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兵行险招,必须有饵
作者:两笔游   见了神仙掉头就跑最新章节     
    林深声拎着酒回去,有苏楚闻着味就缠上来了,他笑嘻嘻问道:“深声,你这哪来的两坛‘一醉方休’啊?快让我尝尝!”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过酒,林深声举起酒坛不让他碰到。
    “这不是给你喝的,是拿去给司鹊仙官赔罪的。”
    有苏楚不满道:“赔罪?不就喝了他一点酒嘛……”
    许初初道:“你那是一点吗?人家司鹊仙官本意是给你尝尝两小杯,你倒好,拿了人家两坛回来。那天晚上,好说歹说司鹊仙官才给你喝了解酒药,不然你现在还能头晕睡着呢。说不定伤口还疼着呢!”
    有苏楚立马委屈道:“初初,我错了嘛,我去赔罪还不行吗。”
    想起在许初初面前丢脸,有苏楚真的恨不得许初初把那段记忆也忘了。
    许初初笑道:“那就跟深声好好去赔礼道歉,我们也不好在这留这么久的,本来就是来看看深声他们,他们现在没事了我们也得回去了,我也很想回我的姝月山庄了。”
    林深声安慰他们道:“好啦,我在这好好的,再怎么说还有祁夜司呢。等我离开了天宫,我就去万妖林和山庄找你们!”
    许初初握住林深声的手,叹道:“深声,你当时跟我说,让我不要怕想起往事,我不是什么罪人,我希望你也是,我们等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林深声点点头:“嗯,谢谢初初。”
    有苏楚在一旁道:“又不是生离死别……”
    林深声将手里的酒递给他,道:“走吧,赔罪去,不然司鹊仙官要是还生气,估计要把你酒后发疯的事传遍天宫了,说不定到时候万妖林也知道了。”
    有苏楚一听,脸色一白,拿起酒坛就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司鹊这个人嘴巴挺大的!”
    ……
    司鹊站在屋门口逗他的鸟,看了眼嘻嘻笑着有苏楚和林深声,又移开,淡淡道:“两尊大佛来我这有何贵干?”
    林深声用胳膊肘碰了碰有苏楚,有苏楚看了她一眼,使了个眼神:你先说。
    林深声:你先说。
    最后,还是有苏楚先开口道:“司鹊仙官,你看看这是什么?”
    司鹊其实早就看到了,他先看到的酒,再看到的人,吞了吞口水:“我又没瞎。”
    林深声笑笑:“我们上次喝多了你的‘一醉方休’,这个还请您笑纳。”
    司鹊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伸手接过,道:“是灵渠那老家伙给你们的吧?这天宫之中也就他有‘一醉方休’又愿意做这个老好人了。”
    有苏楚笑道:“那……司鹊仙官这是,不生气了?”
    司鹊喝道:“生气!我怎么不生气!有苏楚,你说你,越来越没规矩没样子了!听说上次还剖了一尾,还不长记性!我要不是看在你有伤口没好的份上,你现在还在那里叫喊着屁股痛呢!”
    林深声憋着笑,有苏楚三两步走到司鹊面前捂住他的嘴,道:“嘘!我赔你酒了,这事就别再提了!”
    司鹊拍开他的手,皱着眉道:“还知道要面子?”
    有苏楚:“要的要的,非常需要!”
    司鹊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杵在一旁的林深声,问道:“你上次和祁夜司是查地府那件案子的吗?”
    林深声点头道:“是啊。”
    “就是和羽泽一起查的那个?”
    林深声依旧点头:“是啊,司鹊仙官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们吗?”
    司鹊思索一会道:“我哪有什么线索,不过你在天宫,这案子岂不是查不了了?”
    林深声也道:“是,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线索却早已人去楼空,不过还有羽泽仙官在,他说他会去处理的。”
    林深声看司鹊愣神,又问道:“司鹊仙官,有什么问题吗?”
    司鹊摇摇头:“没什么。”
    他叹了叹气,对他俩道:“下次要喝‘一醉方休’,得问我可以喝多少,知道吗?”
    有苏楚和林深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
    回去后林深声看到坐在殿里看书的祁夜司,觉得静得有点发怵。
    “你没去找承桑仙官切磋吗?”林深声问道。
    祁夜司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手下败将,没什么好切磋了。”况且他想问的,承桑能说的,都已经问完说完了。
    还真是……有点狂妄自信。
    “我还以为你会去到处找玄方剑呢?”林深声调侃道。
    祁夜司放下书,道:“做什么事都需要有章法,若是胡乱找一通就能找到,我早把天宫给掀了。”
    林深声笑道:“那你确实像会把天宫给掀了的人。”
    祁夜司不与她说笑,正色道:“你知道当年传你杀人,是在哪里杀的吗?”
    林深声想了想,她只在一处听过,那就是如亭仙官带她去的那个地方,有一条河,不对,应该是渠,两边都修了矮矮的石坝。渠的那边还有一座塔……那塔,林深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背发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
    “是一个有一渠一塔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林深声道。
    塔?天宫之中宝塔众多,可是修在渠边的塔,或许是神兽塔,他早些年有听师父说过。
    祁夜司道:“或许是神兽塔和天渠。”
    林深声:“天渠我倒是听灵渠仙官说过,他给月霜净化怨魂的不就是用的天渠净水吗?神兽塔,那又是什么?”
    祁夜司道:“六界之中,存在神、仙、魔、鬼、妖、人六界,而我们平时所见只有五界仙魔鬼妖人,神兽塔就是神的那一界之中的生灵。”
    他继续道:“神兽塔里面有两只神兽,世人一般都看不到,他们是六界始祖死后的法力化身,与日神月神同为神界的存在,历来在天宫的管辖范围之中,被列为天宫的禁地。”
    林深声想起她当时和如亭也只是在天渠的这边,天渠的那边看着神幻莫测,感觉生人不可及的样子,确实像禁地。
    她听祁夜司继续道:“神兽塔被看做是六界权力象征,天宫这几千年来也是以此为傲,但在我看来,只是用来增添他们的虚名罢了。没有真本事握在手,只贪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笑至极。”
    祁夜司想起承桑说的,事关天族秘辛,或许说不定,与这个神兽塔有关?
    如若是这样,那看来当年的事,要查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林深声问道:“你觉得神兽塔那里有蹊跷吗?当日如亭仙官所说的,也只是关于天渠的,事发在天渠,就算现在去看了,估计看不出什么。”
    毕竟当日晕倒前,林深声有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这天渠也不是什么禁地,要有什么早就被发现了。
    祁夜司嘴角一弯,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意,慢慢道:“不用看出什么,但是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
    羽泽放下茶杯,问道:“你想去查天渠那边?”
    林深声点点头:“是,羽泽仙官,上次如亭仙官说我在那处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查过了吧?”
    羽泽默声,看了看她身旁的祁夜司,神兽塔的事还不能对林深声说,她现在什么事都和祁夜司说。
    “当然查过,只是我和承桑也只发现了假的玄方剑,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羽泽如实道,“你们去了又能查出些什么呢?”
    祁夜司开口道:“深声当时第一次来天宫之时,就已经惹得幕后之人动手,想必羽泽仙官也能明白其中缘由,他们很怕深声会抖落出当年之事或者说怕此事再被翻出来引起怀疑,后来见她既失了当年的记忆又没了法力修为,才暂时收手。”
    羽泽收了神情,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想引蛇出洞。”
    “正是此意,要想彻底查清当年的事,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束手无策,敢问羽泽仙官,这两日可有什么进展吗?更何况你们天族对当年的事极力隐瞒,少了很多可有入手的地方,为今之计,不等幕后之人先露出马脚可能也没什么办法了。”
    羽泽拍案而起,斥道:“不可!”
    他转身看向祁夜司,质问道:“你说的确实是很好的办法,但你觉得我和天君没想过吗?你想过此招只能让深声以身犯险的情况吗?要是幕后之人狗急跳墙,你将深声的安危置于何地?”
    除了想隐瞒神兽塔的事情,更多也是不想让林深声以身犯险了,更何况她现在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祁夜司也严肃道:“我比你们天宫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危,兵行险招,必须有饵,我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的。”
    林深声看着羽泽仙官,笑道:“羽泽仙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半晌,羽泽才道:“你们想去天渠那边查,也未尝不可,既然如此,就把事情闹大,要去那里查,也得有个新的说法。”
    林深声道:“这简单啊,说我恢复了一些记忆不就行了。”
    羽泽叹道:“如此一来,就等于向所有人承认你是朝暮殿下了。”
    对于以前的身世,林深声一直都是逃避、躲开,她还曾信誓旦旦对着羽泽说,她只是林深声。自从悬崖截杀之后,她每每见了天宫的神仙就各种跑、各种躲,原以为不被发现就能躲过去了,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就那双手可以在地府熬熬孟婆汤,没必要费那么多心力去杀她吧?
    可是现在她不想躲着了,可能是之前被祁夜司嘲笑,她其实心底里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能是自从跟在祁夜司身边,被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气感染了;可能是见到诸如柳芳儿、许初初、月霜这些把一些事情看得比死还重要的人,她觉得就算死好像也要死得其所一样;可能是吃过一碗馄饨、吃过一把瓜子、还有那盘被打翻的白菜卷,她对这个世间多了一种牵绊,她不想再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
    也可能是祁夜司一直在她身边,给足了她勇气,告诉她“十恶不赦也好,罪恶滔天也好,我陪你”,忽然觉得有了一种接受所有的勇气。
    再者,想杀她的人不会因她躲起来就放弃了,她更不想哪天就悄无声息地被杀了,那样,还不如承认当初的自己,到时候要杀要剐,也不会那么不甘了。
    林深声抬眼,眸色清明,神色坚定坦然,一如当年的朝暮,她笑道:“我就是我,若十恶不赦、罪恶滔天的也是我,那我也认了。但是如果我没做过,我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污名,我也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没做过,也没错。”
    羽泽愣了愣,当年他去见朝暮的时候,她也说过:“是我害的,我认。不是我杀的,我不认。”
    “好。”
    ……
    天宫传出一桩怪闻,各位仙官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那林深声就是当年的朝暮殿下!”
    “怎么可能?虽说当日如亭仙官一口咬定她就是,但是当年朝暮殿下应劫身死是天宫人尽皆知的事啊,而且此人无半点法力修为,怎么可能是那位曾经在天宫‘横着走’的朝暮殿下?”
    “死了你亲眼看到了?要我说啊,一切皆有可能。”
    “那日前羽泽仙官还力保她是地府的人呢?如今怎么又变了?”
    “我听说啊,是那个林深声恢复了一些记忆,可能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要去查清楚呢。”
    “天渠?真相?不就是那天发现了一把假剑吗?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当年她走火入魔之后把魔剑震断了还是怎么的,说不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走火入魔用魔剑杀了人,才拿一把假剑唬人眼呢。”
    “是啊,当年她走火入魔杀了两位仙官,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还能如何假?”
    “司药仙官当年也看了,两位仙官的死因就是被那把魔剑所杀的,还能有假?”
    “你说她现在承认她是朝暮殿下,若不是有十成把握证明自己当年没杀过人,那现在承认,不等于就是认罪了?”
    “说的也是啊,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呢。”
    “非也。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祁夜司,要说我,魔族就没一个好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