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柳然然没想到，靳芳菲大清早就来了。
    看着堪比参加宴会的妆容，柳然然好奇问她几点起床梳洗。
    靳芳菲知道柳然然在调侃她，红着脸扭过头去。
    柳然然也不逗她，坐下来问她：“吃早饭了吗？”
    靳芳菲摸了摸肚子，摇摇头，她生怕来迟了连早饭都没吃。
    柳然然吩咐下人给她拿来碗筷，让她在这里一起吃。
    靳芳菲看着桌上一碗米白色的液体，好奇地问是什么。
    “菲菲姨姨，这是豆浆，娘说每天喝豆浆对身体好。”圆圆抢着回话。
    靳芳菲一愣，她听都没听过豆浆，不过看圆圆拿着勺子喝得香，她也舀一勺细细品尝。
    没想到刚入口就被豆浆的香甜惊喜到了。
    连着喝了好几口。
    柳然然看她只喝豆浆，夹了包子放她碟子上，说：“别光喝它，吃个包子垫肚子，不然待会你净跑茅厕。”
    靳芳菲不舍的放下勺子，说道：“这个豆浆是什么做的，好好喝，还挺浓稠。”
    “是黄豆磨出来的浆水，姨姨，冬天的时候我们还会吃黄豆发的豆芽。”这下轮到团团抢先回答。
    圆圆撅着嘴，为自己没有抢到回答不开心。
    靳芳菲十指不沾阳春水，黄豆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她没吃过这种东西。
    几人快速解决早饭，团团和齐烽去书院，圆圆回去学习，柳然然带上靳芳菲去郊外。
    马车上，靳芳菲心跳得极快，手一会抚上头上的发钗，一会整理自己的衣服。
    柳然然装作没看到，小女生期待见到心爱之人的心理状态，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感受到。
    出了镇门，能看到镇外的田里绿油油一片片，绿色的稻穗挂在稻杆上，逐渐饱满。
    现在不过早上八点多，已经能感受到火辣辣的阳光。
    马车里柳然然拿出扇子扇风。
    在一旁的靳芳菲也催促小喜拿出扇子来，她今天为了漂亮在头上盘了一半的头发，脸上的粉扑了好几层，现在感到全身都在出汗。
    出了镇门没多久就到试验区。
    两人在门口下车，这里建了一排房子，有莫子言的办公区，给陆大人以及守夜的侍卫住的房子。
    为了不破坏农田，马车驴车一律不准开进里面，每次柳然然来只能从门口步行过去。
    靳芳菲以为在门口就能遇见莫子言，没想到他居然不在。
    不过来都来了，她跟柳然然一起过去猪舍看看，没准莫子言在呢。
    猪舍所在的地方在大门的对面，相当于要走到底。
    中间倒是修了一条大路，可逃不过路面都是泥土，幸好现在没下雨，不然都是坑坑洼洼更难走。
    柳一从车上拿出两把伞，一把递给柳然然，自己撑一把。
    靳芳菲则由小喜给她撑伞。
    即使这样，悬在高空的太阳持续散发热气，没走出多远几人已经大汗淋漓。
    特别是靳芳菲，头上的汗就像雨一样哗哗流下，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汗水带走，留下道道痕迹。
    柳然然看到她脸上已经糊了的妆容，问她要不要直接洗掉。
    靳芳菲一阵委屈，她为了能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特意早早起来化的，现在还没见到莫子言就要卸掉。
    靳芳菲有些不情愿，让小喜给她补妆。
    柳然然只好停下来等她。
    补好后继续走，在靳芳菲差点热死之前终于来到猪舍，她也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莫子言。
    莫子言看到柳然然来嘴角不自主的上扬，走过去想跟她打招呼，意外看到后面的靳芳菲。
    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又快速展开，不明白柳然然为什么会带她过来。
    柳然然捕捉到他的脸色，为靳芳菲解释道：“菲菲对这里好奇，也想来看看。”
    莫子言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倒是靳芳菲，见到莫子言整个人脸变红，还不敢抬头直视他。
    当她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跟莫子言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一直没人回应。
    抬起头却发现他早已和柳然然走进去，两人和陆大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气恼跺脚也没用，只好快步跟上去。
    柳然然和莫子言、陆大人商议刚建好的猪舍有什么注意的地方，靳芳菲站在一旁听不懂，插不上话。
    三人走到哪她跟到哪。
    听着三人无聊的话语，再加上她起的早，禁不住打起哈欠来。
    结果睁开眼睛发现三人全都看着她。
    靳芳菲抬手捂住嘴巴，心里在懊悔刚才为什么这么失礼。
    “菲菲要不你先去坐着休息一下。”柳然然劝她。
    “不不不，你们继续，我在一旁听着就行。”靳芳菲不愿意放弃跟莫子言待在一起的机会。
    柳然然三人收回目光，继续讨论。
    靳芳菲在心里哭泣怒吼，刚才莫子言肯定看到她张大嘴打哈欠的样子，真是欲哭无泪，话没讲上一句，反倒给他留了坏印象。
    她继续强撑精神听着他们讲话。
    她没想到养个猪都这么麻烦，平常都是直接吃到嘴里，她还没见过猪长什么样子。
    看柳然然在莫子言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不禁自卑起来，无论是见识还是勇气，自己都没有柳然然的一半。
    她突然心生退意，想着莫子言这段时间一直把她拦在门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而她就像扑火的飞蛾。
    靳芳菲仿佛钻进死胡同里，越想越悲伤，最后竟然掉了几滴眼泪。
    “菲菲，你没事吧？”柳然然着急的问她。
    刚才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靳芳菲，突然发现她在流泪，直接吓了她一跳。
    突然变大的声音将靳芳菲拉回现实，看见面前放大的脸，靳芳菲有一瞬间愣住。
    感受到脸上的湿意，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看着所有人紧张地看着她，靳芳菲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莫子言面前出岔子。
    “这里烟尘多，要不靳小姐先回去吧。”莫子言说道。
    靳芳菲一下就慌了，把她送回去还得了，马上笑着说道：“我没事，估计是昨晚睡不好，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
    柳然然几人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想法，柳然然和莫子言说道：“这里也不需要我了，要不我和菲菲先回去了。”
    靳芳菲还没来得开口阻止，莫子言点头说道：“也好，等猪崽进来咱们再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今天辛苦李夫人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靳芳菲只好乖乖跟在身后离开。
    不过她这次鼓起勇气，走在莫子言的另一侧。
    莫子言皱了一下眉头，他实在不喜靳芳菲身上厚重的脂粉味，她靠得那么近让自己的鼻子十分难受，但又不好意思让她失面子。
    莫子言只好悄悄改变脚尖方向，往柳然然身边靠近一些。
    靳芳菲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察觉，她鼓起勇气问他自己煲的汤好不好喝。
    莫子言一愣，在脑海中搜寻，好像记起曾有人往府里送了汤，不过他不敢喝让手下处理了。
    他不敢说自己没喝，但也没有说好喝，只是嗯的一声。
    他这一声给了靳芳菲巨大的勇气，想着话题跟他聊天，只是莫子言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嗯字。
    但靳芳菲已经很满足了，脸上的笑容没下来过。
    柳然然瞥了一眼他们两个，心里为靳芳菲祈祷，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打动莫子言的心。
    几人终于回到大门，靳芳菲心里有些失落，为什么这段路这么短，明明刚才自己来的时候腿都要走断。
    “莫将军先送到这里吧，您先去忙吧，我们走了。”柳然然开口说道。
    莫子言轻咳一声，垂眸的那一瞬间想好对话。
    “我听说李夫人开了一个小吃铺子，我来这么久还没有尝过，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荣幸让李夫人带我去吃呢？”
    柳然然本想拒绝他，可看到靳芳菲在疯狂对她使眼色，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