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过后，他用从前最喜欢的姿势躺进她怀里，刻意伪装的面具撤下后是久违的放松和安心。
    雪意捏捏他泛红的耳朵，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个位面？”
    周郁然愣了一瞬，随即垂下眸，长睫微颤，是更加依恋的姿态。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会去哪里，所以我只能一直等一直等，一个位面老死后等不到，就会去下一个。”
    “这儿，是我的神魂能经受住辗转的最后一个世界。”
    “如果我还是等不到你，就会消散。”
    “还好…最后一次，我等到你了……”
    周郁然在雪意怀里蹭蹭，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和不舍。
    他是谁？
    是周郁然吗？是。
    可他也经历过很多次人生，也曾陪伴过她。
    转世前，为了想再遇到她，他和主神做了一个交易。
    给他四次机会，保留记忆，等待和她重逢。
    前三世，他都按照人物轨迹好好活着，可都没有遇到她。
    最后一次，他成为了周郁然，她来了。
    却是为了另外两个人。
    他好像，总是，不在她的攻略对象里。
    这是上天给他安排的折磨吗？
    可就算不是她的攻略对象，他也总能引起她的注意，得到她的垂怜。
    第一世，他是沈寒远，走到生命尽头才只得到她一句对不起。
    第二世，他是玉流清，依然被她的攻略任务排除在外，可她走近了他，和他有了孩子。
    第三世，他是齐洲，被她耍来耍去最后却依然和她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即便还有一个秦司阴魂不散。
    第四世，他是琼华，终于在她的攻略目标里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能专情爱他呢？一个不是攻略对象的谢斐竹，和从前的他一样，勾走了她的魂。那一次，他才明白，原来被她喜欢和是不是攻略对象无关。
    第五世，他是江宥，一个鲛人。她似乎很新奇，面对他的新身份很满意，最喜欢看他流眼泪掉珍珠的样子。可最后，她还是跟着那个叫时渊的人走了，哪怕他掉了一地的珍珠。
    当时，他在想，她看不到吗？这么多珍珠，肯定能卖很多钱，为什么不把他也带走？
    可她离开的毫无留恋，那么潇洒自如。
    第六世，他是谢云崖，以青梅竹马的身份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格外偏爱他，她走后他也跟着离开，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是窃喜的，因为终于，成为了被她偏爱的那一方。
    可无意间抬头，却见她和另一个人越走越远，那么般配，那么潇洒。
    那个人是谁？
    她唤他“阿月。”
    呵，他好像总是慢别人一步。
    第七世、第八世、第九世他都没等到她，最后一次，第十世，他成为了周郁然，也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她。
    天知道当他在实验室里设置程序看见她推开门时的心情，百感交集。
    怎么认出她的？
    她的味道，她神魂的味道，她的一切，他都无比熟悉。
    如何分辨她还是其他人，极其容易，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