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顾夏微扬下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姜鹤一下被他逗乐了，“也不是不行。”
    她没说完，不过剩下的那半句，“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俩得早点分手了”，被她随意嚼了嚼，咽进了肚子里。
    果然两天后，黎桃就兴奋异常地告诉姜鹤，桂崇思带着聘书跟合同登门了，给的名头还是“艺术顾问”，“他本来打算聘请老熊一个季度的，我给争取到了半年。”
    姜鹤听完都有点佩服桂崇思的生意头脑了，真真是抠到了毫厘间。
    不过半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黎桃跟熊云皓俩人要是俩季度都不能在大象剧场里说出点名堂，时间一长，老熊的病情万一加重，以后就更没可能了。
    黎桃在手机那头一个劲儿地跟姜鹤道谢，又带上了淡淡的哭腔，姜鹤赶忙“祸水东引”。
    “这件事儿真心谢不到我，功劳得算到顾夏头上，要是没他这个大网红在，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姜鹤本来还想问一句老熊给顾夏单独创作本子需要多长时间呢，结果客服电话却突然响了。
    刚好徐青墨不在工位，客服大姐又在会议室里头给张洁芳当助教，姜鹤只得匆忙结束跟黎桃的对话，赶紧把客服电话给接了起来。
    这便是第一通骚扰电话，不过姜鹤那会儿，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喂，您好，这里是洁萍助浴，请问您想咨询点什么呢？”
    “多少钱啊？”说话的人声音很年轻，姜鹤甚至怀疑他还是个学生，语气有点说不出的古怪，紧张里头还夹杂着些许兴奋：
    “初次体验价99元。”
    “那全套呢？”对方急切地追问。
    “全套？”姜鹤当时真心没理解这俩字的真正含义，或者说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还跟他认真解释呢。
    “99元就是一次完整助浴的价格，我们不会另外再收费，请问您是家属吗？”
    “……谁他妈家属啊？你装什么呀！”
    对方骂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姜鹤只是愣了一下，毕竟客服号时不时就会接到一些奇奇怪怪家伙打来的电话。
    可十分钟后，事情就明显不对劲儿了，类似的骚扰电话越来越多，言辞也越来越露骨，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有问价的、有咒骂的，还有发骚扰照片的，客服微信号也一下子冒出来上百的好友申请。
    “姜总，出大事……”徐青墨一脸慌乱地从洗手间跑了出来，她抓着手机，穿越大半的办公室，快步冲向姜鹤。
    姜鹤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徐青墨才想起新来的20个助浴员就在旁边的会议室里培训呢！
    她赶忙镇定下来，冲着齐刷刷看向她的20个助浴员，以及张洁芳，外加躺在充气洗浴槽的客服大姐，晃了晃手机。
    “有大生意上门！”徐青墨说完还故作兴奋地蹦了两下，而后便一溜小跑地奔到姜鹤面前，刚想翻出刚才刷到的那条短视频，却发现姜鹤已经在看了。
    “……家人们，洁萍助浴假借‘助浴’之名，实际上从事的却是针对失能老人跟残障人士的sq服务！她们利用子女的孝心，折磨、侮辱这些可敬又可怜的老人，利用他们心灵上的弱点，进行无情的剥削，这是对道德伦理的极端践踏，更是对社会治安的公然唾骂跟挑衅！”
    ai男声的解说语调很是呆板，可内容却非常耸人听闻。
    相比解说，画面就敷衍多了，就是从洁萍助浴账号发布的视频里，选了些角度微妙的片段，打上引人遐想的马赛克，就算完事儿了。
    不过那两行特别加粗加黑的红色标题，“洁萍助浴打着为老年人助浴的噱头，隐蔽提供有偿sq服务！”，还算吸引眼球。
    网感好的明眼人都不用看完整条短视频，就会意识到这是无根无据的“造黄谣”。
    可问题是，这年头明眼人才是少数，如此兼具猎奇跟情色意味的新闻，最能激发人性的弱点。
    果然，这条短视频发布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点赞量就已经破了万，并被好多乱七八糟的营销号大肆转载。
    很快，洁萍助浴各大平台的账号纷纷被冲，乱七八糟的评论一条接着一条，像是什么“加群500mb无码视频”、“一发入魂（懂得都懂）”、“已阅，手法不错”，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姜鹤，“年轻那个是maeglin的高管吧？堂堂cbo，合着是下海了呀！”
    “……姜总，这可怎么办啊？”徐青墨第一次见识这种级别的危机，慌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姜鹤又把那段不到1分钟的短视频看了一遍，解说词的风格太她确定这视频跟钱子涵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道他具体耍了什么花招儿，陶乐乐的父母没追究他的责任，钱子涵只拘了俩礼拜就给放出来。
    不过“挚爱小桃”的账号被封，姜鹤说起来，算是生生算了他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对钱子涵这种满脑子就只有钱的家伙更是如此，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家伙绝对不可能闷声吃亏，自然要狠狠报复回来。
    “遇到事情不要慌……”姜鹤说完前半句，便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徐青墨。
    “……先拍照发个朋友？”徐青墨条件反射地接了下半句，刚说完就紧张地捂住了嘴，姜鹤见她那样直接笑了起来，“挺好的，没吓傻。
    “现在除了咱俩，以及会议室的人，公司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徐青墨摇了摇头。
    公司本来人就不多，现在两支助浴小队都出去接单干活了，人事去保险公司了，财务则去黎黄社区聊账目明细的事儿了。
    “你现在把发布转载这条视频的账号，还在洁萍助浴账号下头发表侮辱暗示意味评论的账号，全部截图并且录屏存档，一条也不要拉下。”
    “……全部都要？”徐青墨有点震惊于这份工作量。
    姜鹤刚刚打赢了一场官司，更准确的说法是，还没正式开打，对方就怂了，那个诬陷洁萍助浴造成老人肋骨骨折，并讹诈5万赔偿的中年男人，在得知立案后，一改之前的蛮不讲理，低眉顺眼地跟姜鹤商量，想要达成庭外和解，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事业发展停滞，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跟我有关系吗？”姜鹤不耐烦地把对方的话给打断了，“哦，因为自己日子过得辛苦，就到处找人欺负是吗？你哭什么呀？咱们谁是被告啊！”
    姜鹤不耐烦地打断了男人，
    录制道歉视频，承担一切诉讼费用，同时赔偿洁萍助浴1元。我本来想要的也就只是这些。
    姜总，就算是咱们都截图录屏保存，可到时候他们把评论一删、账号一注销，
    姜鹤满意地冲着徐青墨点了点头，这个确实需要注意，
    rachel，打扰了，我直接开门见山了，网上有人发布短视频，对洁萍助浴还有我本身恶意造黄谣，我想要起诉所有涉嫌其中的网友，我这边已经在着手截图或者是录屏保存相关证据了，我想知道如何在网友删评甚至是注销账号的情况下，
    下一步打算报警，我是想咨询一下，还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呢？
    姜鹤的冷静也让徐青墨砰砰乱跳的心慢慢平复下去
    证据保全公证？哦，好的，
    ……还愣在这儿干嘛？去呀！仔细点儿，别漏了。
    那可是经过真正大场面的，什么叫临危不惧、什么叫处事不惊，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好学着吧你！林小雅笑着打趣
    ‘区块链证据保全’？可以啊，那我这边整理好了，就发给你，
    不好意思啊，打扰大家培训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网上有人恶意编辑视频，声称洁萍助浴私底下为主与老人提供有偿性服务，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原本的窸窣讨论声就变得更大了，
    张洁芳的脸立马涨红了，她注意到下头正在培训的人她神色责备地看了一眼姜鹤，觉得这事儿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呢？
    姜鹤显然没跟会议室里年纪稍长一些的，我先声明，洁萍助浴只是单纯为失能老人及部分残障人士提供助浴服务，绝不涉及其他，这是恶意造谣诽谤，我去警局现在
    姜鹤看了眼时间，危机公关有个“黄金24小时”定律，说白了就是越快回应，造成的负面影响就越低，显然只靠她跟徐青墨两个人，根本就搞不定如此繁杂琐碎的工作，更何况姜鹤还得明天中午12点之前，录制并且剪辑好准备好所有
    我会录制出镜录制视频正面回应这次事件，
    报警回执、
    大鱼小鱼一条都不能放过，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咱们下午继续。
    洁芳姨麻烦你了。姜鹤走之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