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和高明对视一眼，高明身形紧绷地站起身前去开门。
右手握在门把手上，谨慎地出声，“哪位？”
厚重的门上并没有猫眼，高明做不到隔着门板就知晓门外的情况。
“我，辛夷。”
门外传来那道熟悉的女声，却没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反而是左眼皮突突直跳。
高明深吸一口气，犹豫一瞬，还是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辛夷保持着她的招牌笑容，向他摆手打招呼，“嗨~”
耳畔响起愉悦的语调，不知为何，却让高明觉得像是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我可以进去吗？”辛夷伸头向房间内望了一眼，“哦豁，刚好楚楚也在。”
楚楚身体不受控制地莫名抖了一下，很想出声阻止高明将人带进来。
辛夷见高明并未阻拦，干脆利落地闪身走了进来。
可谓是不请自来。
又是格外熟练地走向沙发坐下，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进了自家一样。
高明关上门跟在辛夷身后，三人集体落座。
楚楚蹙眉，而高明这次也没有递来茶杯。
辛夷挑眉，看样子她这次不是很受欢迎啊。
“不好奇今天中午餐厅发生的事？”
高明沉默没有回话，楚楚看了一眼高明，面对辛夷如实开口：“我是很好奇。”
辛夷露出惊讶的神色，“啊？你们居然也好奇？”
高明后背倏地一凉。
而楚楚则是微眯起眼，神色变得正经，“我们好奇不是很正常吗？”
“哦，不正常。我刚才的问话，正常人回答是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辛夷笑容始终不变，就是带了些淡淡的嘲讽。
果然这句话一出，高明愕然，就连楚楚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不过就是不正常了一点嘛，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你们好奇，就跟你们讲讲吧。”
辛夷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说下去，“张鹏、李朝阳、东四和东七，四个人，都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十分恶趣味，伸出虚握成拳的右手，每说到一个人名便竖起一个手指。
后面说到四个人的时候摇了摇手，再说到都死了的时候蓦然将手指收回。
然后倾身向前，面向对面的两人，轻声低语道：“七窍流血，死状凄惨之极。”
楚楚瞳孔倏地放大，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拳头，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知道。
反观高明只是眼神一闪，便恢复如常。
辛夷撇撇嘴，重新躺回沙发，“啧，没意思啊，居然都没吓到你们，表情这么正常。”
高明双眼盯着辛夷，淡漠地开口：“死亡空间，死人是很正常的，我们都很习惯了。”
辛夷点头，随后挑眉，“死亡空间嘛，所以说好合作却不履行也很正常，你们也都习惯了，对吧？我懂。”
高明没想到辛夷话音一转，说到了这件事。
神色有一瞬的尴尬，“你。”
高明的欲言又止，在辛夷看来跟认了没什么两样。
“我？我什么我啊？我记得我们之前说过要合作的，合作条件还记得吗？说好的交换信息，明明是你接到指令就耍无赖呀。”
辛夷直截了当地戳穿高明的本质。
在一旁的楚楚见辛夷已经猜测出一些信息，也不再掩饰，语气略带不满道：“那说好合作的，也没见你过来跟我们交换信息啊？凭什么轮到我们有信息就要跟你说？”
辛夷“哟呵”一声，眨眨眼看向眼前二人，“我那点破信息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跟你一样的呀。”
楚楚一愣，有种被揭穿的心虚感。
见两个人都没说话，辛夷兴致缺缺地说道：“上次的确是我占了便宜，后面你们肯定是发现，我的指令很多时候都跟楚楚是一样的了。所以嘛，你们就不是很在意我的指令了。”
说到这里，辛夷摇摇头，皱着眉，露出一副“你们的做法我很不赞同”的样子。
“交易的收益不对等，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嘛。但是吧，违约就显得有些过分了呢。”
“说好交换高明的指令，这种明确的下毒指令居然也不换，真是令人难过啊。”
说完话，辛夷还叹了口气，看起来的确是很难过的样子。
楚楚看着眼前自说自话，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他们的辛夷，怒火是压都压不住。
“这可是死亡空间，欺骗和死亡一样，都是常态。你凭什么在这里抨击我们？”
辛夷“咦”了一声，满脸的疑惑不解，“我哪里有抨击你们？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因为呀，我被坑了，很是不爽。”
说到“不爽”二字的时候，辛夷突然一脸冷肃，坐直身体，眼睛淡漠疏离，直直地盯着高明和楚楚二人。
“所以，我来是要说，我们的合作破裂了。”
“另外免费附赠给你们一个消息，你们两个被怀疑了。”
而后耸耸肩叹口气，面带同情地说道：“很可惜这次死的人比较少，外面还有整整十三个人呢，照顾好自己，别被针对惨了。”
说完，辛夷还倾身向前，拍了拍楚楚的肩膀。
楚楚没来得及避开，被辛夷拍到了肩膀。
只是比起辛夷的动作，她的话更加刺激楚楚的神经。
一时间，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高明，也神色凝重地看向辛夷，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正当高明想开口的时候，辛夷却掸了掸自己的衣角，站起身来。
窗外的风悄然吹进房间里，将角落里的窗帘扬起。
辛夷就这么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被光挡住看不真切，语调淡淡地没有任何笑意，“不瞒你们说，这次合作破裂，损失最惨重的是你们。”
楚楚咽不下这口气，正欲开口反驳。
辛夷却俯身用食指放在唇瓣上，做“嘘”的手势。
“我呢，也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只是如果你们下次要找我合作，恐怕就得用求的了。而我呢，看情况也可能会同意，就是你们一定会因此付出不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