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总这不会是……羞恼成怒了吧？”
    顾夏根本就不怵，他神色轻蔑地看向胸口剧烈起伏的虞涊，“另外，虞总有件事儿，您怕是没跟妈妈说实话吧？虞总妈妈，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自始至终，都是您儿子死乞白赖地单方面追求我们姜鹤，我们姜鹤可是已经严词拒绝过了。”
    罗林珊显然对此不知情，她负气地扔下商业计划书，愠怒地看了无措的虞涊一眼。
    “我们姜鹤拒绝虞总之前，虞总可是言之凿凿地说什么最晚20号打款，‘machix创投非常看好洁萍助浴’之类之类的，结果呢？”
    顾夏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到底是谁把感情跟生意混作一团、分不清主次，应该不需要我继续往下说了吧？”
    “姜鹤，把这种爱逞口舌之快的小朋友带到台面上，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罗林珊到底是个护犊子的，见不得她的儿子被人这样当面针对讥讽，她虽然摸不清顾夏的底细，可鉴于他如此年轻，又打扮入时，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不觉得。”姜鹤偏要打她的脸。
    她知道罗林珊绝对不会同意虞涊投资洁萍助浴，自然也没了忍气吞声的理由。
    “罗总，顾总可不是什么‘小朋友’，他是独立家居品牌sum的主理人、粉丝千万级的大网红，目前正主导适老家居线的开发，而我们洁萍助浴也计划跟sum达成战略性的合作，今天拉着顾总一起过来，是想跟虞总好好聊聊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姜鹤后半句纯是“拉大旗作虎皮”，完全就是临时起意胡扯的，单纯就是不想让罗林珊痛快，压根没跟顾夏商量，幸好顾夏脑瓜子转得也快，立马配合默契地开始摇头。
    “我对虞总还有machix创投，真的是大失所望啊！”
    顾夏摆起了老板谱儿，他说罢又一脸诚恳看向露出些微迟疑神色的罗林珊。
    “虞总妈妈，我跟姜总过来是正经谈生意的，结果您话里话外聊的都是您儿子的感情？您儿子吧，您自个儿瞧着可能不错，可咱们说句实话……啧，浑身上下都是骨头，抱着都嫌硌得慌！还利用他？呵，你当我家姜鹤是捡破烂的？什么垃圾都要？要是没有你这个妈，他算个屁啊！”
    罗林珊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夏，她老板当惯了，在哪儿都是别人捧着、敬着，哪里被人这么当面硬怼，偏偏顾夏这边已经“杀”疯了，他怼完了罗林珊，又转头冲着虞涊继续开炮。
    “虞总，您也30的人了吧？都说‘三十而立’，您立哪儿去了？立在妈妈的翅膀下面吗？‘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您早说machix创投是你妈说了算，我们压根就不会跟你这儿耽误工夫！”
    “……这母子俩纯粹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幸好没跟他们合作，要是合作了，还不知道半路出什么幺蛾子呢！”
    俩人都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顾夏这边还是气不顺，完全忘了来之前李明初对他的叮嘱，“你就记住一句话，‘沉默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少说话、显得帅！”
    “对了，姜鹤，你刚说洁萍助浴要跟sum合作是吧？我觉得这想法不错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细聊一下？要不然就后天吧，我正好要送适老沙发的样品去闫爷爷家，咱们一起？”
    “我刚就是随便说说。”姜鹤从包里摸出车钥匙。
    “我知道，可我真心觉得咱们可以合作，具体合作方式你有什么想法吗？”顾夏边说边极自然地展臂搂过姜鹤。
    俩人“试试”后顾夏的一个突出变化，就是他很喜欢把圈着或者是揽着姜鹤，偶尔也搭着。
    姜鹤惊讶地抬头看向顾夏，“sum跟洁萍助浴合作？那可是白送我们大把流量，sum亏大了！你到底是怎么把sum做到行业top的？”
    “师兄之前也经常这么问，他说我就是‘风口上的猪’，让我上点心，小心有一天风停了摔下来。其实本来上回美意家居……就很有可能摔死的，但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你。”
    顾夏风轻云淡地摊了摊手，那股子悠闲落拓劲儿相当迷人，“白送就白送咯，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不能总占你便宜呀。”
    顾夏一直惦记着好好回报姜鹤，给钱她不要，之前说好的炒cp，评估结果却是极有可能影响到洁萍助浴在受众心目中的专业度，只得就此暂时搁置。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顾夏自然不打算错过。
    “那真是谢谢顾老板了。不过你的流量池那么大，洁萍助浴现在想接都接不住，再过段时间吧，起码等这批新的助浴工培训出来、正式上手，咱们再商量，好吗？”
    说起新助浴工招募这茬儿，姜鹤就头疼得很，一共就招20个人，到现在都大半个月了，居然还没招满，眼看着原定培训的日子都要到了。
    姜鹤刚开始的时候，还惦记着招几个跟张洁芳一样有《养老医疗照护证》的，结果聊了几个才发现根本就没戏。
    拥有《养老医疗照护证》的正规护工压根儿就瞧不上老年助浴这档子事儿，不光是觉得麻烦，还担心派单不稳定。
    姜鹤上礼拜的时候跟姜小萍简单商量了一下，本打算搞个10，800的保底工资出来，想着增加点招人的竞争力，顺便也在网上引发点关注讨论。
    可现在的问题是machix创投说好的800万资金没了，这么高的保底工资自然就成了巨大的负担，可问题是要是降太多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姜鹤为此愁得呼呼掉头发。
    “bingo！”顾夏突然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姜鹤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自个儿的车前，这一路过来地上不少挡车器，可她居然一个都没踢到，显然是顾夏刻意引导的功劳。
    “顾夏，你想提前转正吗？”姜鹤伸手去拉车门，却鬼使神差地突然问了一句。
    跟闫肃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也常常会因为工作的事情走神儿，闫肃总会表达不满。
    “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想工作了好吗”，他的语气当然是温柔的，可这份温柔偏偏让姜鹤自责加倍，她只得拼命控制自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闫肃身上，说不辛苦是假的。
    正打算去副驾的顾夏脚步一个急刹，他看着姜鹤，极用力地点了点头，主打一个喜怒形于色，整个人鲜活得就像是刚从包装袋儿里拆出来的似的。
    “那恭喜你目标达成。”姜鹤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对吗？”
    顾夏显然没想到“转正”会这么轻松，他本以为姜鹤怎么着也得考验上他一年半载的。
    “那我能……我能……”顾夏疾步来到姜鹤面前，全程眼睛都死死盯着姜鹤的嘴唇，“吻你……呜！”
    姜鹤根本就没等他问完，就双手抓着他的西装前襟，径直垫脚吻了上去。
    “呜！”因为太过突然，顾夏甚至忘了闭眼。
    不过因为俩人离得太近，其实都看不清，他只能隐约看到姜鹤紧闭的眼睑跟一点轻轻震颤的睫毛，顾夏慌忙闭上眼睛，伴着宛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伸手圈住了姜鹤的腰。
    他刚要投入其中，却发现姜鹤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马甲上的前两颗纽扣，而后钻进马甲后头，轻轻捏了两下他之前冲她刻意显摆的胸肌，
    “……你！”姜鹤眼睁睁地看着顾夏就跟那古言小说里头，被浪荡公子轻薄的深闺女子似的，双手护着胸口连退了两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姜鹤，整个人但凡露出来的皮肤都红得跟那熟透了螃蟹似的。
    “手感不错。”姜鹤故作轻佻地挑眉评价道，她本来还想着再吹个流氓哨的，结果技艺不精，根本就没吹响，尴尬得清了清嗓子。
    “……你喜欢就好。”
    红着脸的顾夏说完便重新展臂虚环住姜鹤的腰，又慢慢贴了过去，身高跟体型的压迫感顿时倍增，姜鹤不自觉地开始后退，顾夏任她退，不过姜鹤的后背很快抵在了车厢上，整个人退无可退。
    姜鹤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她勉力强撑，脸上羞赧红晕还没完全褪掉的顾夏抓着姜鹤的手，径直按在自己平坦紧实的腹部，“你再试试这儿，手感应该更好！”
    “不用了，我觉得……呜！”
    姜鹤刚要拒绝，顾夏就已经低头再一次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不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宛如疾风骤雨般，姜鹤觉得自己好似一株被干渴许久的天堂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惬意地舒展开蜷缩萎靡的枝叶，并随着风雨轻轻摇曳。
    “怎么样？还……ok？”一吻毕，顾夏有些喘息地用鼻尖轻轻蹭着姜鹤的脸颊，呼出的热气在姜鹤身上激起一层层悸动的寒栗。
    “还行。”姜鹤的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却故作淡定地评价道。
    “只是还行啊？”顾夏显然对这个评价不大满意，“那我再试一次。”
    “你以为是实操考核吗？还带补考的！”
    姜鹤摆出姐姐的态度冷哼呵斥道，她趁顾夏愣神的工夫，身姿灵巧地一矮身，就从顾夏的腋下钻了出来。
    只不过她刚拉开车门，顾夏就从后面把人给抱住了，跟只超大型伯恩山似的蹭了上来。
    “再亲一下嘛，就一下。”顾夏黏黏糊糊地央求道。
    “亲什么亲！”姜鹤缩着脖子努力躲闪，还时不时用手肘试图搡来顾夏。
    俩人笑闹成一团，结果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车，尖锐的警报声猝不及防地在空旷的停车场响起。
    “快逃！”姜鹤也记不清这话是自己说的，还是顾夏喊的了。
    俩人立马心虚地分开，手忙脚乱地跳上车，一刻也不敢耽误地逃离“事发地”，当车开出停车场的那一刻，他俩同时长舒一口气，而后又默契地看向对方，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俩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