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大家不熟，纳威进了办公室以后，自个儿找个靠墙的空位站着。
    “一下子叫这么多人，是有什么大计划吗？”
    “没听说啊？”
    “有美工，有程序，有后勤……这不是大计划，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是不是要进军游戏界了？打算开发个手游？”
    “我们公司有这个实力？”
    “不好说啊，现在不是流行跨界吗？”
    “你指的是不会拍电影的科技公司不是好施工队？这种？”
    “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多元化发展是吧。”
    “啧啧……”
    纳威听着老职工们的闲聊。
    对于这次会议，也是有些期待的。
    他所入职的辉煌科技公司，是在魔都所有玩具公司中排名第三的大公司。
    主打产品是各种高科技玩具。
    像是可变形能遥控的变形金刚。
    玩具嘛……
    懂的都懂。
    为了卖玩具而搞个动画ip，是很正常的操作。
    若是ip火了，还能搞搞游戏。
    兴许还有动画大电影。
    当然，公司也有可能是想要扩大经营范围。
    比如说，不再单纯的做儿童玩具，而是开始做一些成人玩具。
    譬如硅胶娃娃啥的。
    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看，不愧是同行中排名第三的公司呢。
    还挺有野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事主管回来了。
    “人都到齐了吧？”
    主管一边说，一边开始数人头。
    花了点时间以后，轻轻点头。
    “嗯，28个，看来都全了。”
    点完后，他走到办公桌前，直接坐了上去，看着大家。
    “长话短说。”
    主管的表情很严肃。
    “昨天，上面开了个会。
    会议内容，主要是人力资源方面的。
    会议过程我就不废话了，说说结果。
    公司准备裁员。至少裁50人。
    你们是第一批，一共28个。
    你们当中，有刚入职没几天的，也有干了三五年的。
    但是，很抱歉。
    你们都将被辞退。”
    “怎么可能？！”
    “为什么突然间裁员？！”
    “主管，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去年可是获得先进奖的啊！”
    “我虽然不是先进，但我全勤奖可是一个不落的！”
    因为主管的话语，职工们瞬间激动起来。
    纳威有些茫然。
    裁员？
    我才入职三天。
    就被裁了？
    怎么搞的？
    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太离谱了。
    “大家冷静点！安静一下！”主管大声喊着。
    听到他的话语，职员们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
    “我先声明，你们会被裁掉，并不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什么。”
    主管才说了一句，职员们就再次嚷嚷个不停。
    “既然我们没有犯错，那为什么裁掉我们？！”
    “就是就是！”
    “难道公司有亏损？需要节源？！”
    “那也太离谱了！”
    “别吵别吵，安静一下，听我说完！”主管大声喊着，“公司没问题，不要乱想！”
    “没问题还裁员？我不信！”
    对于职员的质问，主管试图解释：“你不信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都先别插话。
    说正事！
    你们听说过xgpt没有？！
    嗯？有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东西？”
    “我知道，那是米国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有个职员皱着眉回答。
    “哦，有懂的，那就好说了。”
    主管点点头：“那个ai，是最先进的科技产物，它可以很轻松地画图，可以编辑、整理文本，能编写文章，还能写程序。
    所以……
    你们听懂了吗？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很多岗位，已经不需要了。”
    “什么玩意？取代我们的，是人工智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科技还没到这种程度才对！”
    职员们不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同主管的看法。
    但也有几个，沉默不语。
    他们是见识过ai的厉害的。
    比如说，ai画图。
    正常人，就算是熟练工，在电脑上，画一个简单的二次元美少女，最快也要几十分钟。
    有这样的速度，还因为有一些基础素材，不需要从头开始画。
    才能这么快。
    然后。
    ai画图呢？
    只要用过ai画图的，就能知道。
    花个五六分钟，筛选一下关键词条。
    然后点击生成图画。
    电脑硬件给力点的，过个一两分钟后，就能爆几十张成品出来。
    任由挑选。
    就算ai画的图，略有瑕疵。
    修图总比从头开始画要快点吧？
    毫无疑问。
    美工。
    特别是基层的美工。
    跟ai比起来。
    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
    很可惜。
    纳威，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美工。
    作为艺术生。
    他上个月才毕业，脱离了学生的身份。
    然后就职于辉煌科技公司。
    成为了一名美工。
    而现在，他就这样被裁掉了？
    他甚至还没过实习期！
    纳威被裁掉了。
    公司没有亏待他。
    让他带着实习三天的工资的三倍走的。
    不愧是大公司，没有小作坊那种抠抠搜搜。
    说裁员就裁员，钱给给得爽快。
    严格算起来。
    纳威还赚了。
    因为这第三天，他就在工位上坐了一小会，然后在办公室里开了个小会……
    啥都没干。
    工资白领，可喜可贺？
    个鬼啊！
    纳威拎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仰望着公司所在楼宇的他，很是茫然。
    虽然被裁得突然，但他经过刚才的一番遭遇，已经明白了。
    xgpt，或者说，ai，是人类的未来。
    ai画图，ai编程，ai做表格……
    作为人类。
    可以说，水平次一点的，根本没有工作的土壤。
    与纳威一同仰望大楼的，还有好几个人。
    纳威看了眼。
    有一个比较显眼。
    他记得，那是刚才在办公室里，说自己领过先进奖的男人。
    那男人好像是程序部的。
    据说平常都是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
    整天整天待在公司里编写修改控制玩具的程序。
    然而，这样的人也被裁掉了。
    纳威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最终，化为一声感慨。
    “还好，这一切都是假的。”
    等等，假的？
    纳威回过神来。
    如此完整的记忆……
    这个，他，我，你……
    意识一阵恍惚。
    等重新恢复的时候，眼前所出现的，是满溢关怀之色的杰克。
    “纳威，怎么样，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