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就像大卫说的那样，制服他甚至是杀了他易如反掌，只要他不使用那该死的空间转移异能。
    再者，泽博曼确实从未提起过大卫，在齐馨被扔到鳄鱼怪房间后，也只简单说大卫是在鹰仑学习时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泽博曼还保证大卫的威胁已经永久解除，因为他给的续命血清有毒，就算不死，也能致残。
    大卫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随即又急躁起来，
    “无论如何，我要知道威尔的下落，你必须相信我，他有危险。”
    乔治终于弄到藏在袖里的小型刀具，一边尝试解开手铐一边转移大卫注意力，
    “齐馨和他在一起，如果遇到险情，我相信他们一起能渡过难关。”
    “这样齐馨也会有危险。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我们曾经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自大自私和危险的一个！”
    乔治冷笑，
    “你少胡扯，威尔快170岁了，是他的遗传构造变异导致，你有异能又靠他的血续命，同样命长我能理解。
    现在说还有一个和你们差不多年纪的人，威尔是慈善机构吗？定期给亲朋好友续命？还是说那个人和威尔一样，存在同样的变异？这概率微乎其微！”
    最后还特别强调了一句，
    “除了打架，我也有看书学习！”
    说罢趁大卫嗤之以鼻地撇过脸，乔治抬腿一踹，紧接着矮身一记扫堂腿，把高瘦的大卫掀翻倒地！
    乔治上前压制大卫，袖珍刀手起刀落，定在他的左眼正上方！
    “现在，才是我们真正谈话的开始。”
    大卫突然猛地抓紧乔治的手腕，冷笑，
    “这也太单调了！”
    乔治觉得眼前一晃，眨眼间他们竟然从仓库移动到繁忙的十字路口。
    四面车辆飞驰，随便一辆过来都能将他们碾成肉饼！
    “在这儿谈怎么样？”
    大卫说罢，一辆公交电车迎面驶来，眼看就要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乔治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秒感觉周围高温难耐，睁开眼，他们竟然在地下岩浆上方的断岩，下方炽热岩浆散发熊熊烈焰，空气中满是浓烈刺鼻的硫磺味！
    “还是你喜欢这里？”
    大卫紧紧拽着乔治，看乔治越是紧张无措，他越是得意！
    “你有病吧！快回去！”
    乔治话音未落，紧接着突然身子一轻！
    他以为这场危险的瞬移之旅终于结束，没想到下一秒更惊心动魄！
    大卫直接把两人瞬移到万丈高楼之外，从顶部直直下坠！
    乔治怂了，从未如此害怕过，不可抑制地大喊大叫起来！
    “停下！快停下！”
    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终于回到那个杂乱如仓库的空间，乔治因过度紧张和嘶吼，不停地咳嗽大喘气。
    “我说过，没有时间和你玩游戏！现在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大卫松开手，一个翻身迅速和乔治拉开距离。
    乔治喘匀气，自己把另一边手铐解开，找了张凳子坐下。
    “你必须给我充足的理由，否则就算把我从帝国大楼扔下去，也别想知道威尔在哪。”
    大卫长叹气，无奈地转身到一张木桌前，打开抽屉找出一枚老式怀表。
    “你自己看。”
    乔治接过怀表，里边有张年代久远、像素模糊，但看得出一直被很好的保存着。
    照片上的小男孩十岁左右，脸颊红扑扑的，露出几颗明显的雀斑，很开朗的笑着，缺了一颗下门牙，更显孩童天真烂漫的模样。
    乔治看着……这孩子怎么有点眼熟？这眉眼和鼻子，和自己小时候竟然有几分相似！
    不对！这就是自己！
    泽博曼喜欢拍照，拍除自己以外的一切，乔治的幼儿到童年那十余年，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
    乔治偶尔找出那些相册回忆往昔，所以对自己童年的相貌多少还是有印象的！
    “你从哪儿得到的？”
    偷的？只能是这样，泽博曼从拍照到出片，全程亲力亲为，除非赠与，否则外人不可能得到！
    就泽博曼和大卫的关系来看，赠送不可能，那就只有偷窃。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偷他照片干嘛，想想就恶心！
    不过从照片上的岁月痕迹来看，不像是当代产物，还有那身衣着……
    大卫找了张椅子拉过来，与乔治面对面坐下。
    “在伯克郡拍的，1883年……额……具体时间我忘了。那时我们很亲近，虽然我总是很忙，但你还是喜欢缠着我问这问那。
    不上学的时候，你就会跑到我的学校去旁听，即便什么都听不懂，甚至在后排睡着了也不吵不闹。大家都很喜欢你，尤其是威尔，把你当亲弟弟对待。”
    “老兄，你和威尔是大学校友我信，但你暗示我其实才是你的亲弟弟，说真的，我会把你舌头扯出来！”
    自己和泽博曼不是亲兄弟，这件事在乔治开始学习遗传学的时候就发现了。
    从他们的外貌细节来分析，就会发现乔治有的显性遗传特征，泽博曼没有，这种情况一般在直系血亲之间微乎其微。
    当然最直观的方法是做dna检测，但泽博曼说他是亲人，那乔治就无条件相信。
    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就超越一切。
    这些，是不曾出现过的大卫不能理解的。
    被乔治当面威胁，大卫也不生气，笑了笑伸手要回怀表。
    “当年我们四人致力于用非传统的方式来扩展对物质世界的了解。威尔他……不是因为基因突变得到长寿，是他选择变得不同寻常。”
    顿了顿，大卫继续，
    “我们四个都是。我们好奇的想知道人类进化的极限，如果给我们的基因一次盲盒重组的机会，会得到什么结果。嗯……吸血鬼你听说过吧？”
    乔治点头，
    “当然，威尔和我说过，真正的吸血鬼族盛极一时，但他们早已灭族。”
    大卫摆摆手，
    “不完全是。几个世纪前他们几乎被消灭殆尽，在清洗中仍有少数几个存活了下来，但他们已无法生育。
    民间教会一方面猎杀吸血鬼，一方面又在暗中收集他们的血液，认为这些血液含有神奇特性，但没人敢直接饮用或注射这些血液。
    随着时间推移，许多留存的血液或被损坏或已遗失，威尔在一次古代遗迹探险中寻获到一份纯正的古老吸血鬼血液样本，并从中提炼出血清。
    虽然我们三人都反对，因为不知道人类注射吸血鬼血清会有什么副作用，威尔却坚持己见，认为这次试验是源于他的想法，也是他拿到的样本，更应该做得到实验结果的第一人。”
    乔治没有冷嘲热讽，他了解威尔，这些事情听着像他会做的事。
    “你说四个人，不会也包括我吧？我们身上都留着吸血鬼的血？”
    大卫哈哈大笑，
    “当时你还太小，不知道几个大哥哥在干什么。除了我和威尔，还有柯南·道尔和尼古拉·特斯拉。”
    柯南·道尔，乔治知道，而且很熟。
    鹰仑分部的老大，小时候泽博曼每次带他去鹰仑，柯南都会给他分享非常好吃的薄荷糖。
    虽然外貌上不超过五十岁，但身体机能已极度衰老，需要依靠一套由他本人亲自设计的“生命维持仪器”来延续生命。
    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享誉全球的着名小说家，其实是某秘密机构的分支老大，想想就很刺激。
    另一个……
    “等等，尼古拉？那个尼古拉·特斯拉？”
    这个名字怎么没听泽博曼提起过？
    大卫无奈点头，然后就是一串极度不爽的吐槽，
    “虽然尼古拉是个自私傲慢的家伙，但他的确是我们的一员。继威尔之后，我们三人也注射了血清。从根源来说，我们还是人类，但又不完全是人类。每个人都获得了独一无二的能力。”
    乔治哼了一声，
    “你的本事我见识过了，不必赘述。”
    大卫不介意地一撇嘴，
    “道尔的思维提升到全新的高度，我想这也不必细说；
    尼古拉的反应最具戏剧化，血清激活了他遗传排列中的潜伏基因，吸血鬼特性被放大和显现；
    威尔获得的，最简单，也最纯粹。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但我们真的时间不多了。告诉我，威尔到底在哪儿？”
    乔治始终保持清醒，从小在泽博曼身边长大，什么怪事没见过，自己不是泽博曼的亲老弟，泽博曼靠吸血鬼血清获得长生，这些他都ok。
    让他不肯松口的，是面前这人的真实目的！
    泽博曼有危险？他要前去救援？
    如果说这话的是柯南老叔，他信，大卫嘴里说出来，一个字都不信。
    “你的故事我很喜欢，如果哪天决定不杀人了，可以考虑做编剧，前途无量啊！”
    大卫身子往前探，逼近乔治，表情极其严肃，
    “乔治，我不是你的敌人，不再是了！尼古拉一直是我们四人当中最危险的！他在找威尔，他想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异种军队，一劳永逸地打垮暗黑加布里！
    你我都了解威尔，他不会答应的。一旦尼古拉遭到拒绝，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威尔！”
    乔治扶额，
    “这就是你们四人所谓的友谊？”
    叹了口气，乔治冷静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
    大卫低头看了前胸一眼，缓缓解开扣子露出狰狞可怖的电击伤痕，
    “尼古拉最先来找的我。威尔的血清确实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尼古拉找到并把我救活，但那不是出于友情。当我拒绝一起建立军队之后，换来的是电休克疗法套餐。
    尼古拉以为我彻底死了，离我而去。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曾经左右我的戾气……消失不见。终于，我再次拥有了我。”
    大卫说得充满诗意和诚意，他现在的表情、态度可以都是假的，但胸口那片电击伤货真价实。
    如果为了和尼古拉合谋搞这么一出，代价未免太大，万一直接嗝屁了没醒过来岂不玩完？
    所以，他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泽博曼他们有危险！
    与此同时，远在他乡的地下墓穴中。
    刚躲过声波炮的齐馨和泽博曼，从狭窄通道里出来，手机电光照射下，尼古拉垂挂在墙上，心脏被半截木桩捅穿，鲜血直流。
    不可一世的吸血鬼科学巨匠，以这种方式告别，还真是讽刺。
    “就这样？”
    齐馨不敢相信，这位神奇人物骚气十足的登场，竟然半天不到就领盒饭了？
    他可是活了170年的吸血鬼啊，哪怕只是半个！
    “现在……”
    怎么办三个字和一声突然响起的抽气声重叠，尼古拉突然睁开眼睛，灰头土脸仍骚气十足，盯着更近一些的齐馨笑道：
    “我要吸光你的血！”
    泽博曼松了口气，随即斥责尼古拉，
    “马上从那下来！”
    尼古拉从善如流的照做，双手撑墙，用力将自己往前推，生生把从木桩退出来！跳到地面的动作极其轻盈，没有一点声响。
    尼古拉检查胸口，先是感叹废了一套订制西装，接着就吐槽起来，
    “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曾拥有那个武器的专利！”
    齐馨呵呵，
    “是爱迪生吧！你只是在他那打工！”
    尼古拉不屑地瞥了齐馨一眼，责备泽博曼，
    “你该好好给她恶补一下史实！”
    泽博曼怒了，
    “你觉得很好玩吗！骗我一起对抗暗黑加布里，把我和助理带到前线，置每个人于危险境地！你总是这样，把自己的欲望建立在所有人的安危之上！”
    面对盛怒的泽博曼，尼古拉仍保持镇定，温和地说道，
    “威尔，威尔……听我说，我找你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只有你能帮我完成我现在正进行的工作，二呢，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嗯，所以你一直……你……滚蛋！”
    泽博曼的反应，齐馨能理解。
    孤独地活在这世上，看身边人衰老、死去……漫长岁月里没有什么比能陪伴自己的家人更珍贵了，否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克隆乔治。
    但是不管尼古拉在打什么主意，拿“家人”做诱饵以为泽博曼会就范，那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