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弯弯绕绕的沿海公路，夜色正浓，海风正紧。
    这辆警车疾驰在沿海公路上。
    转过一道弯，又是一道弯。
    开车的疯子上眼皮打着下眼皮，他对着坐在副驾驶的陈超道。
    “这个第三医院为啥要建在郊区？建在市区不香吗？这样也方便病人去看病。”
    连日以来加班加点侦办连环凶案，陈超也吃不消了。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第三医院毕竟是精神病院，建在郊区也是合情合理，万一那些脑壳有病的控制不住跑出来了，在市区就不太安全了。”
    被隔离在后座的钱一亿因为打了镇定剂，此时特别安静。
    疯子道：“这孙子，折腾了一晚上了，总算安静了。”
    陈超接了话。
    “像这种脑壳有病的就该送到精神病院待着别出来，一出来就搞事情，伤害无辜。”
    疯子：“谁说不是呐。”
    前面的急弯道，疯子开的有点快了，不仅没踩刹车，还轻点了一下油门。
    一个甩尾，车头已经顶在了护栏上。
    幸好收了油门，否则整个车身就开到大海里去了。
    陈超吓得瞌睡都醒了。
    “疯子，慢点开。”
    疯子骂了一声。
    “去他娘的。”
    挂了倒档，退回去，再转弯。
    前面就是连续的弯道，凌晨的沿海公路上，除了风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陈超：“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开？”
    “算了，就快到了。”
    五分钟过后，本来安静的沿海公路热闹起来，一辆摩托车不要命地从后面驶来，引擎拉到了极致。
    海风中充斥着刺耳的引擎声。
    陈超跟疯子说说话，提提神。
    “这个时间点，这个路段，确实适合飙车。”
    “不要命的玩意儿，把亡命当时尚，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才20岁的飙车狂野男孩，把命飙没了吗？这些货就没有人来管一管。”
    “管得了那么多嘛，谁还没有年少不要命过，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二，谁敢当第一，阎王爷遇到了都得让路。”
    说话间，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急速地超了车。
    弯道不超车，超车不过弯道。
    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随着一阵急速的刹车声响起。
    那辆摩托车擦着警车左前方的后视镜飙了出去，警车的后视镜瞬间被刮落，耷拉在了车身上。
    那辆摩托车因为控制不住车速，一头怼进了路边的路基上。
    摩托车驾驶员腾空而起，在地面上打了两个滚，滚到了路中央。
    疯子骂了一声。
    “艹，大晚上的搞事情。”
    陈超：“赶快下车去看看吧，别出人命了。”
    陈超先拉开了车门下车奔了过去。
    疯子惊魂未定，坐着愣神的工夫，听到陈超在喊。
    “疯子，快过来，快点把他送往医院。”
    疯子懵逼呵呵地下了车。
    “他咋样？还有气吗？”
    “他戴着头盔，应该没有致命。”
    这个时候，被关在后座的钱一亿半睁开了眼睛。
    一分钟之后，疯子和陈超躺在了公路上。
    摩托车驾驶员从地上爬起来，警车后车门被打开，隔离的铁门也被打开。
    钱一亿从车上下来，一开始踉踉跄跄地站不住脚，坐在海边吹了一会儿海风。
    然后开始在沿海公路上亡命地奔跑。
    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从身后追了上来，在他的身边轰了油门。
    “傻子，这里离市区几十公里，我要是你的话，往反方向跑，去莲花镇，打个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钱一亿受到了启发，转身朝着莲花镇的方向跑去。
    摩托车加足了马力，往市区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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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辆警车停在路中央，车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响，躺在马路中央的两个人毫无知觉。
    在北厝村的罗蒙给疯子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又给陈超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然后，给第三医院打去了电话。
    那边表示，知道光明分局会送一个病人去，但人还没有到。
    罗蒙又给雷子去了电话。
    雷子有点懵。
    “按理说，他们应该到了啊？”
    罗蒙提着全家桶回到了凯文租住的地方。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我答应一个小时给答案，一分钟都不会拖。”
    “先停下来，给我定位两个手机号码。”
    “哥，我是天才没错，但我不是神，咋啥样的活儿都让我干？”
    “不干可以，跟我去局里喝杯茶，醒醒神。”
    “好，我干，我干还不行吗？你们警察也时兴耍流氓。”
    这小子干活是很利索，雷子在队里就够快的了，他这玩意儿是纯技术流，雷子和他还真没法比。
    几分钟之后。
    “哥，你看，沿海公路18号段，靠近莲花镇方向，一直没有挪动过。”
    “查看看那个路段有没有监控？”
    “我看看。”
    两分钟过后。
    凯文颇为得意。
    “这还得是我，换个人都不行，那个路段没有监控，但在海上有一艘渔船，船上有监控。你看到没？得亏这艘渔船，三分钟之前经过那里的，不然都看不到。你看，看到没？虽然画质不是很清楚，但明显可以看到这辆停在路中间的警车，是不是你们局里的？”
    画面放大。
    “哥，出大事了，公路上应该躺着两个......”
    话没说完，罗蒙已经冲了出去。
    吉普车急速地朝着沿海公路上急驰，驶上了跨海大桥。
    罗蒙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车道上，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里，坐着钱一亿这个疯子，夜色下，他正呲了一嘴大白牙，笑得特别恐怖。
    身后，救护车，警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沿海公路18号段，靠海的那一面，果然有一艘渔船停在那里。
    疯子和陈超躺在路中央，他们驾驶的警车前后门敞开着。
    钱一亿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路上的人。
    一辆银灰色的丰田车停在路边，一男一女正在打报警电话。
    疯子和陈超两个人跟软面条似的，叫也叫不醒，摇也摇不醒。
    当罗蒙亮了警官证的时候，女的非常紧张。
    “警官，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路过，看到路中间有人，刚想打报警电话的。”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人或者车？”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救护车也紧跟着过来，医生检查了一番，表示可能是中了乙醚导致的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罗蒙刚松了一口气，旋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钱一亿这孙子跑了，如果不及时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