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事潮涌
作者:这个地方好   吕后回忆录最新章节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响起了马蹄声,伴随着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渐近。
    大家的神色皆凝重起来,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远及近缓慢行驶而至。
    “来了。”萧玉荷爆出激动的呐喊声。
    两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前方,有两位骑马的少年,左侧骑马之人雪青锦袍,棱角分明的俊颜,气质温和,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潭。
    右侧之人白色锦袍,胸口处绣着栩栩如生的雄鹰图腾,腰佩宝剑,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马车后方,约有七八辆运货的板车,有车夫坐在板车上驱着马,再后是约有百来人的侍从,整整齐齐的跟随者前方队伍。
    我心中暗想,这么大的阵仗一路驶来,在街道上,一定引起不少人围观议论。
    就像几日前,有一位少年郎和七八十侍从护送着三四辆马辆和上十辆板车同样在街道行驶。
    那是父亲带着我们避仇来到沛县,那位护送的少年郎没多久就带着全部侍从原路折返。
    也便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少人认为吕家不像是避仇,排场浩浩荡荡,哪里像是避仇?
    可他们却不知其中因由实在复杂。
    马车刚刚停稳,我便见早已迫不及待的吕泽和吕释之就脚下生飞地飞奔上前。
    此时,那骑马的两个少年已翻身下马,眉眼含笑,迈步缓缓走向这边,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白色锦袍的名唤文谨辰,其父砀郡郡尉,排行老二,砀郡睢阳人士,三妹文谨玉,也便是我大嫂。
    雪青锦袍的名唤张苑华,其父砀郡栗县县尉,排行老大,砀郡栗县人士,二妹张苑诺,也便是我二嫂。
    文家伯父,张家伯父担虑路途遥远,又唯恐遭遇山贼,这才让她们兄长一路护送。
    郡尉、县尉掌地方兵,维护一方治安,其上司分别是郡守、县守[县令]。
    一辆马车帘子被慢慢掀开,露出一名妙龄女子,她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瞅瞅。
    身穿碧蓝罗裙,长发用一支碧玉簪挽住,简单却不失英气,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心点朱砂痣,眼眸骨碌碌转动着,灵气逼人。
    步梯车夫已放好,吕泽朝文谨玉伸出他的大手,双眸闪烁着璀璨流光,唇畔勾勒起温暖的弧度,眉宇间尽是喜悦,“谨玉,你终于到来,为夫可是想你想得不得了。”
    文谨玉搭住他的手,步至下来,眼波潋滟,对他粲然一笑,“我也是,阿泽。”
    看着妻子的笑颜,吕泽紧紧揽住文谨玉腰身,感受着妻子的温软娇躯,心底涌现浓郁情愫,温柔的眸光似水般缠绵在她身上。
    文谨玉含羞带怯地看他一眼,娇嗔道,“孩子还在马车内呢。”
    吕泽捏捏她的耳垂,低沉嗓音透着宠溺,“嗯嗯,是为夫太过激动。”
    “母亲,父亲。”有一孩童掀开帘子,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粉雕玉琢,约莫三岁模样,长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闪着,小嘴微翘。
    吕泽讪笑一声,放开文谨玉,迈步至步梯一侧,朝儿子招手。
    吕产扑入吕则怀里撒娇着,“父亲,我好想你哦。”
    吕泽搂着他软糯的小身子,“父亲也想你了。”
    我看着这温馨场景,心中暗自羡慕,不知属于我的幸福何时才会降临。
    吕泽一只大掌搂着文谨玉,另一只大掌抱着孩子,和文谨玉轻声低语,耳鬓厮磨,缓步向这边而来。
    吕释之紧贴着张苑诺,一只大掌抱着孩子,另一只大掌和张苑诺一起逗弄着孩子,两人时不时四目相对。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也照耀着他们各自的幸福,泛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我看得有些痴醉,而我脑海中也涌现许多旧事,一点一点地如潮水般朝我涌来。
    我紧握着粉拳,眸光变幻莫测,心里暗恨不已。
    两次,这么浩荡的队伍,能如此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各郡各县,自然是少不了某人的公文、信物,文家伯父可是求那个人求了好久。
    那个人着实可恨,竟忘了吕家的恩情,倘若不是父亲,那人还能有命耀武扬威吗?
    往事历历在目,我那可怜的长姐泪眼朦胧与我讲述那些事的时候,我听得恨不得立马提把刀杀掉那几人。
    “还愣着做什么呢?大家都进去了,吕家二妹,你还不进去吗?”
    我正怔忡间,文谨辰轻轻拉拉我的衣袖,提醒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是文家二哥呀,我一时走神罢了。”
    话落,跟着众人往府内走去。
    没走几步,文谨辰却忽然叫住我,我微愣,顿足,他犹豫一会,同我说,在街道时,听见有人议论——
    街道百姓让出足够宽的路,驻足在两侧观望。
    “绝对又是吕府的人,我家那口子是县令府里的人,我听了好些话,我与你们说说。”一位妇人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
    “你且说来,我等洗耳恭听。”
    她的话引起周围人的兴趣,纷纷朝她拢上去,催促着。
    说话的妇人清清嗓子,喋喋不休地讲述着。
    她说——
    吕家主是砀郡的啥官,吕公的大女儿,原本嫁给吕公同在砀郡为官的某人儿子。
    可这男的先前还好,后来不知怎的变了性情,嫌弃吕家主的大女儿,甚至还动手打她,对她十分不好,经常打得是身上紫一块青一块。
    于是乎,吕家主就去男方家替女儿讨说法,结果一来二去,亲家变成仇家。
    可男方家势大,说要让吕家女儿都嫁不出去,谁要是敢娶,就是与他们家为敌。
    吕家主又因此丢官,之后,吕家主在亲家郡尉的帮助下这才举家搬迁至沛县。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不禁感慨万千。
    文谨辰骑在马上,锐利幽暗的目光犹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最终停留在某处。
    “你这,都是哪与哪听说的呀?”有一位老太爷狐疑地问。
    “嗨!还不是县令府后院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听说是从县令夫人处慢慢传开来的。”妇人撇嘴解释。
    我听完文谨辰的话,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文谨玉皱起眉头,眸底隐晦难辨,“吕家二妹,也请放心,我会同表姑父表姑姑他们言明清楚的,吕家长姐那儿,吕家二妹你要多费些心。”
    “我懂。”我颔首,心下已是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