等到只有柳然然和柳一两人时，柳一犹豫要不要提醒柳然然。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柳然然眼中，便问她有什么事要说。
    柳一迟疑了一会，终于将自己的所见说出来。
    “夫人，我觉得靳老夫人她似乎……很介意夫人跟莫将军往来。”
    柳然然不意外柳一也看得出，毕竟靳老夫人想把靳芳菲嫁给莫子言的心思都快摆在脸上。
    “介意又如何，她管不着。”
    莫子言说过这次试验关乎全国百姓的生活，她不能因为靳老夫人不喜欢她跟莫子言来往就放弃。
    况且，他们清清白白，只有工作往来，靳老夫人属实管得太多。
    “我怕她……靳老夫人毕竟在后宅几十年，莫将军怕是她不肯放手的目标。”
    柳然然何尝不知道，她和老夫人谈不上关系多亲，但这个老太太平常人不错，还是尤公子的外祖母。
    如果不是牵扯她的底线，靳老夫人想什么办法把靳芳菲嫁给莫子言，她管不着。
    不过柳然然还是尽量能不跟莫子言接触就不接触，实在需要两个人相处，那就站得不那么近。
    柳然然没想到莫子言行动这么快，还这么狠。
    听说他当天就把最先传出流言的下人军法处置，传得最厉害的百姓关进牢里。
    大家这才发觉自己惹到不得了的大人物，再也没有人敢再传柳然然和莫子言的事。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只是柳然然和莫子言两人，每次单独待着的时候，总觉得不自然。
    那倒面吃黄土的摔倒让柳然然产生阴影，每次走路都特别看着路面。
    又故意和莫子言保持距离。
    莫子言何尝感受不出来，他同样也在克制，不想再因为自己让柳然然卷入流言之中。
    十几亩地开荒需要招募百姓来干活。
    柳然然趁此机会把李家村的人推荐给莫子言。
    招谁都是干活，莫子言乐意把这个面子给柳然然，不过李家村能出来干活的人不多，还是需要招其他百姓。
    衙门门口招工一张贴，百姓纷纷围观看有出了什么事。
    衙役贴完后对百姓说道：“城外需要招募百姓干农活，要求必须身强体壮，能踏实干活的，还要懂种地的人，男女不限，要报名来这里。”
    此话一出不少人赶紧拥过去，虽然现在百姓也要种地，但没有田地的人多了去，这下衙门要招工，肯定吸引不少人报名。
    最后挑挑拣拣，除了李家村十人，还招了十五个。
    最初的池塘已经挖好了，等招来的百姓到位，开始处理剩下的田地。
    城外热火朝天的干活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都在议论朝廷要做什么事。
    为了防止有百姓破坏，莫子言派了侍卫手持大刀四处巡逻。
    此举也让那些存了小心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人多力量大，经过十天的努力，如今池塘已经投放鱼苗，以池塘为中心四周种满桑树苗。
    再往外扩为农田和养殖区。
    为了决定种什么，养什么，莫子言把陆大人和柳然然召开商议。
    柳然然所在的地区适宜种植水稻，养殖的家畜陆大人建议养鸭子，能以池塘为基础再推广附近村民共同养殖。
    莫子言没有回话，而是转头问柳然然有没有其他想法。
    柳然然低头沉思了一会。
    结合自己之前看到的农业知识，她建议养殖区以养猪为主要的家畜。
    她回答道：“鸭子也要养，鸭子能给水稻驱害虫和杂草，池塘里其他的小虫也可以作为鸭子的粮食，那就减少在养殖鸭子上的成本。
    养猪虽然吃得多，但它们的排泄物能够用来沤肥，给水稻施肥，达到循环的效果。”
    柳然然的建议让陆大人和莫子言点头认同，不过陆大人还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养猪花费很大，不说猪苗的价钱，就连日常喂养，一头猪比一个大人吃得都多。”
    柳然然早就想好对策，笑着对陆大人说道：“这就要看咱们莫将军的面子了。”
    两人瞬间起了兴趣，不知道为何需要到莫子言。
    柳然然也不卖关子，将她的对策说出来：“镇上有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小摊，甚至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潲水，都可以拿来喂猪，不过据我所知现在的潲水都被人订走了。”
    陆大人听到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莫子言挑了一下眉头，他一个将军跟百姓争潲水？
    听起来不符合他的身份。
    不过为了能完成任务，他拉下这个老脸。
    “李夫人你认为养多少头合适？”陆大人问道。
    “十头母猪，一头公猪，等母猪生了崽，除了自留，其余都可以便宜卖给百姓。”
    莫子言和陆大人对视一眼，没想到柳然然把这些都想好了。
    莫子言不由得多看柳然然一眼，与斤斤计较的商人不同，没想到她能为百姓着想。
    三人又对之后的一系列工作制定初步计划。
    莫子言在询问意见时也会征询柳然然的想法，她脑子里毕竟有比现在更先进的知识。
    莫子言和陆大人对她的看法逐渐改观，以前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现在发现她不仅在很多事情上有独特的见解，还把百姓融合在他们的计划中，为百姓争取更多的利益。
    ……
    “好，那这样咱们按计划进行，陆大人，李夫人，辛苦你们了。”莫子言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
    柳然然和陆大人同样起身接话：“应该的。”
    没有柳然然的事，她告辞回家。
    只是没想到回到家时，靳芳菲竟然在等她。
    “阿姐你终于回来啦。”
    “菲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芳菲也是直来直往的人，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阿姐，最近你和莫将军在忙什么呢，我去找莫将军，可是每次他都不在。”
    说到后面靳芳菲有些委屈，她每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找莫子言，每次都被拦在门外。
    没办法，她只能听从祖母的安排，从柳然然这里下手。
    “估计莫将军也不是故意不见你，最近都挺忙的。”
    “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吗？”靳芳菲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我也很少见莫将军，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地里，太阳晒得很，还很脏，我怕你受不了。”柳然然试图劝退她。
    可爱情的力量能让靳芳菲不顾一切，她摇摇头：“我不怕，我不下地就是了，我在旁边看着，阿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也想看看种地是怎么样的。”
    耐不住她磨人，柳然然只好点头让她下次跟着一起。
    达到目的的靳芳菲笑不拢嘴，正好明天柳然然要去看猪舍的修建，两人约好时间，靳芳菲告辞回家。
    回家路上，靳芳菲已经在心里想好明天要穿什么衣服，一想到能见到莫子言，她的脸悄悄浮现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