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我才知道，阿楠哥哥来时是乔树专程去接他的。他也是本次羽毛球比赛的负责人之一，在参赛名单上看到我的名字以后，专门给阿楠哥哥打了电话，然后把阿楠哥哥和杜斌一起接了来。
    不过我们走的时候，乔树有应酬，匆匆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又匆匆离去。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我才忽然想起，今天来时是我自己，所以我没把车停在无障碍车位上，车旁边的空位根本不足以让阿楠哥哥进去。
    我干脆让杜斌陪着阿楠哥哥等在停车场门口，自己进去取车。
    等我开着车出来时，就看见阿楠哥哥歪着脑袋，似乎睡着了。
    看见我的车，杜斌立刻朝我招招手，我在他们旁边停下，下车向阿楠哥哥走去。
    阿楠哥哥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合上。杜斌说他太累了，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
    上车的时候，阿楠哥哥自己完全用不上力气，杜斌直接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放到了副驾驶，还把椅背调低很多。
    我把轮椅收起来，就赶紧开车回家。
    阿楠哥哥需要赶紧回家休息了。
    体育馆到我们小区，开车得四十多分钟，要是遇上堵车，这个时间会更长。
    很不幸的是，我们刚开上高架，就看到导航提示，前方因为车祸发生拥堵。
    看到导航上红色的区域慢慢变长，杜斌开始着急了。“程姐，我和迦楠哥出来很长时间了，要是再回不了家，恐怕……”
    “恐怕什么？”我从后视镜里看了杜斌一眼。说实话，有杜斌在，阿楠哥哥就是有什么状况，我也不怕。
    呸呸呸，程锦，你在想什么，阿楠哥哥不会有什么状况的。
    天气有些冷，所以我开了车里的空调取暖，可是开着开着，我感觉到车里气味似乎不太对。
    我问后排的杜斌，“杜斌，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杜斌也吸着鼻子闻了闻，然后突然惊叫道，“迦楠哥他！”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我转头看阿楠哥哥，他仍闭着眼昏睡着，只是睡得极不安稳。
    我又瞥了一眼他的身下，因为盖着毯子，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我几乎已经确定，是阿楠哥哥他……
    好在导航上红色的区域慢慢减少，前方的路逐渐畅通。
    我们终于到小区了！
    我把车直接开到了单元楼门口，我装轮椅，杜斌抱阿楠哥哥下车。
    果然，杜斌一把阿楠哥哥抱起，我就看到了他车座上的脏污。
    只是此时此刻，我们谁也管不了那么多。杜斌推着轮椅上楼，我也赶紧去地库停车。
    等我停好车上楼，杜斌已经把阿楠哥哥放上床了，他正在帮阿楠哥哥清洗身体。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说实话，这味道，甚至令人作呕。
    可是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进去照顾他。
    其实杜斌一开始不让我进房间，他想等他处理完再让我进来的，可是我知道，照顾阿楠哥哥，只是他的工作而已，而于我而言，那就是我的分内事。
    最终，杜斌让我端着一盆水进来了。他慢慢褪下阿楠哥哥的裤子，里里外外三条裤子，无一幸免。
    他把裤子扔在地上，我则用湿巾开始帮阿楠哥哥清理身上的脏污。
    好不容易清理得差不多，我都已经准备帮他把被子盖上了，突然，又是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的身下又是一片狼藉，甚至我的手上都被弄脏了。
    我有点崩溃，杜斌见状，拍拍我的胳膊，“程姐，还是我来吧。”
    杜斌倒是毫不嫌弃，认认真真帮阿楠哥哥清理完身体，又给他盖上被子。
    我用湿巾仔仔细细擦了我的手，扔完湿巾一回头，我看到了阿楠哥哥，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刚要跟他说话，他立刻又闭上了眼睛。我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阿楠哥哥压根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