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味铺子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主要是学子人数变少，百姓们缩衣节食等着过个好年。
    幸好柳然然请的人只有周桂花，柳花他们的月钱只能减半。
    处理鸭子隔壁的宅子也不租了，一整个节源开流。
    柳然然发觉老板还真不好当，生意不好脑袋都要想破。
    不过柳花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卖给柳然然是死契，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月钱，她给不给月钱也不能说什么。
    这么困难的时候还能发给他们月钱，自是感激涕零。
    一直没收到尤公子的回信，柳然然只好将鸭毛先留存下来。
    日子一天天变冷，铺子生意逐渐变好起来。
    街上的人气高起来，柳然然带着圆圆长住在铺子，顺便当团团的陪读。
    团团是书院最小的学子，有年长的学子瞧不起他，但大部分对他很是照顾。
    铺子离书院近，柳然然给团团办理走读，每天都能回家。
    接触到更高知识的洗礼，团团像打开新世界，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去上学。
    晚上回家还要点着煤灯背书。
    柳然然每天进空间里热好一杯牛奶，给团团圆圆在睡前喝。
    团团自是知道牛奶从哪来，圆圆不知道，但她也只是一时好奇，只要有甜甜的牛奶喝，她对此并不在意。
    一天晚上，柳然然照常端来一碗温热的牛奶给团团。
    团团咕咚咕咚喝完，擦去唇边的白色印记，将碗放下来，有些好奇地问。
    “娘，夫子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从未在书中见过像你这种的法术。”
    柳然然挑了挑眉，她这种穿越金手指，她也是在小说桥段里看到。
    她突发奇想让团团进来看看。
    团团双眼一亮，眼里满是期待，不停地点点头。
    柳然然牵住他的手，只一瞬间，团团感觉眼前一黑，又突然一亮，自己完全置身在陌生的环境里。
    他一脸惊讶地四处张望，突然发现另一个自己。
    心里突然一揪，抓住柳然然的衣角。
    可他发现那个人的动作和自己一样。
    柳然然的手搭在团团肩膀上安抚他：“那是镜子，能让人看清自己的样子。”
    团团小小惊讶了一把，也彻底放下心来。
    他慢慢走近，对着镜子一会笑一会抬手，发现里面的人真是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他回过头来，笑眯眯对柳然然说：“娘，好神奇。”
    “嗯，这些都将在以后出现在每位家中。”
    柳然然带着团团参观她的房子，很多东西没有细说，怕时间太久圆圆会找过来。
    不过仅是看到清晰的镜子、会自然亮着的灯，还有保持温度的冰箱等，足以让团团震惊。
    两人闪身出空间的时候，团团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柳然然叫他名字，见他没有回应，有些懊悔带他见识这么超前的东西。
    “娘，明天我还能再进去吗？”团团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当然可以。”
    “娘，我要好好学习，让每位百姓家中都能用上里面的东西。”
    见团团眼神坚定，柳然然会心一笑，突然发现这么激娃也挺好，若是能教出一个发明家来，她也算是为这个时代做贡献。
    等休沐的时候，柳然然找了个机会带团团重新进到空间。
    在里面她认真给他介绍整个空间的东西。
    当走到书房的时候，团团望着地上凌乱的书，眉头一皱。
    柳然然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为了找二锅头的配方，一直没把书重新整理放回去。
    团团弯腰随手捡了一本书，正好是外科解剖学。
    这个时代开发的字没有现代的多，但他通过熟悉的字大致联系起来，还是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医书，主要讲人体的构造，还有一些开刀手术。”柳然然给他解释。
    “开刀手术？娘的意思拿刀子是在人的身上划开治疗吗？”
    柳然然点点头。
    她以为团团会觉得血腥，没想到他反而说：“那它适合圆圆看，不过她识字太少，可能看不懂，娘，我们拿给柳爷爷看吧。”
    柳然然摇摇头，告诉他：“每个时代有自己的发展和产物，如果我们强行将它拔高一个度，不一定是好事。”
    团团不明白发展和产物是什么，但他懂了柳然然的意思，就是不能把不属于现在的东西带出去。
    柳然然从书中找出诗集和名人的小说递给团团，虽然他考的科举跟高考不一样，但多读书肯定没错。
    她也期盼团团能写出不一般的文章好得到夫子的夸奖。
    团团人虽小，却懂得报喜不报忧，他在书院里虽然大家很照顾他。
    不过他年岁小，学问处在班级末尾，所以同窗在学问上经常嘲笑他。
    这些都是柳然然在来铺子吃饭的学子口中得知的，从他们零碎的聊天中拼凑起来，便知道团团在书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团团表面上不介意，但说他的人多了，会慢慢积攒在他心里，给他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柳然然不懂科举学问，帮不了他，只好从这些地方给他小小的帮助。
    团团随意翻开，便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他将书抱在怀里，甜甜地朝柳然然道谢。
    可是柳然然不知道，这些书不仅没有帮到他，反而给他们差点带来灾难。
    之后的日子，团团除了学习书院的知识，空余时间便看柳然然给的几本书，看不懂的地方就问她。
    只是有一天，柳然然竟然被书院的山长找去。
    来通知的是山长的小厮，柳然然听到他的话还以为听错了，团团去书院上学两个月，第一次她被请去书院。
    她将圆圆托付给柳一，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小厮走进书院。
    柳然然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书院，不过此时她没有心情好好研究，在心里预设山长会找她的原因。
    难道是团团跟人打架了？
    她摇头否认，团团性子温和，唯一一次打架还是在刘家村，有人说她坏话才打的。
    不过这个也有可能……
    又或者是考试作弊？
    这次她坚定的否认。
    这是团团最不可能做的事。
    没等她想太多，小厮把她领到山长房间门外。
    小厮轻叩房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小厮推开门，对柳然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然然深呼吸一遍，眼神坚定走进去。
    里面，山长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团团站在书桌旁，低垂着头。
    听到脚步声，两人抬头看过来。
    柳然然双手垂叠在腹部，朝山长微微鞠躬，“山长好，我是李慕然的母亲。”
    山长微微点头。
    “李夫人，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
    柳然然咽了咽口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脏突突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