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是？”
    纳威一脸茫然。
    他好像是经历了一小段非凡的人生。
    那真的很非凡。
    在那段人生里，他与人交流所使用的语言，甚至不是他常用的英语。
    更别说入目所见的，入耳所听的，几乎都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从喝的冰美式，吃的煎饼果子，到使用的电脑，谈论的ai以及未来等等……
    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
    可这会儿再仔细回忆，好像又没什么印象了。
    那些曾经很真实的画面，渐渐蒙上了一层纱，变得看不清。
    再试图翻找。
    就像是明明想要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沙，却让它更快地溜走。
    一晃神的功夫，他只记得自己经历了一番非常夸张的体验。
    可到底经历了什么。
    却像是喝多了的时候所做的一切一样。
    分明是自己主动去做的，去下决定的。
    可最终，什么都不记得。
    “你刚才对抗我的摄神取念的时候，失败了呢。”杰克一边观察，一边小心地用摄神取念去读取纳威的内心想法。
    【啊，原来是这样吗？】
    【我失败了的话，就会变成那样的吗？】
    纳威心有疑惑。
    【之前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
    “刚才我稍微加大了点力度，深入了些，你没有承受住。”杰克解释了下。
    “原来是这样啊。”纳威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我是那么的不堪的么，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了。】
    【唉，我真的是太弱了。】
    【别管那个了，刚才我是到底是怎么了？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看杰克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的吧？】
    纳威也不确定，有些惴惴不安。
    杰克只觉得疑惑。
    他刚才是按照所知道的流程，给纳威植入了一小截的记忆。
    其实那是他随便编造的记忆，在经过他的精修完善以后，再灌入纳威的意识当中。
    理论上，那会让纳威对一些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产生一些既视感。
    比如他从来没有吃过煎饼果子。
    当他第一次看见煎饼果子的时候，就瞬间想起来，那应该是什么味道。
    理论上是如此才对的。
    可纳威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失效了。
    杰克琢磨了下。
    人体都是有一定的自愈能力的。
    也许灵魂层面上，也有着这样的能力。
    摄神取念再强大，它所带来的记忆，也不是真实经历过的，而是强行灌输来的。
    假如没有真切地烙印在灵魂里面，或许，就会被自愈能力给覆盖掉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伏地魔为什么热衷于使用摄神取念来处刑，就事出有因了。
    举个例子，让人获得一段被蟒蛇吞掉的记忆。
    那过程肯定是痛苦万分的。
    等清醒过来以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那就会非常庆幸。
    反正是假的嘛。
    自然而然的，这样的刑罚效果就不是很好。
    不会有人把这样的刑罚当做一回事的。
    毫无疑问，既然一次不行，为了提升效果，那就多来几遍好了。
    于是受术者被再折磨一次，继续经历那段虚假的记忆。
    如此循环下去。
    反复折腾，使得受术者完全分不清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整个人浑浑噩噩，犹如疯子。
    当然，以前伏地魔还没那么疯狂的时候，到底是处于何种心态使用摄神取念去惩罚他人呢？
    到底是为了震慑他人，还是为了完全磨灭掉灵魂的自愈能力，把那些可怕的记忆完全根植进去……
    已经没人知道了。
    毕竟呢，他已经疯了。
    除此之外。
    这个地方，会加速人体的自愈能力。
    像是上次对练，杰克一拳把纳威半口牙齿都打掉。
    可他仅仅过了几分钟的功夫，就痊愈了。
    每一颗牙齿都完好如初。
    肉体上的痊愈能力的增幅，那是肉眼可见。
    灵魂上的，就不清楚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尚未可知。
    杰克收敛发散的思绪，又借着检查的名头，用摄神取念对纳威进行细致检查。
    主要是刚才的记忆。
    从纳威偷偷跑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再到刚才的对练。
    真的。
    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
    之前灌输给纳威的一小段记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复检查后，杰克退出纳威的脑海。
    偷偷说一句，这种可以随意窥探他人的想法的魔法，真的太容易叫人上瘾了。
    因为他刚才看到了纳威对他的仰慕与憧憬。
    不是口头上说说。
    而是纳威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一些记忆片段所携带着的情感。
    如此毫不掩饰的恭维，让杰克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杰克有理由怀疑，伏地魔就是因为掌握了摄神取念以后，经常窥探下属们的思想，从他们哪里得到各种不同的恭维。
    进而变得飘然，从而迷失了自我。
    这种方向的发展，也是存在的。
    当然咯，以上这些纯属假设。
    他既不是伏地魔，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知道伏地魔的真正想法呢。
    反正他现在用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样可不行。
    杰克在心底暗暗警告自己。
    这样做的话，太容易叫人上瘾，也太容易让人沉迷了。
    没办法的，谁又不爱看到以及听到他人的真正的想法呢。
    哪怕是本世界最伟大的白魔法师邓布利多，也最乐意看到他人的真实想法。
    “杰克，我们还继续吗？”纳威的发问，打断了杰克的思索。
    “继续？你不是不舒服吗？”杰克有些讶异，“这个急不来的，一天练一两次即可，太多对身体无益。”
    他这话倒也不是借口。
    大脑封闭术的修炼过程，说白了，就是一种对抗性的苦练。
    需要摄神取念使用者不断地进入大脑封闭术修炼者的大脑里。
    读出他们的所思所想，挖掘出就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的各种记忆。
    大脑封闭术修炼者唯一要做的是。
    竭尽全力，对抗摄神取念使用者的一切所作所为。
    只有真正对抗成功，还把对方赶出自己的大脑。
    那才算是修炼成功。
    又是对抗性苦练，又是竭尽全力的，修炼者就很容易累。
    出于体谅，杰克才善意的提醒。
    “我不怕的，继续吧！”
    纳威郑重道。
    他的眼睛，似在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