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你前阵子受委屈，心里的坎暂时过不去很正常。
    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你也答应要把事情说开，就别揪着老宋的小辫子不放了。
    那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好。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给你一个说法。
    你就别一直放在心上了。
    更不要把小情绪带到工作中，耽误大事。
    日常工作中，就该有些良性竞争，这样才有活力嘛。
    你说对不对。”
    杨厂长只以为何大清在埋怨吐苦水，完全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厂长说的在理，是我小心眼了。”
    何大清苦笑一声，没有继续抗辩。
    杨厂长仕途更进一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哪里会关注未发生的危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何大清再废话，反而容易引起杨厂长的不满。
    该劝的话都说出来，何大清算是对得起他。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顺其自然。
    “这才对嘛。
    我这就去找老宋，咱们今晚好好喝几杯。”
    杨厂长拍拍何大清的肩膀，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独留何大清一人站在空旷的厂长办公室中。
    从明天开始，这里就是何大清的新办公场所了。
    当晚，杨厂长很顺利地将宋副厂长邀请出来。
    三人找了家国营餐馆，点上两个小菜，一碟花生米，再加上一瓶酒，边喝边聊。
    如今的光景，大多数人家都得饿肚子。
    要不是杨厂长他们职位在身，才能弄到酒菜。
    一上桌面，三人相互敬轮酒，用些菜，气氛还算融洽。
    在杨厂长的主持下，宋副厂长很自然地向何大清表达歉意。
    言明前些日子，只是例行公事，绝没有针对冒犯的意思。
    上次的事，宋副厂长输得彻底。
    不仅没坐上厂长的位置，还威严大损。
    要不是有背景在身，副厂长的位置都坐不稳。
    他在厂里耍的那点小把戏，上面都一清二楚。
    争权夺利，攻讦同僚，挑唆矛盾，以至差点兜不住局面，再不自我反省，后果会很严重。
    见惯官场沉浮的宋副厂长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
    输了就要认。
    既然处于劣势，且再跟何大清杠下去没有好处，索性不如暂时服软。
    等缓过这段时期，再做计较。
    谁还不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双方都有和解的意思，再加上宋副厂长退得果断，事情很快就说开了。
    二人再相互再敬几杯，不多时便将一瓶酒消灭干净。
    用完酒菜，事情说清楚，三人付完账，各自散去。
    ……
    刚回到院门前，何大清就被邻居们堵住。
    “何厂长回来了，何厂长回来啦！”
    邻居们沿着院门分列两边，高声欢呼，仿佛碰上年节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何大清晋位厂长，从今往后，院里人就要跟厂长做邻居了。
    这等荣耀，怎能不庆祝。
    “恭喜何厂长，贺喜何厂长！”
    李胜利跟易忠海带头朝何大清一礼。
    他们都在轧钢厂里工作，往后还指望着何大清提携呢。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现在是困难时期，不要弄那么多虚礼，都回去吧。”
    何大清费了好些功夫才摆脱众人的围堵，成功逃回小院里。
    关上院门，何大清靠在墙边长出一口气，刚刚的酒劲全散光了。
    “爸，您可算回来。”
    父亲一进门，何雨柱便立即迎上去。
    今天是何大清的大喜日子，全家人当然要好好聚一聚。
    一下班，何雨柱就带全家人来到小院忙活。
    厨房里的饭菜都做好，就等何大清回来。
    “何叔，恭喜您。”
    这次的事，马卫国没少帮忙。
    庆功宴，当然少不了他们家。
    “客套话不用多说，我都饿了，先吃饭吧。”
    纵使未来万般艰难，升职加薪总归是好事，何大清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早准备好了，您尝尝我的手艺。”
    何雨柱化身店小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引得后方女眷一笑。
    “走，有段时间没考教你了。
    看看你长进没有。”
    刚才在外面还没吃饱，何大清有些饿了。
    一行人齐齐进入厨房，欢快地享用丰盛的晚餐。
    宴席结束，收拾完碗筷，马卫国带着家人先行离去。
    秦淮茹拎着两个捣蛋鬼回到屋里，留下何大请跟大儿子一家说话。
    “爸，我爸说让我跟他划清界限，断绝关系。
    还要我把这东西交给您。”
    娄晓娥没有废话，将何晓递给丈夫后，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信递给何大清。
    何大清接过信封，直接拆开，很快阅读完上面不多的内容。
    而后将其点燃，丢入灶中，彻底化为灰烬。
    “按你爸的意思做吧。
    难为你们了。”
    何大清脸上显出愧疚的神色，轻声对儿媳妇说道。
    娄振华能在四九城做成这么大的买卖，眼界自是非凡。
    一收到何大清晋升厂长的风声，就立刻决定跟女儿划清界限，断绝关系。
    这样的好处很明显，一是能保护女儿，二是不让何大清难做，反而能保全两家的情谊。
    父女断绝关系后，两家明面上不会再有往来，但在暗地里，还可以做亲家。
    甚至娄振华会竭尽所能，消除对何大清不利的因素，助他坐稳厂长的位置。
    近些年，娄振华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若是能攀上一位有权势的亲家，兴许还能多喘口气。
    两家结亲，血脉融合。
    何晓出生以后，两家的关系就再难斩断。
    毕竟何雨柱不可能抛弃妻子，何大清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长孙。
    “爸，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哪敢说什么委屈。”
    何大清权势日重，娄晓娥欣喜之余，举止更加谨慎。
    生怕惹公公不高兴。
    “你爸还有什么交代吗？”
    有些重要的话，还是得当面说清楚，不能留下文字，以免落人口实。
    因此，娄振华绝对会想方设法约何大清出来一叙。
    “临别的时候，他还问我，您是不是喜欢周末去什刹海西北边的塔林附近钓鱼。”
    娄晓娥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
    你既然跟你爸断绝了关系。
    那以后我就是爸了。
    柱子，以后不准欺负我女儿，不然……”
    收下娄晓娥做女儿，是何大清对娄振华的回应。
    承娄振华的情，两家的关系绝不会因为何大清的晋升而断绝，反而会变得更加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