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善不喜欢和别人费口舌、讨价还价，所以也没理会对方一脸便秘，只是弯下腰来把鞋子袜子脱了，裤腿转了几下，拎着鞋子光着脚往沙滩里边走，任玉瑜有样学样地跟在她后头，无语吐槽：“这也太坑了！”
祝问善“哼”一声：“景点都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是景点，日常有人专门维护，所以沙滩上没有多少明显垃圾，除了一些难发现的小垃圾时不时会硌到脚之外，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
祝问善拎着鞋子一路走到水里，海水冲着她的脚踝，眼前是童话般的美景，她心情也舒适不少，还有兴致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
相比她的轻松，任玉瑜显得不安极了，就算是旋律神秘的海浪声也抚不平她不安的心情，她时不时左看看右看看，如果看到哪个小孩，她会眯起眼睛去仔细观察，仿佛对方可能是楠楠似的。
祝问善见她这样，无语道：“你在找什么？不会以为自己能看到楠楠的灵魂吧？”
任玉瑜尴尬笑笑：“问善，这个成安西银滩这么大，还包括那边的假山……我们要怎么找楠楠啊？”
“你瞎着急什么，我当然有办法。”祝问善从包里掏出那个小熊玩偶，往上边注入黑气。
任玉瑜见到了此生最神奇的画面，明明祝问善只是摊着手掌一动不动，但那个小熊玩偶忽然抖了抖，跟活过来了似的，慢吞吞地从她的手掌心爬了起来——
“我靠……我靠我靠！！”
任玉瑜满脸吃惊、连连后退，一个脚掌深深地陷入了湿软的沙地之中，跟见鬼了似的……哦也差不多。
祝问善瞥了她一眼，奇怪道：“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都相信我能找到鬼了，怎么这点玩意儿都把你吓到这样？”
“g、鬼？”任玉瑜的脸上写着傻蛋，“什么鬼？”
祝问善：？
“我说找楠楠的灵魂，人死后的灵魂不就是鬼吗？那不然呢？”
啊，她说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任玉瑜咬着嘴巴忍住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暗骂自己脑子笨，居然没转过来：“哦、确实、确实……”
祝问善见她好像接受了，便把小熊玩偶放到沙滩上，命令道：“去找楠楠。”
小熊点了点头，开始往前走。
它才走了两步，祝问善就在后面骂：“这么慢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鬼？”
任玉瑜：……
小熊闻言，连忙迈开步子跑了起来，但跑了没两步忽然有一道海浪冲了过来，直接把它给冲到在沙地里，挥舞着爪子求救。
祝问善把它拎起来，看它下半身全是沙土还湿湿的，顿时嫌弃到不行：“没用的东西。”
任玉瑜：……
突然觉得会动的小熊也不是很可怕了呢。
最后还是祝问善让任玉瑜把它擦干净了，她才勉强将其放在手心上，让小熊指路。
就这么沿着海岸线走了好一会，都快走到边缘了，原本远远望去的那堆小石头已经变成了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的大礁石。
附近的地上都是石头，除了硌脚外还有些打滑，边上就是海水，两人走得小心翼翼，但在踩上一块松动的石头的时候，任玉瑜尖叫一声差点摔倒，祝问善就在她前面，下意识转身伸手扶住她——
然后任玉瑜被扶住了，但祝问善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脚滑，左腿崴了下去，膝盖砸在了碎石上。
祝问善：！！！
正是十一月份天还有余热的初秋，她只穿了单薄的裤子，这么一磕还挺疼的，顿时气上心头，朝任玉瑜骂她这么不小心平衡感真差，又朝小熊骂兜了半天会不会找路……被骂的两者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幸好她伤好得快。
“不好意思啊问善，”扶着她站稳了，任玉瑜满眼担心，“是不是很疼啊？要不你先坐下来看看有没有流血……”
“没有流血，就刚开始的时候疼了一下。”祝问善挥挥手，低头问手掌心的小熊，“接下来呢，往哪里走？”
小熊左看看右看看，指向了前方快有人高的大礁石。
这里其实已经很偏远了，一般游客都不会来这边，任玉瑜回头看去，迎面扑来的海风不知何时变得透心凉，远远的沙滩上，那些游客都变成了小小的人形玩具，因为距离太大，一时间瞧不出他们有没有动作。
不知何时有一片铺天盖地的云朵遮住了阳光，天色猛然暗了下来，带着原本透蓝的海水变成了暗色。任玉瑜站在一块礁石上，不知怎么的出了神，双眼放空地望着前方。
“玉瑜！”
清亮的声音一时竟也没有唤回她的神智，她只是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在看到祝问善皱起的眉眼时，才有种恍然隔世后的清醒。
任玉瑜吓了一跳，发抖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后怕道：“问善，我我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我是醒着的。”
祝问善盯了她两秒，轻轻一笑，神秘地说：“大海可是很危险的。”
任玉瑜：“……啊？”
“走吧。”祝问善拉住她的手腕往前走，有些声音被海风吹散了，“再摔倒连累我有你好看的，”
“噢，嗯。”
两人还算快地走到了礁石边上，左边是细碎的石堆，右边是浸泡着海水的沙地，祝问善探入海水中，感觉脚下的土地湿软得像有吸力一般，一时间竟走不快。
她心里已经开始埋怨了，想着再远点就不去了，找个鬼真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