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妖。”
停尸房里空空荡荡，让一早带着黑甲力士来领尸体的马六一脸懵。
孟无界无辜耸了耸肩说道：
“你没看到吗，今早上冷冷清清，整个辑妖衙门都已停摆，只有你还在瞎忙活。”
马六心惊问道：
“出什么事了？”
“府尹大人说有惊天剧变，不想死的近日都不要出门，我看马校尉你也小心着些，弄不好是什么骷髅教主亲至，上古圣人寻仇。”
孟无界想了想说：
“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当年逃走的许真仙，修成了无敌神通，要下山夺回属于许家的一切，灭掉大炎朝，恢复他家上古时代的荣光。”
“许真仙？”
马六一怔，心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老道士境界太高，架子也大，就算想覆灭大炎，也不可能亲自杀进皇宫，实在有点自降身份。
萧家不值得他这种准圣出手。
那便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张傲天不给力，许真仙倒是很合适。
只是凭他一人之力，想灭掉大炎高端战力，还是有点难，除非再次借助骷髅教的力量。
上一次有自己暗中出手，连搞死五位妖魔供奉，间接帮大炎解了围，但这一回，马六不会再出手。
即便他真馋那些妖魔的身子，也会等到大炎被灭之后，再单独猎杀妖魔供奉，吸取他们的天赋。
想到某个妖魔老怪，马六心中不由一馋。
“许真仙归来，应该会带帮手，孔雀氏上一回在大供奉手里吃瘪，被大林老祖撵得像丧家之犬，心中必定记恨，有他相助，大炎确实难以抵挡。”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咱们的事。”
孟无界一脸无所谓，背靠大山，这江山再怎么换，辑妖衙门稳如泰山。
马六颔首，回头朝黑甲力士们吩咐道：
“诸位也回家休沐吧，什么时候回来当值，等我通知，若觉得外界不太平，可在扒皮司休息一段时间。”
“多谢大人。”
黑甲力士退去，少了外人，孟无界立即凑上来询问道：
“前几个月领取丹药，是不是又被程昀刁难了？”
“那倒也没有。”
马六含糊其辞，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他只是暗示了一下叔侄俩的阴谋，程昀面色纠结，阴晴不定了一阵，便再没为难过他。
但这话不能与孟无界说，不然必定惹毛了程昀，以后隔三差五被找茬，自讨苦吃。
“那倒也没有？”
孟校尉似笑非笑，只当老六抹不开面子，被人家拿捏了不好意思直说，毕竟这事挺丢面子。
“马校尉，我与你说件程昀的趣事，你心里的郁气应该会减小不少。”
“趣事？”
马六疑惑说道：
“我洗耳恭听。”
反正闲着无事，高端的交流往往也是吹牛打屁，时间久了，交情自然也会深厚。
孟无界说道：
“程昀有个兄长，马校尉你应该知道吧？”
“听说过，他这兄长是一个修仙门派的大弟子，实力也不弱，好像前些年被人害死了，程昀去复仇，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久才平息。”
“我要说得就是他这兄长。”
孟无界眉眼带笑说：
“前些年，他这兄长中了怪毒，无药可医，他自己也束手无策，那时他还不是炼药司主，只能请寿尽的那位老司主出马，给他兄长治病。”
“那老司主医道通神，连死人都能救活，一看程昀兄长的毒，便说有药可医，只是这药材比较难找，需要炼制上古大能金丹的诸多药物。”
“程昀一听，差点昏死过去，即便咱辑妖衙门财大气粗，也只是不缺妖魔器官，那大能金丹需要上百种万年灵药，他去哪偷，只好问有没有简单一些的治病方子。”
马六安心当个捧哏的，适时问道：
“然后呢？”
“然后老司主说，有倒是有，只是不能立时痊愈，少说也得耗半年时间，会耽误修行，接着讲了一堆妖魔器官。”
孟无界幸灾乐祸说道：
“结果程昀一听，这些器官嘛，咱辑妖衙门倒是有，府尹大人那里也能找到，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凭他的家底和俸禄，要了这些器官，上百年时间白干。于是便愁眉苦脸又问老司主，有没有那种偏房，他力所能及可以凑到的？”
马六面色怪异问：
“老司主怎么说？”
“老司主说也有，他前些年研究过此毒，找到了克制之法，只是解毒的方法比较难以启齿，不体面。”
“怎么个不体面法？”
“这解毒之法，只需找来三道境牛妖的新鲜大粪，再配合几种奇花，并以针灸刺血之道，先将毒逼出，再吐出来即可。”
孟无界脸上的笑意根本掩不住，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嘿嘿笑道：
“程昀一听此言，顿时大喜，立马问了一句让我至今都佩服无比的话。”
“什么话？”
“程昀问，不用奇花，只喝大粪行不行？”
“……”
马六整张脸抽搐起来，焉能听不出，这家伙纯纯故意嘲讽程昀抠搜吝啬，搁这儿阴阳怪调。
至于故事的真实性……反正马六之前没听过这个故事。
而讲完之后的孟无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马六没乐，他自己先给自己逗乐了。
“你们在聊什么？”
孟无界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知什么时候，程昀已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冷着脸说道：
“你们聊得挺开心啊，不如加我一个？”
停尸房里死寂得可怕，空气都快凝固了。
孟无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瞬间面红耳赤，妥妥一猴屁股。
“那个……”
“轰！！！”
程昀法力激荡，如狂澜击天，汪洋般的波动像是可以把辑妖衙门踩塌陷，无比压抑愤怒的一拳狠狠轰向孟无界面门。
“嗷——”
孟校尉怪叫一声，衣衫一抖，砰地一下震出滚滚尘埃，整个人消失不见。
马六比他跑得还快，宛如瞬移般，一闪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直接回了扒皮司。
然而老六不知，就在他逗乐子的时间里，青州已发生惊天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