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当冤大头喝闷酒,于立庭进医院
作者:人心易冷   盲婚哑嫁系列之宅深如渊最新章节     
    大年初三这天,带着满身的疲惫,于立庭坐着火车回到了上海。
    此时的学校,还在放假中,他本来想去马场的,但又怕高一凡若是问起他跟曼妮的事,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虑再三过后,他还是选择了暂时去住旅馆。
    等办好了一应住宿事宜后,他只觉心里闷得慌,转头去了巧记小炒买醉。
    谁知,他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陆有丰断断续续的讥讽:“我说海波,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我就说嘛,这有什么好顾虑的,陈梓言他家里有的是钱,他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会介意这点小钱吗?咱们白用白不用嘛……”
    罗海波顺着话茬道:“话是这么说没错,梓言再有钱,那也是他的钱,吃着他的还说他,总归是不好的……”
    但听陆有丰打着酒嗝,大着舌头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好的?要我说,怨不得咱们拿他当冤大头,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嘛,嚣张什么啊……”
    于立庭闻言,火大的不行。这俩狗东西,吃着他的,还在背后讲究他,看他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思及,他就要冲进去狠狠教训他们,但转念一想:“于立庭,你怎么又是一副要炸了的德性呢?你这个毛病,到底要吃过几次亏,才能学会改啊?喜怒不形于色,不懂吗?!”
    随后,他便从小饭馆边上的小道,绕到厨房,将方老板叫到一旁,对着他耳语了一番后,又掏出几块大洋给方老板后,便负着手走了。
    离开巧记小炒后的于立庭,心情依旧烦闷,在黄埔江边逛了一阵子后,在街边随意找了个小吃摊,点了酒和花生。
    他原本想着浅尝辄止,谁知,这酒喝的他越喝越烦,越烦就越想喝。一晃,已经是晚上的十来点钟了,于立庭还在喝。
    摊主见客人不走,也不好赶人,毕竟,支摊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气生财,觑着夜宵时间到了,遂开始摆弄起夜宵来。
    少时,张露浓带着佩佩和珊珊来这吃夜宵。当三人经过于立庭的桌边时,恰巧,他不小心碰翻了酒瓶。随着,嘭的一声,酒瓶落地破裂后的声音,碎片差点溅到她们的脚上。
    佩佩见状,不由恼火,遂上前责问起于立庭:“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此时已经喝上头的于立庭醉意惺忪,对于面前之人的指责置若罔闻,他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碎片后,又管自己喝起酒来。
    珊珊一看于立庭这副赤头的德性,本想出言说他几句,却被张露浓拉住劝阻道:“算了算了,反正也没被伤到咱们,咱们还是快点些东西来吃,可别误了上台的时间……”说着,拉着她俩去找位置坐。
    三人坐定后,一人叫了一碗菜肉大馄饨。没一会,只见手脚麻利的摊主,便给三人端来了三碗,冒着热气腾腾的大馄饨。
    三人于边吃边说笑着,很快就见了碗底。等她们结账走人时,于立庭那边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靠在桌上。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小吃摊的食客们,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转眼已是凌晨的四点,摊主早已是累得直不起腰,遂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回家休息。
    在一连叫醒醉酒的于立庭未果后,只能将他挪到了边上的大树旁,接着管自己推着车子回家了。
    时间又是一晃,到了五点,下了夜班的张露浓跟珊珊佩佩她们,在经过大树时,再次看到了于立庭。
    张露浓本想着叫醒于立庭,奈何,他却只是回以她哼唧两声后,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去。
    张露浓见状,只能伸手去翻于立庭的口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关于他身份的东西。
    只见她一通翻找后,找到了一张学生证,随后,她叫了一辆黄包车,给了车夫一块钱,吩咐其将人送回学校。
    黄包车夫按着张露浓提供的地址,将于立庭送到学校后,未料,校门落锁紧闭。
    车夫无奈,只能寄希望客人,在他的再三呼喊询问下,于立庭方才醒转,迟钝片刻后只听他含糊的说了句:“曼妮,我要去高家别墅找曼妮……”
    车夫闻言,麻溜的调转车头,又将宿醉的于立庭送去了高家。
    到了高家别墅后,摇摇晃晃的于立庭,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踉踉跄跄的来至铁门摁响了门铃。
    高家佣人听到门铃声,披了一件外套来开门,一看来人竟是于立庭,赶紧拦住了待要进门的于立庭。
    正当二人拉扯间,只见高保罗叼着烟斗,走了出来。
    他见于立庭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料想此时问他什么都没用,又掏出一块大洋,吩咐车夫让其送他去高家马场。
    得了双倍车费车夫更是卖力,又将人拉至高家马场,高一凡本就因为于立庭惹了侄女曼妮,不想让他进入马场,架不住这耳边充斥着他左一句曼妮,右一句曼妮的,唯有暂时留下了他。
    直到傍晚时分,于立庭才清醒过来。只见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马场,很是茫然。
    这时,高一凡端着醒酒药走进来,看他醒了,开口就是训斥:“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逞能,喝得烂醉睡大街上不说,还跟个疯子似的乱吼乱叫!”
    于立庭只觉头痛欲裂,但见他握拳抵着额头,边捶边问道:“uncle,您就别说我了,我这头都快疼死了,还有,我怎么会在马场啊?”
    高一凡没好气的递过醒酒药,看着他吃下后无语道:“还不是你小子走运,碰上了好人,人家给你叫了黄包车送你来的,要不然啊,你小子今晚得睡大街,说不定啊,被贼人盯上,抢了你的钱不算,扔你到黄埔江里喂鱼去!”
    于立庭蹙眉,边听着高一凡的叙述,边搜索着昨天到今天的记忆。
    忽然,他想起自己曾去过高家,遂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穿上鞋子后,狂奔了出去。
    等他到了高家别墅后,使劲摁着门铃声,冲着里面喊道:“曼妮,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曼妮,你出来啊,就算你要判我刑,也得给我上诉的权利啊,曼妮,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曼妮……”
    喊着喊着,他痛苦的半蹲下身,整个人颤抖不已,堂堂一男子汉,哭的这叫一个稀里哗啦。
    高保罗闻讯走了出来,隔着铁门看着蹲着的于立庭蹙眉道:“曼妮她才回来,情绪还没调整过来,这个时候,我劝你,暂时不要来打扰她……”
    于立庭闻言,赶忙站起身,猩红着眼眶,双手扒拉着铁门,卑微的乞求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uncle,求您让我跟曼妮她见一面,有些话,我必须要当面跟她说清楚,才……”
    考虑到女儿的情绪,高保罗坚持不让于立庭进门:“我都跟你说了,曼妮她还在调整,你有什么话,留着过阵子,等她回了学校,再找她说吧……”说着,转身回了别墅,不管身后的于立庭如何的咆哮。
    等他进了别墅,抬步上了楼后,见妻子乔娜从女儿的房间出来,遂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曼妮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乔娜闻言,调侃道:“嗯,我已经听曼妮简单说了她在于家的经历,在我听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中西文化碰撞后,产生的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高保罗了然于心,回道:“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虽然,我们家受的是西方的教育,但也不能因此就自恃傲物,强求别人也要接受……同理,我们也不能因为人家接受不了我们的观念,而去轻视人家……”
    乔娜附和说道:“曼妮她这性子啊,是得好好磨炼磨炼了,咱们平时也没时间管她,总觉得亏欠了她,便什么事都依她,这性子就这么给惯起来了。依我说,不管人家能不能接受,又或是,有什么话说的,让她感觉不舒服了,她也不能就这么管自己,一走了之了,这于理,它总是不妥的……”
    俩人于说话间,又听的于立庭在外的喊叫声,看着一副不达目的不回头的架势。
    高保罗闻言,不免摇头叹息起来,乔娜则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口吻道:“你也别这么悲观,依我看,他们小情侣无非因理念不同在置气罢了,说不定啊,过阵子就会和好如初的,你信不信……”
    听乔娜一脸笃定的样子,高保罗似是想起了什么,遂笑问道:“达令,咱俩年轻的时候,好像没像他们这样吧?”
    乔娜闻言,挑眉给了丈夫一记,“你觉得呢的眼神”后,娇嗔道:“怎么没有?你忘了?你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气我的……”
    转而,她正色道:“这无论是吵架也好,斗气也罢,其实,在感情上,这男女双方都没有宏观上的对与错,与其在这什么解释、认错的,还不如各自说出,对对方的感受,才能找出症结,去彻底解决它啊……”
    在这点上,高保罗还是蛮佩服自家妻子的,只见他认可的点点头后,说道:“那就等曼妮,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再看她如何做吧……”
    房间里的高曼妮,早已听见动静,只是隔着窗帘,看着外面歇斯底里的于立庭,说不心疼是骗人的,无数次她想冲下楼,去拥抱他,可每次这个念头一产生,她的脑海立时就划过他母亲曹雅娟的嘴脸,以及他堂妹于薇薇的刁难,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她内心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就此提出分手,趁如今,两人陷得还不深,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当这个念头浮上其脑海,她这心不由得一阵刺痛起来,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严格意义上,于立庭是她的初恋,她很珍惜这段感情,却也清醒的知道,她一旦决定跟他在一起,势必得融入他家,可,面对难搞的婆媳矛盾,可,面对难搞的妯娌矛盾,让她这个自诩洋派的高知女性,望而却步……
    想起当日于立庭他维护母亲,指责她的样子,不由得后怕起来,这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不是啊,一但进入了婚姻,意味着两个家庭的结合,她似乎并没有这个信心,可以很好的跟他母亲相处。
    一连串的问题,在高曼妮脑中反复的横跳着,搅得她头疼不已。觑着今日天色已晚,她若是不下楼的话,他应该就会回去吧?这般想着,在喝完睡后牛奶,她便进入爱床睡去了。
    有别于高曼妮的自我内耗,别墅外的于立庭则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秉着高曼妮不出来,他就死磕到底的想法,他真就没有回去,就这么固执的守在大门口。
    不知道是他的真心,感动了老天爷,亦或是什么,他没等来曼妮,却等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这雨下的又急又凶,于立庭猝不及防的,当场被淋个透心凉,按理说,这不怕初二晴,就怕初三淋,偏他的轴劲上来了,不肯就此离开,就这么,他被雨给淋了一夜。
    翌日,凌晨。
    当高家佣人照常打开大门,赫然发现于立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吓得她忙上前查看,只见他身体的温度低的可怕。
    一摸其额头,好家伙,滚烫滚烫的,佣人忙叫喊着救人,听着喊声,高保罗跟乔娜下得楼来,一见于立庭这副模样,也是被吓得不轻,遂将其送往医院。
    上海,时济医院,在经过医生两个小时的抢救,于立庭总算是稳住了生命体征,而后他便被推入了病房。
    留院观察如无意外,休养一个礼拜,他就可以出院了,前提得是他不再发烧了,若是持续发烧的话,可就棘手了。
    听着佣人汇报,说于立庭竟是一晚没回去,关键昨晚还下那么大的雨,高曼妮不可置信的同时,内心随之心痛不已。顾不上洗漱的她,开车去了医院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