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息一边吃着烤熟的尸块，一边故意发出享受的声音。
这种声音似魔咒一般，它们径直传入王警官的耳朵，一遍又一遍的剐着他的心灵。
王警官缓缓抬起头，他看向烤锅的位置。
此刻姜一息与虎爷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和镜子中自己任人宰割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从来都是自己利用这高等的身份，对平常百姓进行宰割，没想到，此刻案板上的鱼肉，居然变成了自己。
他有些后悔了，在政治的角斗场里，他早已经违背了初心与良心，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他选择走上了人情世故这条虚无的捷径。
随着筷子的落地声，姜一息站起身，潇洒的走到王警官身前。
她让出镜子的位置，指着镜子里的人说道：“王警官，你对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满意吗？”
王警官的面容不知为何苍老了许多，脸上的黑眼圈一下子也黑了起来，甚至是他头顶的白发，好像一时间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我……还有机会吗？”王警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没等姜一息回答，王警官突然怒目圆睁，嘴直接大张起来。
他盯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愤怒的大喊道：“我还有机会吗！”
姜一息沉默着从地上捡起了一些锯齿夹，她对准木板上，已经被钉住的手开始夹。
一个、两个、三个……
王警官的手指尖处，一时间都挂满了锯齿夹。
短短几秒钟后，这些夹子的锯齿在弹簧的作用下，狠狠的咬住了手指肚上最柔嫩的部位。
王警官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但旁人看来，根本分不清这是锯齿夹的作用，还是镜子的作用。
王警官始终恶狠狠的看着那面镜子，仿佛里面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姜一息见状，又将两个锯齿夹夹在了王警官萎缩的胸膛前。
这一回，效果就明显多了。
王警官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他面露难色的低下头，看着两个锯齿架上面的钢齿。
渐渐的，从前胸上传出的疼痛愈发明显，而且随着这股刺激，王警官感觉手指上也出现了巨大的压力。
两股疼痛在王警官心中汇集成一条洪流，无情的冲刷着他那颗早已黑掉的心。
姜一息看着王警官痛苦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王警官，你知道吗，这些锯齿夹都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当时我还亲自上手尝试了呢，没一会儿就给我的手指夹出了一个小坑。”
手指上的肉，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得住尖锐的锯齿。
王警官艰难的说道：“姜一息，我这样，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
姜一息被王警官说的一愣，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的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悔过，还是为了求生而作出圆滑的表演。
实际上，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不重要。
姜一息笑了笑，她一只手轻轻的摸在王警官胸前的锯齿夹上。
“说实话，我杀了那么多人，能说出‘赎罪’二字的，也只有你一个，不过，你的罪孽，除了死亡，其它都远远不能偿还。”
说罢，姜一息用手指轻轻捏住锯齿夹的上下两边。
在外力的作用下，锯齿夹咬的越来越狠，王警官的脸部表情，也变得越发狰狞痛苦。
当姜一息捏到一定程度，王警官的嗓子也绷不住了。
他撕心裂肺的在木板上‘啊啊’的喊叫起来，可奇怪的是，在他痛苦的表情中，总是能捕捉到微笑的踪迹。
郭以沫等人注视着姜一息的操作，除了黑猫以外，他们两人单单是看着锯齿夹在前方挂着，心里就有些发毛。
“嘶……这看起来就疼。”虎爷小声的说道。
郭以沫看着姜一息操纵的位置，也是直接说道：“这力气要是再大一些，估计王警官就要彻彻底底的变成飞机场了。
姜一息微微转过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捏住锯齿夹的模样，脸上的狠劲越发明显。
“我就是要夹掉他身上这无用的东西！”
姜一息仍然是看着镜子，她将目光落在手中的夹子上，随后‘啪嗒’一下，直接将锯齿夹握紧在手中。
一股暗红色的血从王警官的前胸处飞溅出来，姜一息把手拿到王警官的眼前，然后慢慢伸展开来。
其手心中，正握着那个锯齿夹，在锯齿夹的内部，隐约有着点点红光。
王警官脸上的肌肉已经痛的抽搐起来，但他还是顺着姜一息的意，看着其手中的锯齿架。
“王警官，你知道吗，人身上有些东西长出来是没有用的。”
姜一息轻轻的将手中的夹子提了起来。
她对着灯光一边观察一边说道：“比如男人的乳腺，你说你们男人也不喂奶，却和我们女人一样长出了乳腺，到时候还有得乳腺癌的风险，真搞不懂造物主是如何设置的男性和女性。”
说完话，姜一息看着王警官，然后拿着夹子对准黑猫的方向就是一挥。
“黑猫！接住！”
姜一息话音才落，黑猫就腾空而起，恍惚之间，虎爷看见黑猫咬住了飞来的锯齿夹，而黑猫则伸着舌头，在里面舔食着什么东西。
王警官看着黑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身上还有一个，你要是不解恨，就也拿去吧。”
姜一息看着王警官另一侧的胸部，她的眼神沉稳坚定。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见她迅速抬手，整个过程与刚才别无二致。
这一回，姜一息盯着王警官的眼睛，一边发力一边说道：“王警官，我要用力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夹子就落在了姜一息手中。
她展开手心，向王警官展示着成果。
“王警官，你快看看吧！”
王警官配合的看着姜一息的手心，脸上的肌肉又是抽搐了几下。
“快丢过来吧！”黑猫此时在烤锅旁跳起来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姜一息笑了笑，对着虎爷说道：“虎爷，你眼里得有活呀，你的猫仙大人都把你的胳膊又给接上了，你得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呀！”
虎爷立刻反应过来，然后对着黑猫作揖说道：“猫仙大人，我这就去再给您拿点尸块，您稍等片刻！”
看着虎爷匆匆离去的背影，姜一息对黑猫接着说道：“你的牙缝，就让那些尸块去塞吧。”
说罢，姜一息拿着夹子在王警官的嘴边甩来甩去，里面一个模糊的东西就这样进了王警官的口中。
等王警官反应过来时，那模糊的东西早就下了肚。
“咳咳！”王警官的表情有些不适，他的脸阴沉极了。
“可惜这些锯齿夹不能夹碎你的骨头。”姜一息看着王警官的手指说道：“要不然，我就可以将你的手指一截一截的夹断，然后都塞到你的嘴里。”
王警官先是看了一眼镜子中两乳全无的自己，然后又看着地面的砍刀说道：“那边不是有砍刀吗，你喜欢的话，可以用那把刀。”
姜一息也将目光落在砍刀上，面对王警官的配合，她冷冷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做出这种配合的姿态，我就能原谅你，我可以告诉你，从你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没法离开这里了！”
王警官点了点头，毫不惊讶的说道：“我知道，等待着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着又看了看镜子，眼前浮现出曾经奋斗一线、嫉恶如仇的那个自己。
“其实，这种结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救赎，既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