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开甲闻言都一愣。
但小鬼子并非没脑子。
王野有他的套路，他说的十句话里，藏了三句假话。
这货先将松田的身份改为三井公司航运管理者，潜伏法国公司的目的，也改成了为生意竞争，计算该公司客流。
要不是韩开甲有系统，只能选择相信他的鬼话。
韩开甲听完顿时明白了王野的套路和目的。
首先，他这么讲之后，韩开甲就不好私下处置松田，最起码保住了松田的命。
其次，他能从韩开甲的处理中，判断出韩开甲对日本的态度。
最后，他还引出了三井商社！
但他还有个漏洞。
韩开甲就顺着他的意思问：“那这个家伙瞒下给我的电报，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野显然已经找好理由，脱口而出道：“这个混蛋想在韩先生和法国人之间制造矛盾。然后让韩先生成为他们的朋友，帮助他们在法租界扩展业务。”
这个道理只是勉强说的通，但逻辑总算自洽了。
而这个回答的本质，同样在试探韩开甲对日本人的态度。
韩开甲秒懂，顿时冷笑起来：“于是他就算计我？还耽误了我这么大的事情？”
“韩先生，准备怎么处置他？”王野请命。
韩开甲立刻露出为难神色，喃喃道：“既然知道他是日本人。。。这样吧，你去找山口巡捕，我给他个面子让他来带人。但你必须转告山口巡捕一句话，这件事，松田的公司务必要给我个交代！”
王野闻言心中顿时很爽，因为韩开甲的反应正是他期待的最好结果。
但他赶紧反操作：“韩先生，我担保我的人不会泄密的，要不，我们直接杀了他吧。”
这句话十分无脑，韩开甲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他是在进一步的试探韩开甲对日本人的态度。
韩开甲的反应再度不出他预料，只是激烈太多。
韩开甲勃然大怒：“你在教我做事？”
王野o(╯□╰)o。
“踏马的，日本人既然没对我动杀心，我为什么要杀他们？这个松田的所作所为和莫里耶是一样性质的吗？我是疯狗吗，逮谁都杀！再说你又拿什么保证你手下的人永远保密？”
“是，是，是，我不该多嘴。”王野忙认怂。
韩开甲依旧愤怒：“一个你，一个李勇军，都是人才！你们都比我懂！知道手下是什么吗，是如臂指使是言听计从，结果你们两个王八蛋，是该有的脑子没有，不该有的心思比谁都多！”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韩先生。”王野赶紧赔罪，
“现在就去找山口，记住了，日本人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让这个松田死！”韩开甲仿佛怒不可遏，同时内心通知海瑞斯：闲着也是闲着，立刻以日本人打听法国公司业务为理由，再去虐虐松田，就当我们提前抗日了。
于是渡边小八嘎刚要走，海瑞斯就气呼呼站起：“瑞克，这不仅仅是你的事情，他在算计我们法国人！那个该死的家伙也该给我们法国人一个交代。”
“是是是。”韩开甲一副惹不起洋妞的模样：“那你去打他出出气吧。”
“去就去。”海瑞斯大长腿一蹬，跑后面去了。
王野。。。
“快去找山口君吧，女人又打不死人的。”韩开甲满脸无奈对他低声道：“你也知道海瑞斯遭遇的不幸，她现在性格有点偏激。。。我只能哄着她。”
也是。
王野看向后院，松田君，那就辛苦你再忍受一会儿吧。
其实被这么漂亮的女人打，也是种幸福呀。。。
然后他就赶紧去日租界了。
看着他的背影，韩开甲心中冷笑，很期待你的到来啊，渡边三郎。
感谢你将我大哥离沪的消息传递给了袁世凯。
我一定会好好玩死你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晾一晾你，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
想到这里，韩开甲就通知陈骁备车，先去了公董局找白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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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张宗昌江志青等人已在魔头军营内。
他们是半夜就来的。
张宗昌的脚下，正躺着三具尸体。
这三人都是早上他宣布今日开始正式练兵后，拎不清状况的刺头。
而他们说起来还是他从山东带来的老弟兄。
但张宗昌今日杀人时，心里都没点波澜。
他铁青着脸，站在演武场的台上，瞪着下面眼中凶光四射。
下面的人闻着血腥味终于明白他是来真的，全都老老实实着。
张宗昌这才开始讲话。
魔头有魔头的风格，他张嘴先骂娘：“曹尼们玛的！”
然后开始讲人情：“老子平时对你们一向照顾！也不怎么管着你们。”
“过去打起来，冲前面的也都是白俄。”
“老子花大钱养他们，让你们跟后面赢！平时也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出去看看，谁家当兵有在我这边这么快活的。”
“有吗？”
“本来我准备就这么带你们混下去，所以冯国璋让我打卢永祥，我都装死。为什么？还不是舍不得你们！天下乱糟糟的，咱们能混就混呗！何必那么辛苦！”
“但老子讲义气你们讲吗？老子的大哥好好的被卢永祥杀了，我现在要报仇，我难得大早上让你们起来开始操练。结果你们马德碧的，一个个还不情愿，大耳朵他们几个还和我不爽。”
“我花钱养的群爹是不是，曹尼玛的。。。一群贱婢养的，现在老实了？”
“都给我听好！这次老子认真了！”
“老子大哥死了，被人害死了，是弟兄的就跟着我报仇！听到没有？”
操场上渐渐肃然，全军渐渐站的笔直。
唰——张宗昌挥舞出一张支票：“上面有五十万！这次老子一分钱不留，打赢了都是你们的，婊子养的哄人，但谁敢不出力，谁敢不帮我，这三个就是榜样！”
“。。。。
钱管够，武器管够，打赢了给你们吃肉，然后爱散伙散伙，老子重招兵。。。在这之前都给我摸摸良心，给我好好操练，谁敢不当回事，谁敢逃，不仅仅过去吃我的都给我吐出来，老子还要扒拉了你们的祖坟。。。”
“听到没有！”张宗昌血红着眼睛喊破音。
士兵们忙吼道：“听到了，大帅！”
“那就都给我操起来！”
“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