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云华回过头，注意到他的目光问道。
    “你到底是谁？”产屋敷无惨握紧拳头，声音很沉。
    “想要阻止世界毁灭之人。”云华说的随意，漫不经心的神色很容易给人一种她正在开玩笑的感觉。
    可产屋敷无惨却因为这句话再次变了脸色。
    “你，你…”
    一连两个你，多余的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很奇怪啊。”云华抬眼，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一股深意。
    正常人听见她这句话大概多半会以为她脑子不太对，或者是对她的嘲笑，可是他没有，他好像相信了她的话。
    想到某种可能，云华问道：“你不会是知道这个世界会毁灭吧？”
    原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却因为系统的存在而产生了改变。
    系统绑定了寄主，寄主也因此多少改变了些这个世界的走向。
    如果只是一个走向，那么问题不大，如果事事都有改变，那么未来会崩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且从系统那里她貌似还看见，有一个原着中的存在直接躲避掉了天道。
    不被天道察觉，继续在这个世界活着。
    这可真是一个大漏洞。
    产屋敷无惨垂下眼，并未回答。
    一年前，他在睡梦中会梦见很多很多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无药可医，不管求助了多少医生都无用。
    可是那个自愿留在产屋敷，自愿留在他身边的那个医生未来会研制出一碗药，那个药会让他能够正常的下床活动，甚至能让他拥有超强的力量和永生。
    但是…
    永生不见太阳，以人类为食会成为他的阻碍。
    一开始他以为是梦，可是随着梦到的次数多了，原本模糊的场景变得清晰了起来，就连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真正存在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可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是上天的眷顾，而是对他的惩罚。
    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了，可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是让医生提前将那药研制出来，还是问那所谓的青色彼岸花来自哪里。
    云华看着他陷入沉思，不由轻笑。
    难怪系统说这个世界快毁灭的，该死去的鬼没有死去，就连未来这个对人类会产生巨大威胁的存在都拥有了不该拥有的记忆。
    天道的警示可能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等他知道要如何规避天道的时候，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大乱。
    目前虽然还未崩溃，但也仅剩一口气了。
    云华还是想试试。
    知道他知晓的比自己要预想的多，那么后续的事情就比较好进展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道：“以生命做赌注，你敢吗？”
    “说来听听。”产屋敷无惨微微昂首，示意她继续说。
    “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是随之而来的代价是无人知晓的，但是在付出代价之后，这个世界也许还会重来。”
    “也许？”这种词汇对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嗯，因为我不太确定付出代价之后，天道还有没有让世界重来的能力。”云华想了想说道。
    “如果无法重来会如何？”产屋敷无惨轻轻眯眼。
    “无法重来的话这个世界就提前毁灭了。”云华也没有选择欺骗产屋敷无惨来达到自己的实验，毕竟她的本心可不是让他死，也不是让世界灭亡。
    她说了，她是来拯救世界的。
    “那这可真是一个代价十分沉重的赌注。”这样不确定的代价，乌产屋敷无惨根本就不想赌。
    但…
    “如果成功了，我的身体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
    按照梦中的时间线，他还得拖着他这副无用的身体数年。
    这样无力又虚弱的感觉，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忍受。
    “对。”云华点头。
    产屋敷无惨张了张唇，应下了。
    只是在她要给自己医治身体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什么忘记问了。
    比如她是谁，比如她又是如何知道未来之事。
    又比如说…她叫什么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等他合上眼都没有问出来。
    云华竖起食指，幽蓝色的光从她指尖溢出，蓝光先是飞入产屋敷无惨的身体中，她拥有着亮光的黑眸看着神力游走在产屋敷无惨的身体之中。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云华修复他身体的动作一顿。
    数秒后，左手轻轻一挥，他们周身被一圈神力包裹了起来。
    天道警告带来的雷声也就数声，在后续一直到云华将产屋敷无惨的身体治好都没有再响起过。
    当神力收回时，产屋敷无惨的呼吸也变得均匀了起来。
    产屋敷无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经历了变鬼的过程，也经历了他创造第一个鬼的过程，再到后续他不断不断的增加着鬼的数量。
    让其他人变成鬼，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强大能帮助他。
    而是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帮手，帮他找到青色彼岸花的存在。
    只可惜千年了，不管是他还是他们都什么都找不到。
    而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直系下属，他的十二鬼月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背对着他做一些可笑之事。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不知道，只能说他过于放任。
    下属只要不集聚在一起，他们的私生活他是从来不关心的。
    所以当他们一对一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感觉到愤怒，只是觉得身为十二鬼月的他们生出人类的情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但大多所换来的结果并未多好，他们死去了，连带着他们所重视的人也死去了。
    拥有后再失去，还是不曾拥有，这两者之间到底是哪个更让人难过。
    梦再长终究有醒来的一天。
    等他清醒的时候他不再是产屋敷无惨，而是鬼舞辻无惨。
    “无惨少爷？”听见椅子落地声的侍从推门而入，看见屋内只剩下无惨少爷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缓缓的抬眼，一双玫红色的眼睛惊得侍从倒退数步。
    “无惨少爷，您，您的眼睛…”
    鬼舞辻无惨看向不远处的铜镜，从铜镜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样貌还是人类时期的样貌，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变成了鬼之后的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