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的哥哥点点头，“行，你把鸡蛋给两位老师拿着。”
    我本不愿意拿，王老师示意我别和孩子推来推去的。我只好把两颗鸡蛋装到了口袋里。
    小杰的哥哥又跟我们聊了一些他和小杰相处的细节。他口中那个会照顾人的小杰，和我们在学校看到的那个小杰，简直判若两人。
    “程老师，小杰在学校，真的没有惹什么祸吧？上次他同学来家里，跟我的一些事情，我听都没听过。要是他真的在学校闯祸了，还麻烦你们告诉我。人家说长兄如父，我说话，小杰还是会听的。”
    我几乎忍不住要把小杰“欺负”阿楠哥哥的事情说出来了，可是看小杰此刻给哥哥倒水的乖巧的样子，我又实在不忍心。
    最终，我和王老师什么都没说，就从小杰家出来了。
    临走的时候，我和王老师还一人留了一百块钱，希望能帮到他们。
    回家后，我也没有跟阿楠哥哥提起这件事。
    倒是阿楠哥哥跟我说起了杜斌前几天在小区门口捡到的那个突发疾病的老人，他已经度过危险期，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现在已经报警了，警察也在积极寻找他的家人。
    我不由得联想到小杰今天说的，会不会……那个老人就是他的爷爷？
    我跟阿楠哥哥说起我的想法，阿楠哥哥却说道，“你别急着联想，要是想知道，抽空带小杰去医院看一眼好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
    择日不如撞日，我把带小杰去医院的事就提到了第二天的日程上。
    小杰对医院很熟悉，车快开到医院的时候，他开始给我介绍起沿途的风景。
    “你怎么对这儿这么了解呀？”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在医院长大的。小的时候，哥哥住院，我也跟着他一起的。”
    小杰开始从他的角度给我描述他和哥哥的关系。
    “哥哥原本是可以走路的，只要给他拐杖，他也可以行动自如。”
    “可是后来又一次，哥哥生病，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那个时候也赶上我生病，家里没钱同时管两个孩子，就把给哥哥看病的钱，匀出来给我看病了。”
    “后来，我的病好了，哥哥却……”
    “要不是我，哥哥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杰说着说着，几乎要哭出来。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他对哥哥的无微不至的照顾里，原来多了一份愧疚。
    “可是，”我干脆开门见山，“小杰，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和洛老师相处的吗？”
    小杰默默低下了头。
    一直到我领着他看到了病房里的那个老爷爷，小杰竟然彻底哭了。
    可惜的是，那个老爷爷不是小杰的爷爷。
    出了病房，小杰拉着我的手，悄悄问我，“程老师，洛老师……真的站不起来吗？”
    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洛老师和你哥哥一样。”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程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小杰拉着我，我附耳去听。
    “哥哥其实能站起来的。所以，洛老师也一定可以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