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正义王牌雁飞驾到
作者:江宁织造   云山遥最新章节     
    华缅边境不宁,由来已久。
    总有我热血少年必欲大军压境,直捣黄龙而后快。
    历史是面镜子,华越历史上也曾分分合合,在我外拒美丽坚,内罹武斗,无暇南顾之际,侵吞南海岛屿无数。我方大将震怒,扬威河内,一仗虽打出了风采,但也结成数十年的仇邻,数十年来,每与西方博弈,总要先在新盟纵横一番才可抗衡。
    近来北毛普大帝与华互免签证,自然意在开发远东,与开放符拉迪沃斯托克与华做内港异曲同工,可谓深得东方智慧之要义。
    凡一城一邦,若要边境安宁,市井繁华,紧扎篱笆高筑墙屁用没有,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符合防御型政策的要求,所以我华才有诸多口岸,互通有无,让友邻百姓共享我发展红利。
    有一东南亚小国政要曾说,数百年来,我们‘东亚大国仁、小国智’才得以长治久安。其实大国确实是仁,小国哪里是智,更多的是奸吧。
    北缅背靠大中华,各种矿产、农产才有了便利的销售渠道,加上商业竞争的零和特点,竟一路推高了它的商品价格,甚而衍生出无数的行当。资本逐利,赌毒从不单行。
    当时,北方超级大国面临险境而不自知,其国内国资流失严重,西方论调大行其道,西方文化盛行于市野,瓦解只在呼吸之间。我方高层洞若观火,防微杜渐,从城市到边境无数的维稳力量枕戈待旦。所以才有‘你道是岁月静好,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的说法。
    雁飞也是一名‘负重’者,近四年秘密战线的历练,他已经由稚嫩的桃花涧小猎手,成长为国密力量伏击者小组的‘红隼一号’。春节前,西部地区的漫天风雪中,他的小组接上级命令一分为二,红隼二号率领四人由卡拉苏一路向北,雁飞率领四人一路南下,拦截一拨来自突厥的分裂势力,经过一个月的艰苦阻击,雁飞分组歼敌于西藏樟木。
    本欲与北上分组会合,上级来了指示,华缅边境不宁,马帮械斗不止,而且混入大批的毒贩,给内地商家带来巨额损失的同时,毒品渗入内地,形成黑色利益链条,正在吞噬着人民的财富与健康。命伏击者小组顺路擒拿、击毙徐东发一伙制贩毒分子,然后经由昆明北上。
    矿产是大生意,商队也是大生意。矿产主要由缅国当地人经营,而商队主要是华人经营,商队马帮混战,我方一般不出动军队,而是由公安力量出面制止,毕竟维持边境的贸易自由与繁荣有着长远的政治意义。只有公安力有不逮时才会动用秘密力量。
    徐东发是商队的后起之秀,手腕残酷,近年来通过对同行的血腥打压逐渐控制了半数以上的商队力量,对缅玉的进口价格逐渐形成垄断态势。情报透露,徐东发是胡建人,三十三到三十八岁间,嗜赌,常扮成赌客往返于清水河与瑞丽,混迹于地下赌钱场与赌石场,反侦察意识极强,我方情报人员甚至连其性别都未掌握。
    一年之计在于春,各行各业都是。
    新年伊始,徐东发必然会出现在瑞丽对其所谓的全国市场渠道进行重新布局。玉配合毒,毒隐于玉,这是雁飞的判断。所以从大年初一开始,雁飞就扮做一名西藏玉商出现在南卯街,他的肤色太深了,扮鲁西人扮不了,也不敢扮东南沿海人,因为徐东发来自胡建。
    他初知云山开店做生意时,嗤之以鼻,腹诽这个家伙违背了当初的承诺,说好要考大学的竟成了个逐臭之徒,然而此刻他倒希望云山能在身边,帮自已一把,毕竟自已小组的人都是玩枪玩情报的,对各类民间买卖所知甚少,而云山卖玉,多少能了解些吧。
    徐东发不大可能开车前来,(那个年代)到处都有查车的,做贼的心理素质再好也经不起盘问,一路杀过来的话目标又太大,所以不论从哪里迂回,机场和车站几乎是必经之地。
    大年初三,在德宏芒市机场的红隼三号、七号和瑞丽火车站的五号、九号不时给雁飞发来监视信息。
    “一号,一号,沪海来瑞的一男一女形迹可疑,女子一直在挣扎,被架出机场后即被不明社会组织接走,达到监控标准,七号申请执行任务。”
    “同意,命令七号与本地公安建立联系,随时准备移交任务。”
    佟芳本是精明的商场精英。丈夫于吉已戒赌多年,在云南有稳定的毛料进货渠道,加工后,市场大部分转移到内地,偶尔玩几把赌石也尽在可控范围内,早没了年轻时的张狂和赌瘾,早年的仇家虽然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心照不宣地合作一二,何必再下杀手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怎么看也不是上算的买卖。待飞机起飞后,她突然意识到这莫非是个局?
    “二弟,这件事我左思右想,还是报警为好,万一见面后对方再狮子大开口,咱们不还是得跟他们动手?”下了飞机后,佟芳见左右都是于祥的人,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大嫂,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报警的话,大哥可就危险了。”于祥意识到大嫂可能回过味来了。
    “拿不到钱,他们不会对你大哥怎么样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到加工厂商量一下为好,二弟你给加工厂的老桂打个电话,这边有公用电话。”佟芳停下脚步,不肯出机场,同时想试探下于祥。
    “大嫂,我可就这一个哥,你要是害怕,把钱给我,我带弟兄们去赎。”于祥的脸色阴沉下来。
    “二弟,害怕我就不来了。钱我还没取,现在去也没用。三天时间来得及,我给老桂打。”佟芳其实根本不记得加工厂的号码。
    于祥给他的手下递了个眼色,“大嫂,我来打吧,加工厂的号码都换过一次了。”于祥四个接机的手下将佟芳不着痕迹地围住。
    于祥打电话时,佟芳突然伸手打了她身旁男子一个耳光,“混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骂完,抬手又要打,被另一男子挡住胳膊。
    “快架走!”于祥上前假意安抚,搪塞路人惊骇的目光。
    机场出口,两辆黑色桑塔纳已经候在路边,于祥和手下将佟芳塞入头一辆车,扬尘而去。不多时,一个十字路口处,一辆拐弯的大发面包车悄悄跟上了桑塔纳。
    夜色下的玉龙加工厂阴森可怖,切割车间房内,于吉被捆在铁制长椅上,除了失去自由,似乎并没有受到虐待,但是万刚和会计老桂显然遭遇过非人的折磨,满脸满身的鲜血,万刚的腿应该断了,双臂吊绑在身后的铁柱上不知生死,老桂被绑在另一根铁柱上,双臂不是脱臼就是被打断,一道麻绳绕过他的嘴绑在柱上。
    “大哥啊,大嫂我也帮你请来了,可以签了吧?委托书、股权转让协议、房产交易协议、变更通知书都给你准备好了。签过字,留下身份证,带着所有的现金去北缅吧。咱们是亲兄弟,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已帮你准备好了新的身份。至于老爸、于桦、还有欣然那里,有我,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于祥照着万刚的断腿又是一脚,万刚只是无力地抬了下头便又晕死过去。
    “大嫂,我可没动大哥一个指头。他说只他签字也没用,大嫂不签我什么也拿不到,所以我帮他把您给请来了,大嫂是沪海有名的商界精英,不会不懂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吧?签吧。”
    “老二,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样对待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数五个数,不签就把那两条狗的的脑袋先切下来。开机!”于祥打断佟芳的话,一挥手,手下小弟按下切割机按钮。
    “于祥,我不理解,你也不过只有一女,名下资产何止百万,说句不敬的话,老爸收藏颇丰,百年之后你的那份也不会少于百万,究竟是什么让你丧心病狂到非欲置我们于死地不可,你虽然不笨,也不是个有胆魄的人,你勾结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要自误,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大哥,你只有一女,我可不一定哦,也不瞒你,我在这边还有个男孩。按说,老于家的财产都该是他的,不过他目前还进不了宗谱,慢慢来吧,呵呵。你也不要打听那么多,对你没好处。一...二...三...”
    “我签,你大嫂也签!放了他们!”于吉大声喝道。
    “关掉!给他们全部松绑。”
    “老于,怎么会这样?”佟芳终于站到了丈夫身边。
    “别问了,身外之物而已。于祥,你真令我刮目相看,但是做大事得有胸怀,你我的事祸不及他人,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给他们一条活路。”
    “那是自然。”
    转眼间,于吉、佟芳签过字,掏出身份证放在桌上。于祥反复查看良久,“对不住了大哥,一路走好。”说罢转过身一挥手......切割机的隆隆声重新响起。
    良久,身后切割机声再度消失,于祥忽觉不对,猛地转头,一支枪口顶在他的嘴上。
    “一号,有点意思,地方上的同志恐怕应付不来呀!”五号赵雷有些许兴奋,蹲了好几天了,眼下或许能有个线索。
    “那些伤员也应付不来吗?你通知他们悄悄来悄悄走,这两个伤员一个也不能死。把死的安置好。”
    “是!”
    “走,三号,问问去。”
    “你说,你怀疑他碰了什么碰不得的东西?”三号伍亚洲丢了根烟给于吉。
    “还没请教你们是......?”
    伍亚洲摸出一个证件放到于吉眼前五秒钟。于吉心想自已这是行了什么大运,竟然遇到正义王牌了,便把自已的猜疑和盘托出。
    “本来我和他约好来看原石交易的,现在玉的生意好做嘛。但是昨天他托故没来,我自已带人到达约定地点后,十几个手下被一伙人开枪放倒,只有我还有刚才那两个伤者被他手下的人救出来,带到了这里,这是我的加工厂,我本以为安全了,哪知他的人先偷袭了我的保镖,就是刚才断腿的那个,然后控制了我们,要我签那堆协议,至此我还不知道是谁要谋我的财产,所以我说只有我签没有用,我老婆是所有财产的共有人,于是他令人装作绑了我的票,诈来我老婆。”
    “你老婆应该是察觉到了,到了机场拼命反抗才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伍亚洲插了一句。
    “是,我猜也是。于祥长年跟随我左右,他即便怨恨我强势,也没有杀伐决断的本事,这次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枪,所以我怀疑他跟贩毒组织有瓜葛。”
    “那这两天,在这个加工厂有没有看到陌生人?”雁飞问道,若是有陌生人这里就不能用了,于祥也失去价值,因为已全部暴露。
    “我是没看到,但是到底有没有得问他跟他的人。”于吉明白‘正义王牌’的意思。
    .........................
    “7号9号,严密警戒!”雁飞下达命令。
    “是!”
    “于祥,还好,你哥没死在你手里,你还算是个人。说说,你的人从哪弄来的枪?”
    “我不知道,昨天我不在这里,究竟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就别狡辩啦,刚才还说要送你哥去北缅,没点路子敢说这话?”
    “我那是骗他的,也没打算送他过去。”
    雁飞也没多问,他知道3号那边肯定能审出点什么,于祥手下的喽啰是挣钱吃饭的,扛不了多久。
    果然,几声嚎叫之后,五分钟左右,伍亚洲回来了,在雁飞耳边一阵嘀咕。
    于祥这个傻蛋为了摆脱哥哥的影响竟然投靠贩毒组织,想利用于吉的玉石销售渠道来干不可告人的勾当。看来那批拿枪的人没想到于祥的点儿这么背,下了飞机连个女人都没安排明白,手拿把掐的事就给办漏了。从‘救’于吉他们出去到玉龙加工厂,对方就没再提供支持。
    “于祥,你无路可走了,你的老婆孩子,小老婆孩子都将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决定失去未来。想想吧,是接着充英雄还是想挽回点什么?”雁飞双手一抱,倚在了身旁的机器上。
    于吉配合着过来给弟弟求情,希望国家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会儿的于祥肠子都悔青了,真正是连鸡毛都没沾到,就蚀了上吨的米。
    “公安,公安,我全招,我想戴罪立功....嗬嗬...”这货竟然泪如雨下。
    雁飞和伍亚洲又商量一番,安排于祥依计行事。雁飞又和地方公安联系对相关当事人控制并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