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9日，周五，晴
    开业典礼很成功。
    alice和她的女店员都穿着的一身山水烟云旗袍，各个身段，颜值和礼仪都是一流，当然不包括穿着青蛙头套和衣服的两位男同袍。
    芳姐也穿上了一件山水烟云旗袍，有点小，把她丰腴的身材裹得前凸后翘，羡煞旁人。alice没有真让芳姐去做服务生，而是安排她坐在收银台，充当起了临时管家。
    蓝洁是店里唯一一个没有穿旗袍的女生。纯白色衬衫加黑色半身裙，没有丝袜，两条精致的小腿就直晃晃地露着，看不到一点瑕疵。
    alice很忙，穿前走后的安排着店里店外，笑眼迎接着每一位进店的客人，时时弥补着店员因为不熟练而出现的各种漏洞。因为忙，所以没有时间理我；因为笑得太多了，所以很难在对着我时也露笑脸。
    芳姐很忙。站在收银台不敢离开半步，耐心帮客人结帐，办会员卡，解释着这，解释着那。因为忙，所以也没有时间理我，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就把我晾在一边。
    玛丽很忙。从9点开始，就一直在直播。我凑在直播间的的玻璃墙外看了一会，她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蓝洁很忙。来了十几个姐妹，据说都是大学和留学时的同学，朋友。她们统一都是妆容精致，穿着得体，举止高雅。蓝洁带她们在店里转了一圈后，就带着她们离开了。
    肖刚很忙。也来了十几个朋友，都是同行做销售的，有男有女。看到人多，男的没有进店，直接在门口跟肖刚打屁，女的进店逛了一圈后，也被肖刚带走了。
    我很闲。店里不适合待，全是女人，而且个个穿着清凉。门口也不适合长站，alice怕我色眯眯的眼光会把客人吓跑，让我离远点。
    早知是如此，我还不如真套个青蛙头，把自己躲在里面算了。
    既然谁都不待见我，我干脆在蓝洁与肖刚离开后不久，也悄悄地离开了，找了一个不远的咖啡馆，坐着躲清闲。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决定还是要刷一刷存在感。于是我就找了个餐厅，点了12份商务套餐提到了店里。
    混蛋：“alice，中午了，你们也累了，先吃个饭歇一会吧。”
    alice：“你没看到店里还这么多人吗？谁有时间歇？你就别来添乱了。”
    没在alice那里讨到好脸色，我又来到收银台。
    混蛋：“芳姐，歇会，先吃点东西。”
    芳姐：“你先放到后边去吧，等人少点，我们再轮流吃。”
    玛丽这个时候倒是不直播了，正坐在直播间的一张椅上休息。连续播了3个小时，确实挺累人的。
    玛丽：“大哥，你去买午餐了？来这里，给我一份，我正好饿了。”
    混蛋：“玛丽，给你，这份是不辣的。”
    玛丽：“大哥，你也一起坐下来吃。”
    混蛋：“我吃过了，你们吃。剩下的我放到你们的休息室去，等人少点，你让她们轮流去吃点。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玛丽：“大哥，你今天好可怜哟。妹子也不能陪你，一会吃完饭了，我也要到外面去招呼人，今天有好多来的人是冲着妹子来的。”
    玛丽朝我扮了一个鬼脸。
    混蛋：“你们忙，不用管大哥。大哥一会去商场逛逛，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玛丽：“嘻嘻，大哥有空还是多想想怎么哄两个姐姐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拎着剩下的盒饭到了员工休息区。放下后，觉得有点索然无味，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大热天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想了想，直接打了个车回到了酒店。
    今天是中秋节。
    开店的，忙着生意。
    休假的，忙着开心。
    回家的，忙着团聚。
    我，躺在床上补觉。
    五点左右，蓝洁打来了一个电话。
    蓝洁：“你跑哪去了？”
    混蛋：“我在酒店。”
    蓝洁：“大家都忙得团团转，你一个人跑酒店里躲清闲？你这个副总怎么当的？”
    混蛋：“店里全是女士，我待着不合适。”
    蓝洁：“我看你是被人赶出来了吧？晚上我跟几个闺蜜一起吃晚饭，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搞定。吃完饭后，你到附近转转，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我们简单地给alice她们开个庆功宴。时间就定在9：00。今天是中秋节，上海人都顾家，8点后就没什么人出来了。”
    混蛋：“好，一会我就出去找。”
    蓝洁：“买个蛋糕，开瓶香槟，其它的你看着办。这次alice她们做得不错，当然，也是你领导得好。”
    混蛋：“你来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蓝洁：“你选好地方再发定位给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混蛋：“明白。”
    找庆功的地，当然要找地头蛇了。挂了蓝洁的电话，我就拨通了玛丽的电话。
    玛丽：“大哥，你跑哪去了？两位姐姐都暗地里骂你好几次了。”
    混蛋：“她们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骂人？”
    玛丽：“再忙也不耽误骂人。这叫看着烦，看不见又想。大哥，你过来吗？这个时候人已经少很多了。”
    混蛋：“我就不过去了。玛丽，你知道晚上那个地方聚会好吗？是这样的，今天的开业典礼办得很成功，蓝总很高兴，又正好遇上中秋节，想晚上等你们结束了，简单地举办一个庆功宴，你看安排在哪里好？”
    玛丽：“这个呀，让我想想。晚上我们结束也要8点以后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吃过饭，也卡吃不了什么东西。这样，我们去观象台吧，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开在屋顶的酒吧，环境非常好，弄得像一个花园似的。站在屋顶，可以看到光启公园和天主教堂，离酒店和我们店都不远。今晚不是中秋节吗？在屋顶赏月也不错。”
    混蛋：“听起来很不错。具体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玛丽：“大哥，你现在是在酒店吧？等我一会，我过来跟你一起去。”
    混蛋：“你走得开？”
    玛丽：“直播早结束了。我又不是铁人，还从早播到晚。再说，你是我老板的老板，又是老板的男人，你的事也是工作。等我，马上来。”
    玛丽愿意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举办庆功宴这种事，本就不是我擅长。就是不知道，玛丽给我安的那一大堆身份给那几个女人听到了会是什么感受。
    半个小时后，玛丽就打车到了酒店，没有下车，把我拉上车后直接开到了观象台。玛丽说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是观象台里面，而是旁边的一幢二十几层楼高的建筑。坐电梯直达项层，然后爬了一层楼梯到达天台上。
    这是一个空中花园，一排排的盆景隔开一张张的简单的方桌。因为周围是天启公园，观象台和教堂，都没有高建筑，这幢二十几层的小楼，就成了这一带最高的建筑，人站在上面，视野很开阔。
    这里也是一个网红打卡地。许多主播都来这里取景直播，玛丽也来过好几次。找到老板，订了三张台，让老板安排人把三张台拼在了一起。老板这里酒水都是有现成的，各式各样都有，瓜果小吃也不缺，只是没有蛋糕。如果我们愿意出钱，老板可以帮忙找附近的蛋糕店准备，或者我们自己去买也行。
    为什么省事，我决定全部委托给了老板。下了1瓶法国香槟和6瓶红酒，另外的瓜果小吃请老板按15个人的量配。然后又让老板给我和玛丽各准备了一份意面，先垫垫肚子。
    简单地用完晚餐，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我跟玛丽并排坐在天台边上，脚下就是天主教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打发着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先是给蓝洁发了一个定位，蓝洁很快就回了信息，表示9：00会准时到。然后，我又给肖刚打了一个电话。
    肖刚：“王总，不是不去捧场，我人已经离开上海了。我的假期开始了，你们慢慢玩吧。”
    混蛋：“太不仗义的吧？走都不说一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肖刚：“你就偷着乐吧？一群美女围着，可别看花眼了。别怪老哥没提醒你，偷吃的时候手脚弄干净点，女人醋坛子打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两个醋坛子一起翻，嘿嘿，老哥想想都觉得可怕。”
    混蛋：“所以你就一个人跑了，把我扔在刀山火海里？”
    肖刚：“不跑不行呀，如果被我们的美女老板盯上了，这个假期就泡汤了。老弟，你好自为之吧。”
    见我挂了电话，玛丽往我身边靠了靠，拉着我一只胳膊，把头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着脚下的教堂，悠悠地说：
    玛丽：“大哥，好可怜哟。”
    混蛋：“大哥怎么就可怜了？”
    “蓝总，晴姐，芳姐，三个女人正好一台戏。蓝总高雅又富贵，是一个难得的白富美；晴姐热情，直率又懂风情，真是棋缝对手；芳姐温婉，体贴又丰腴，好难取舍哟。”
    我举起手，在玛丽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混蛋：“加上你，四个女人正好一桌麻将，你们玩你们的，我就在一边看着，不取也不舍。”
    玛丽：“一会她们都来了，万一打起来，你真在一边看着？如果你在一边看着，我就陪着大哥一起看。大哥放心，我不会加入进去的。”
    混蛋：“你觉得她们会打起来？”
    玛丽：“不会！但她们会合起伙来撕了大哥。”
    混蛋：“那你说，大哥该怎么办呢？你是我妹子，你得帮我。”
    玛丽：“大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好听的话？”
    混蛋：“我想听笑话。”
    玛丽停了一会，松开拉着我胳膊的手，站了起来，走到天台边上，看着下面的教堂。
    玛丽：“大哥想听笑话，我就说个笑话给大哥听。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来这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边直播，一边幻想着，有一个高富帅走过来搭讪。我却是一脸高傲的不理他，无论他怎么死缠乱打。最后，这个高富帅急了，一把将我抱起来就往楼下走，不管如何挣扎就是不放开，一路扛着我就进了下面的教堂，找到一个祖父，甩出一张银行卡丢要祖父面前：‘我要跟这位小姐结婚，现在，立刻，马上，请帮我证婚。’”
    玛丽：“神父不动声色地变腰捡起银行卡，放进口袋里。然后理了理自己的神服，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以神的名誉，见证你们的爱情，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自愿嫁给这位先生的吗？我害羞地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声：‘ 是的，我愿意。’”
    玛丽：“大哥，这个笑话好笑吗？”
    混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梦想都值得尊敬，并不好笑。”
    玛丽：“我觉得好笑。有些梦想，梦醒后，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大哥现在的梦还没醒，妹子看着也觉得好笑，比妹子过去的梦还好笑。”
    玛丽说着，回头朝我笑了笑。然后又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身旁，把头放回了我肩膀上。
    玛丽：“大哥梦想着不伤害三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还能继续把三个女人都拥在怀里。大哥梦想着同时与三个女人保持纯粹的感情，三个女人也都不掺杂任何杂念地死心踏地的爱着大哥，任大哥左右缝缘。大哥，你觉得好不好笑？”
    闻言，我浑身一震！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明白，我是在故意回避！这话从玛丽的口里说出来，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混蛋：“听起来，确实有点好笑。很好笑！”
    嘴里说着好笑，可我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玛丽：“每个人都会做梦，每个人的梦又都会醒，早醒来的人，早准备。大哥，玛丽没有资格教大哥做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大哥教玛丽做人，做事。玛丽感激大哥，也喜欢大哥，不想看到大哥为难。大哥现在看似有许多选择，其实真正可以走路只有一条。”
    混蛋：“还有路可走？哪一条？”
    玛丽：“从了蓝总吧，让别人羡慕妒忌恨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你最好的归宿。否则，你就只能带着妹子去浪迹天涯了。浪迹天涯妹子倒是不在乎，只要大哥愿意，就怕是到了天涯海角，你也会被蓝总找出来。”
    混蛋：“蓝洁就有这么可怕？”
    玛丽：“蓝总不但可怕，还很天真，很可爱。这样的女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她却又出现在了你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蓝总是有底线的。大哥，听妹子一句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探她的底线。如果失去蓝总的支持与赏识，你现在看似已经拥有的，很快就会失去，包括你心里放不下的几个女人。女人多情也绝情，喜欢做梦，也更容易从梦里醒来。”
    玛丽在耳边的轻言细语，却如晨钟暮鼓，重重地敲在我心里。
    玛丽这话，功利心是重了点，却又是那么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