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复健，我想到一个问题。
    他这回几乎是空着手来的，我这边也没有任何康复器材，他的复健该怎么做。
    我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问起这件事。
    其实他是要自己穿衣服的，可是我看他右手已经开始发抖，实在不忍心让他自己再继续“费劲”了。
    其实不只是康复器材，我这里条件再怎么说都不比龙城，很多事情对他来讲都不方便。
    哪怕只是喝水，我这里连个吸管杯都没有，让他自己端着杯子倒水喝，还是有些难为他。
    “是呀，怎么办呢？阿锦，只能靠你帮我复健了。”
    “我？”
    “怎么，你不愿意吗？”他拉着我的衣角，扁着嘴问我。
    我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给他手动复健的效果和机器还是不能比。特别是他的双腿，我帮他活动腿，活动不了几下我就该举不动了，这一点，机器比我强多了。
    “是呀，我才不愿意帮你复健。帮你复健那是体力活，我可懒得做。”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擦干他的身体和轮椅，终于给他穿好了衣服，又仔仔细细把轮椅外侧和轮圈的水都擦干，才把他推出浴室。
    他依旧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我把他推回浴室，喊他上床，他居然说道：“你睡床吧，我去睡沙发。”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转着轮椅出了房间。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背影，几天不见，他这脾气还真是见长啊。
    不过他要是上沙发也好，沙发的高度按摩正好。
    我也就没制止他，只是我的视线一路跟着他。
    只见他把轮椅停在沙发边，真的开始自己把自己往沙发上挪。
    他先把腿放下踏板，然后撑着沙发把身体一点一点往沙发上蹭。
    他的动作很慢，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掉到地上。我看着都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
    好在最后他终于自己脱离了轮椅，上半身躺在了沙发上。
    可是下半身——屁股悬空着，双腿还拖在地上。而且他整个人还有向下滑的趋势。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是不出手的话，他铁定得摔地上了。
    “洛迦楠，”我在卧室里喊他，“要不要帮忙啊？”
    他朝我看一眼，噘着嘴“哼”了一声，大声说了句“不要”。
    他还在努力挣扎，右手死死地撑着沙发，试图借力。左臂则软塌塌地搭在腿上，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我起身去客厅，没有抱他起来，而是拿了个抱枕垫在他屁股下，直接让他坐在了地上。
    他靠着沙发，原本是面对我的，可是现在，他把头扭向另一边，故意不看我。
    不看不看吧。我正好趁这个时间给他按摩腿。
    在火车上得不到良好的休息，所以他此刻的腿比平时更加肿胀，一按一个坑。我把他的腿抬起来活动，动作幅度比较大了，他才感受到身体的动作回头看我。
    “你不是懒得管我吗？”他的语气很生硬。
    “嗯。”我点头。
    他大概是想拉住我的手制止我的动作，结果右手刚一抬，身体就有歪倒的趋势，他只好又继续用右手撑着地。
    “你别动我的腿了。”他开始用言语制止我。
    “什么你的腿？上午还说呢，你的双腿以后归我了。”我偷偷捏了一把，反正他也感受不到，上好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谁能想到他偏偏看见了我的小动作，眉头一皱，立刻叫道：“程锦！你欺负人！”
    我放平他的腿，干脆骑在了他身上。
    “我就欺负人了！”
    他的双手被我禁锢住，这下，他算是完全动弹不得了。
    我低头咬他的耳朵，啃他的脖子。
    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汽，潮潮的，热热的。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我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我真的太想他了。
    开始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可是渐渐地，他的右手开始脱离我的控制，慢慢爬上了我的腰，我的背。
    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搂着我。
    他在我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说：
    “对不起，阿锦，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