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瞎的？”
“擦亮眼睛看清楚，妈教你做人。”
温婉‘唰’的一下推开房门，逆着阳光，她皮肤就像白瓷般耀眼，正在院里和朱心梅八卦的霍家大姐撇了撇嘴，不屑道：“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果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手，差点把我妈这样的老江湖都给骗过去。”
朱心梅讪讪地笑：“你们可是把人肩膀都敲肿了咧。”
霍老太把衣袖往上卷，不服输的上前瞪着温婉：“再说一遍，霍宝兄弟俩得和我回老家。”
温婉微微侧目，接过霍羽递来的棍子，在手里颠了颠。
霍老太嚣张的步伐凝滞，她震惊的盯着温婉，环顾四周，故意拔高嗓音道：“什么意思？你当儿媳妇的还想和老婆子动手不成？我可是你的妈！可怜我儿子前脚刚死，他那狠心的媳妇就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阿！”
眼看着霍老太一拍大腿准备躺地上，温婉连忙用棍子一把摁住她的胳膊，面无表情道：“看好了。”
霍老太愕然的盯着她，满头雾水。
温婉五指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只听咔嚓声响，手腕粗细的木棍被硬生生的掰断成两截。
上面的毛刺儿清晰可见。
温婉缓步靠近，漫不经心的威胁：“妈——！”
“我是最最尊老爱幼的人，舍不得和你动手的，但像大姑这样的粗鄙妇女，我一拳能打十个。”
她转动五指，骨节咔嚓作响。
霍老太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用手指向温婉：“你、你敢？！”
“那就试试？在霍云霆没传出确切消息前，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谁和你说他有抚恤金的，算起来我们在大院里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老来得正是时候，方便的话，把欠大家的，还清最好。”
朱心梅眼珠子一转，嘴角咧到耳朵根：“哎哟，温婉人还怪好的咧！”
“我还个屁！云霆娶了你这样的败家娘们，是他倒了血霉，我个老婆子管不了你，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眼看着众人双眼放光，霍老太拽住大女儿就想往外跑，后者压根没反应过来，“妈，我们不是来拿钱的吗？！”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女子不是吃素的咧，等改日她不在家，咱们再把那两小兔崽子骗走。”霍老太脸上的横肉抖动，忙不迭的推开人群往外跑，那惊惧的表情就像后面有狗在追，晚一秒都要命。
下一秒，霍羽挡在霍老太的面前，“奶奶，你打伤母亲，刚才看病花费一块钱。”
“一块钱？！你咋不去抢呢！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霍老太气得破口大骂。
霍羽不依不饶道：“不给钱，你就别想离开家属院。”
“拿去拿去，滚……”霍老太气急败坏的把钱扔给霍羽，只想逃之夭夭。
霍羽消瘦的脸颊露出一丝笑意，他顺势把钱递给温婉，“母亲，给你的。”
周围鸦雀无声，别说军嫂们，就连霍小宝都怔愣在当场，这还是他那高冷孤傲的哥哥吗？！
难道刚才挨棍子的不是温婉，是霍羽，他被霍老太的那一棍子给敲傻了！
一股寒意骤然爬上霍小宝的心头。
完了！
家里就剩他一个清醒的男人！
……
比温婉带回一车新鲜蔬菜更惊悚的是，霍羽竟反常的钻进厨房，精心准备了三菜一汤。
还破天荒的询问温婉：“喜欢吃葱油饼吗？院里的小葱生长得不错，能给你摊两个饼。”
温婉躺在藤椅里，把苹果咬得咔嚓作响，她半眯着眸子道：“喜欢吃肉，葱肉饼行不行？！”
“……”
霍羽无奈的露出苦笑。
“等明儿我和小宝上山，给你逮兔子。”
霍小宝再顾不得垂涎温婉手中的苹果，他噌噌噌的来到霍羽身边，搭起板凳垫着脚去摸对方的额头。
“哥，你脑壳没问题吧？她是温婉阿，不是咱亲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小叔附身了，咋的就对她百依百顺？你是不是怕她赶咱们回老家，说实话我不怕吃苦，你别委屈自己。”
“别叫小叔了，得叫爸，免得被奶奶钻空子，咱们必须和她划清界限。”
得让众人明白，他们兄弟两的户口绝不在霍老太名头上，只有温婉和霍云霆，才是监护人。
霍羽盯着他，表情复杂，迟疑着要不要把温婉怀孕的事说出口。
一股独属于水果的馨香贴近霍小宝的脸颊，温婉不知何时靠近，她皮笑肉不笑道：“小屁孩，当着我的面说坏话，你胆儿挺大，看见这车蔬菜了吗？是你妈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咱们在家各司其职，没有谁能吃白饭，你哥煮饭，你也别闲着，给我滚去烧柴火……”
星际的小孩从小就被送去战场磨砺，像霍羽这般心性的是大多数。
霍小宝还委实天真了些。
一颗红彤彤的苹果落在霍宝怀中，把他刚升腾起的不满给压了下去，他眼睛弯成月牙，乐呵呵道：“好的，妈妈。”
他陡然张大嘴，牙齿还没贴近苹果表皮，就被霍羽伸手把果子给抢了过去。
连带着他的那个，稳稳当当的搁置在灶台上。
霍小宝下意识的瞥了眼温婉离去的背影，“哥，干啥咧，我要吃苹果！”
一想着那香甜滋味口水直流淌。
霍羽喉结滚动，嗓音嘶哑：“留着给母亲吃，你少吃一口饿不死。”
“……”霍小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愤愤不平道：“你还是我亲哥吗？！”
“不是。”霍羽礼貌回答，同时善意提醒：“认真烧火。”
霍小宝脸颊鼓得像青蛙。
谁知道这件事竟只是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霍羽就像魔怔了般，拼命的对温婉好。
“母亲，听说每日吃个鸡蛋对身体好。”
“母亲，隔壁农基地的鲜牛奶你喜欢喝吗？”
“母亲，这是裹了红糖的蒸红薯，给你开开胃……”
“……”
家里为数不多的钱几乎全砸在温婉身上，霍羽用尽各种能表现的机会，把本来装乖卖巧的霍小宝给比成了渣渣。
霍宝麻木脸：终究是错付。
疼他爱他的哥哥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