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想杀我?来啊!
作者:两笔游   见了神仙掉头就跑最新章节     
    大殿之上,有仙官进言道:“天君,如若林深声就是朝暮殿下,那应将她关入天牢,择日再审。”
    有仙官附和道:“是啊,若留的此人在天宫随意走动,难说不会兴风作浪。”
    “况且……她身边还跟着个魔族祁夜司,说不定早就跟魔族暗通款曲了。”
    承桑拱手道:“祁夜司是我和羽泽仙官邀来做客的。”他扫了一眼刚刚进言的仙官,冷声道,“莫不是要说我和羽泽仙官也同魔族暗通款曲了?”
    那人避了避承桑的目光,道:“岂敢……岂敢……”
    凌丰仙官这时道:“先不谈祁夜司,就论朝暮殿下之事,林深声就是朝暮殿下,此事不知羽泽仙官当日为何隐瞒?”
    羽泽讪讪笑道:“我哪知道啊,她先前说她是地府的人,我信了,现在说她是朝暮殿下,我还是信了。”
    凌丰斥道:“你!羽泽仙官未免太过儿戏!”
    “非是儿戏,只是论罪当以证,敢问诸位仙僚想要给朝暮殿下定罪关入天牢,可有实证?”
    有仙官道:“当年如亭仙官的父母就是被玄方剑杀的啊,玄方剑是谁的佩剑,这还要什么证据吗?”
    羽泽冷声道:“哦?那我今日悄悄偷了你的佩剑,用你的佩剑杀了你,是不是算是你自杀呢?”
    “羽泽仙官,你莫要玩弄字眼了!证据又何止这一处?当年朝暮殿下走火入魔,是如亭仙官亲眼所见的呀。”
    “是不是?如亭仙官?”
    如亭从人群中抬起头来,她淡淡道:“我不知道。”
    承桑看着她,叹道:“如亭,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如亭摇摇头:“我脑子很乱。”
    “如亭仙官怎么回事,她想袒护那个白眼狼不成?”
    “当年如亭仙官、承桑仙官和朝暮殿下走得近,三人关系好着呢,谁知有一天会好友变成仇人?当年如亭仙官那叫一个恨哪,不许人提起半点朝暮殿下的事,谁说谁翻脸。”
    “这次是她亲自带朝暮殿下回来的,我还以为她会恨得一剑杀了了之,谁知道如亭仙官自那日之后闭门不见人。”
    “看承桑仙官为那魔族杂种据理力争的样子,如亭仙官怕是心都要凉了半截吧?两位都是她的昔日好友,都不站在她那边。”
    ……
    承桑道:“就算你们说的玄方剑是殿下的佩剑又如何?那把留在现场的剑是假的,这已经够说明问题的了。”
    “再者,林深声初回天宫之时就已经被截杀,可见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羽泽接着道:“天君,我们说了这么多,莫不如让朝暮殿下上殿前来,自己分说。总不能像当初那般觉得‘证据确凿’也不听人分辩吧。”
    天君抬手,道:“宣。”
    天兵高声喊道:“宣朝暮殿下。”
    林深声在殿外,深吸了一口气。
    祁夜司见状不禁笑道:“紧张吗?”
    林深声点点头:“紧张。”
    祁夜司把手放在她肩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没事,天宫的人说是开大会,其实就是在里面拌嘴罢了,你就当那些人是有苏楚,随便噎一噎他们就行了。”
    林深声笑了一下,听他这么说感觉放松多了,她道:“虽然紧张,不过你放心,羽泽仙官和你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
    林深声跨步进去,祁夜司忽然在她身后道:“没事的,我就在殿外。”
    她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收起笑意,一脸严肃地走了进去。
    林深声穿着水蓝色的衣裙,这是放在映月宫的衣柜里的,里面有好几套衣服,她试了一下惊觉非常合身,但是想了想,说不定就是当年她的衣服,如今身着旧衣,只要装得像点,应该没人认得出来她在装吧?
    还好羽泽仙官说昔日她在天宫认识的人不多,许多人对她根本不熟悉。
    少女缓步走进殿中,众人闻声向后望去,她坦然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神情凝肃。
    只是在人群中,她对上了如亭仙官的那双眼睛,她似乎满眼的不可置信,林深声瞬间就移开了。
    “参见天君。”这是她第二次见天君了,这次行的还是男子的行礼方式,羽泽仙官说她以前就是这样的,随心所欲,偶尔行女子礼偶尔行男子礼,那次天君笑她,是觉得她还和以前一样。
    天君看着座下之人,这次她没有易容,几百年过去了,这次相见恍如隔世。
    “免礼。”
    林深声道:“谢天君。”
    她抬起眼,真是好大一个仙殿,仙官们井然有序地站着,这个开会的大殿,比紫微宫还金碧辉煌,只是现下有点安静。
    刚刚在殿外还能听到外面叽叽喳喳地吵着,现在噤若寒蝉的,林深声感觉身后冒出一股冷汗。
    “你说你是朝暮?有何凭证?”一个冷冽深沉的声音在座上传来。
    林深声定睛一看,原来座上不仅有天君,还站着一个身着华衣的男子,神容清隽,却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林深声想起在天渠晕倒的时候有见过这个人,还好羽泽仙官先和她说了,这个人就是天族太子殿下极英。
    林深声拱手道:“是,太子殿下。我就是朝暮,虽然我还没恢复所有记忆,但是大致的我都想起来了,我想我不用证明我就是朝暮,在座的各位应该都会觉得我是吧。”
    林深声心道:真是可笑,一堆人都极力说她就是朝暮,说她就是魔族杂种,现在倒要她来证明自己是自己了?
    极英缓步走下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忽然笑道:“真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和渺音也极其神似。”
    羽泽道:“太子殿下想必比在殿的各位更熟悉朝暮殿下吧?毕竟您是她的舅舅,更是见过渺音殿下和祁夜修的人。”
    极英斜眼看了一下羽泽,淡然道:“是,这张脸千真万确,作假不了。”
    “不过,你为何法力修为散尽,周身无半点自身的元气?”
    林深声笑道:“自然应该是和当年的事有关,只不过我还没想起来。”
    极英转过身道:“那你想起什么了?”
    林深声拱手答道:“自从住进映月宫那日起,睹物回忆,倒是想起了一些在映月宫耍剑和虚度光阴的日子了。”
    “还有我娘,渺音殿下,她经常给我治疗伤口,让我不要出去胡闹。”
    自然,这些都不是林深声想起来的,都是羽泽仙官教她说的。
    极英走上台阶的步子顿了顿,林深声不知道他们信没信,但是整个大殿沉寂着,天君和太子没开口,其他人更是默声。
    半晌,天君道:“朝暮,你想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都当她就是朝暮殿下了,林深声松了口气。
    她微微笑道:“既然我能睹景回忆起过去,我想多去天渠那边几次,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当然,仅凭我一面之词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我也想亲自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天君道:“你可想好了,我给你七日时间,若七日后你找不出证据,你的嫌疑仍是最大。”
    林深声拱手道:“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会散后,林深声拍着胸脯出了殿门,如亭快步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你不要命了吗?”
    这是林深声第一次有点坦然地站在如亭面前,迎着她的目光,林深声笑道:“如亭仙官,当年之事如何,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真相。”
    不知是不是林深声看错了,如亭的眼眶泛红,似有泪水,她垂眸笑道:“真相……事到如今,真相如何,也换不回我爹娘了。”
    她又抬起眼,轻皱眉头,道:“你将自己推向众矢之的,想用命去查真相吗?”
    林深声却道:“不,我不会拿我的命去开玩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如亭笑道:“我没有在关心你,我还是恨你,朝暮,我恨你,什么都忘了。虽然你在大殿上说你想起来了,但是一看到我就马上躲开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
    如亭说完迈步就走,留下林深声在那里琢磨那句话“我恨你,什么都忘了”,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祁夜司走来,问道:“怎么了?”
    林深声摇摇头:“祁夜司,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想起半点关于之前的事,你说,孟婆汤这么管用吗?”
    虽然之前坠崖有做过一个细碎的梦,但是她只记得那个声音在说“不是我”。
    “孟婆说喝了孟婆汤就没有解药的,忘了就是忘了,刚刚如亭仙官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有点想知道之前的日子了。”
    好像她的遗忘,对如亭来说,是一种背叛,是一种折磨。
    祁夜司道:“前尘往事,忘便忘了,以后的路是往前走的。”
    林深声点点头,道:“饵抛出去了,接下来就等鱼咬上钩了。”
    祁夜司道:“还早着呢。”
    ……
    “今日大典上,那林……朝暮殿下说她想起之前的事了,依我看,不如在她把事情都想起来之前就把她……”
    一人冷声笑道:“想起?想起什么?她要是早知道当年的真相,那时就说了,还得等到现在想起来吗?他们这么说,无非就是希望我们自己出手,好让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既如此?那便不管了?”
    “不,他们既想要当年的真相,那就给他们,朝暮……她既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就让她知道,她本就不该回来。”
    “他们不就是想让我们出手吗?那便出手吧。”
    ……
    映月宫中,祁夜司正教林深声下着棋,有苏楚在一旁来回踱步。
    他道:“不对啊,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啊。”右手手掌拍打在左手掌心,一副很急的样子。
    祁夜司点了点棋盘的一处位置,对林深声道:“走这里。”
    然后对有苏楚道:“怎么不对了?”
    有苏楚坐在他的椅榻边,跟他挨得很近,一脸认真道:“你说你们明着放出这样一个大饵,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本来深声暴露身份在天宫,幕后的人都不会贸然动手,现在这样,又怎么会再动手?”
    祁夜司说了四个字:“离我远点。”
    有苏楚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心想,真是蠢到家了!他又走到林深声那边,在她椅榻边坐下,苦口婆心道:“深声,你别被他什么魔族将军什么第一强者的身份唬了去!他能当上将军全靠他师父,他现在就是拿你在玩啊!要是七日后幕后的人没有半点行动,你要怎么办啊?”
    林深声看着棋盘点了点头,抬起眼看祁夜司,问道:“你当上将军全靠你师父啊?”
    祁夜司笑着不说话。
    有苏楚感觉要被这俩傻子气晕过去。
    “重点不是在这!”
    林深声笑道:“有苏公子有心啦!这么关心我,林某在此谢过!”
    她顿了顿道:“但是你真的放心,你都能想到的事,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呢?”
    有苏楚收起怒颜,问道:“你们想到了?”
    许初初在一旁坐着叹气摇头。
    “那你们想到了这种情况,不怕对方完全不动手,七日后全无收获?”
    林深声道:“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有苏楚厉声道:“那你们还……”
    “但是基本上不会发生。”
    “什么意思?”
    祁夜司落下一子,棋盘的棋局已然在他控制之下,他对林深声道:“刚刚我只需放出一点机会,你就会下这个地方堵死我,为什么?”
    林深声道:“因为你很自信,让我觉得碍眼,明明是在绝境中求生,还敢冒出头来送死,那我就看看你会怎么死。”
    “是了,当初杀你的人知道你在天宫就迫不及待截杀你,其一是怕掀起真相,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们非常想要你死。”
    单单这个动机就够了,现在等于林深声把刀递到他们面前,还笑话他们一番:想杀我?来啊!
    几百年前和现在都想要她的命,敢在天宫附近动手,那般的等不及,对方肯定是个高傲又对林深声恨之不及的人,无论如何,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