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听出妄川的话语中带着敷衍。
    看来，过去一段时间她是对妄川太依赖了。
    现在，她要摆脱这种依赖，自己去找魂钉之毒。
    挂断电话之后，姜楚湘手指画着手机屏幕，画出一个特殊图案，紧接着，一个隐藏的app就显露出来。
    这个app叫dang，是姜楚湘偷偷从妄川的手机里下载过来的。
    其实是一个猎人网站，金主可以在其中发布任务，只要价格合适，就会有猎手来接手这个任务。
    发布的价格，以d币结算，是网站发行的币种。
    姜楚湘暂时不知道一个d币核算多少rmb。
    平时，她都是以游客的身份，在这个网站里面浏览，也没有发布过任务。
    今天，她想在其中发布“魂钉之毒”的悬赏任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能够发布任务的等级是按照注册人的信用和等级来确定的。
    毕竟，平台也要确认，发布人的资金，能够支付得起他悬赏的d币，以及，当任务成功后，他会遵守承诺支付这个数额的d币。
    姜楚湘在想，如果她一次性充值足够多的d币，能不能提升自己的等级。
    她先点了注册，这个app的注册方法极其简洁，用户获取定位之后，系统自动按照定位人发起测试魂魄。
    结果，当系统测试完毕之后，提示，她已经注册过了。
    姜楚湘感到万分诧异，系统已经自动以她注册过的账户登陆。
    姜楚湘看了眼昵称：“楚水云天”，等级sss级，直接最强级别。
    姜楚湘一头雾水，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注册过这个app。
    所以应该是在她十三之前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注册过这个app？
    姜楚湘心想，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女孩，在这款app中达到sss等级，那她该有多天才啊。
    小小的自我陶醉了一番之后，姜楚湘进入发布任务的界面。
    悬赏：魂钉之毒的毒药。
    悬赏：魂钉之毒的解药。
    一共发布了两条任务。
    姜楚湘看了一下，排在前面的任务，悬赏的金额都在一千万d币上下。
    悬赏：东方龙夜的脑袋，一千万d币。
    悬赏：魔尊的定魂瓶，两千万d币。
    ------
    姜楚湘心想，不愧是古武界的app，古武界的人真穷。
    于是，她大手一挥，第一条悬赏魂钉之毒的毒药五千万d币；第二条悬赏魂钉之毒的解药一亿d币。
    她点了下发布任务，系统跳出一条标注红色的危险信息。
    {悬赏魂钉之毒的毒药五千万d币，此价格远远超出市场价，确定or撤回。}
    姜楚湘觉得程璟皓的命应该是无价的，区区五千万d币而已，点了确定。
    {悬赏魂钉之毒的解药一亿d币，此价格远远超出市场价，确定or撤回。}
    姜楚湘又点了确定。
    任务发布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更衣室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
    尔后，几乎是在任务发布成功的一瞬之间，有人接了她的第一个悬赏任务。
    接手任务的，是一个昵称为“酒没喝完”高级猎人。
    开口第一句话：“楚宝宝？”
    姜楚湘：“------”
    楚宝宝只是她让妄川在代理她的资产时，所用的昵称而已。
    这人怎么开口就问出了这个名字？
    姜楚湘有点抗拒，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于是她绕过这个问题，直接道：“魂钉之毒，有或者没有？”
    “酒没喝完”：“有。送到哪里？”
    姜楚湘本想让他送到海市，但打字的时候，总觉得他开口问了她“楚宝宝”的名讳，直觉他不怀好意，于是就报了妄川在古武界的地址。
    “酒没喝完”：“好。”
    姜楚湘：“有没有魂钉之毒的解药？”
    “酒没喝完”：“没有。”
    好吧，姜楚湘微感失望。
    不过，假如她能得到魂钉之毒的毒药，研究药物的机理，她应该可以研制出解药。
    姜楚湘准备下线。
    “酒没喝完”：“钱准备好，还知道五千万d币，是多少钱吗？”
    姜楚湘还真不知道，沉默了一下。
    “酒没喝完”：“一个d币相当于一万星币，一千魔币。”
    姜楚湘一头黑线，星币和魔币又是什么鬼。“我用的是rmb。”
    “酒没喝完”：“一星币相当于一百rmb。一个d币相当于一百万rmb。”
    说完，“酒没喝完”下线。
    姜楚湘眼前一黑，那她悬赏的五千万d币，不就相当于五十万亿？
    ------她把妄川卖了行吗？
    此时眼前的光亮全无，
    姜楚湘忽然发现，不是她眼前发黑，是更衣室的电灯停电了。
    刹那之间，狭小空间的黑暗朝她挤压过来。
    姜楚湘的身子震了一下，赶紧去按手机，没想到这时候手机又死机了，黑屏。
    她特别惧怕这种黑暗，或者说这种狭窄，记忆深处的恐惧，像是八爪鱼一样，从周围蔓延过来，攀上了她。
    姜楚湘摸索着衣柜的门往外走，但她失去了方向感，走了几步，反而撞上了墙。
    “咚”的一下，脑袋发疼。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漆黑的画面在她脑海里。
    很黑，很冷，还很小，四周都是光滑的墙壁。
    “夜哥哥，这里好黑啊。”姜楚湘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不知道夜哥哥是谁，下一秒，外面一个人的声音传进来，“宝宝，很快你就能看到光亮了。”
    很温柔，很亲切，竟然是程璟皓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波浪拍打驳岸的声响。
    “我听到水声。”
    “嗯，这里是江城，有一条江，叫长江。”
    “夜哥哥，好冷。”她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冷得瑟瑟发抖。
    “宝宝，别怕，我抱着你了。”程璟皓说，声音在宠溺里还带着点儿痛苦。
    她人还在黑暗里，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拥抱。
    还是那样的黑，那样的冷。
    姜楚湘自己抱着自己，顺着衣柜蹲下去，此时，灯却忽然亮了。
    姜楚湘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出更衣室，在走廊上撞见护士长，“刚刚怎么停电了？”
    护士长道：“是啊，忽然之间更衣室的灯闪了一下，不过你放心，手术室其他地方都是有应急灯的，所以不影响开刀。”
    外面的灯光沾着人气，姜楚湘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但刚才那一幕突如其来的画面，带给她的心悸还在。
    江城，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吗？
    跟她十三岁之前的人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