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马战
作者:力量焊接   演变战役最新章节     
    “咚!咚!咚!咚!”
    “呜———”
    重鼓和号角声划破地上的平静。
    成排站成的上千人随着鼓号命令而前进。
    几百米外,一双眼睛正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他们的阵列。
    “......”
    陆大古放下望远镜,确认地微微颔首。
    这是为他的敌人们而战的力量之一,确切地说,是护卫着地主们的武装。
    自首战攻破地主赵大富的大院以后,大古带三千兵力,另有八千兵力分两路交由其他千夫长指挥协从攻营拔寨,一路向西,攻滕州、衮州,横扫而过,为将来攻泰安州夺泰山打开战略通道,途中,大古每到一处地方就对当地猛安谋克、地主进行公开审判,攻破拥地千亩以上的大地主二十六个。
    截至目前,黑军连战连捷,无人能挡:
    一方面,黑军战斗素质过硬,组织性、纪律性甩开沿途敌人一大截,且战斗经验丰富,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六十年积累给了陆大古强有力的支撑。
    另一方面,大规模行动以前,大古派出少部分兵力对金廷节度使、防御使、刺史、县令守将进行的刺杀,对驿站通信节点进行的破坏行动,使本地金国势力陷入到各自为战、无法相援的境地。
    所以黑军的攻势非常顺利。
    不过被痛打多日,它们仍是反应了过来,组织起零散的对抗力量。
    也就是陆大古看到的这些:
    成群佝偻着身子,面有菜色的农民畏缩着,被后方或是挥刀或是持长枪,还有的骑着马的壮汉驱赶向黑军军阵。
    他们很明显就是本地地主控制范围内的偭农,大部分衣衫老旧破烂,有好些几乎赤着膀子,显出贴上肋骨的皮肤,手持锄头、耙子,还有不少人手持削尖的竹竿,总体而言,金属武器非常匮乏。
    这是金国对汉人长期严格管制铁器的结果。
    而管制的起因,要说到北宋末年,税收制度崩坏。
    当时,地主们就已经不怎么缴税了。
    之后宋金交战,中原为伪齐所治,治理机制从根子上就是烂的,等到金国直接占据中原,中原状况如诸位所见,烂成一片,最基本的治理都成问题,地主们多的是买通官吏,伪造账目的手段,要从地主们手里收上税,那更是白日做梦。
    常年不交税,汉人地主们很容易就能积攒实力,地方上的豪强众多,金国基层力量又薄弱,在金廷看来,这就构成了危险。
    那怎么办呢?
    只有严格管制兵器,限制汉人拥有的铁器数量。
    于是十几年过去了,汉人地主们缺少购买武器的渠道,已有的铁制兵器逐渐锈蚀,无法使用,力量也就衰弱了。
    “没必要直接歼灭。”
    对面前这支敌对力量,陆大古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消灭领头的就可以了。”
    这些农民可还有家人等着他们回去呢。
    只需要把指挥他们攻过来的人干掉就可以了,他想。
    具体来说,古代许多部队都是靠将军的亲兵嫡系,靠从家乡招募培养忠诚度有保障的兵员组成核心骨架支撑起来的,解决完这部分,这些部队基本上就垮了。
    “那我们?”
    他身边的孙树青不解地等待下文,孙树青不明白,要怎么做到既消灭领头者,又不对其他人造成杀伤。
    “骑兵连!三连!”
    陆大古只手按上身旁的马背,翻身上马,解开胸前系住背后长戟的绳索,左手攥住缰绳,右手拿住戟身,喊道:
    “跟我上!”
    “驾!”
    “咴律律律———”
    战马嘶鸣着抬起两只前腿晃了几下,然后在落地的瞬间,迈开蹄子。
    黑军共计六十五名骑兵驱使战马出动了。
    “呼————”
    身下的枣红色高头大马越跑越快,狂风吹气额前的发丝,青年眼神凌厉地直视前方,漆黑的瞳孔牢牢锁定敌阵中那个身后立着旗帜,骑马持刀,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的男人。
    “驾!驾!”
    他还在不断地命令坐骑加速,让挺立的身躯劈开气流,左右两旁的景物极速掠过。
    整支农民兵组成的阵型混乱起来,他们被恐惧驱使着开始离散,成排的骑兵像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墙一样快速逼近带来的压迫感超过了这些显然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的农民的承受极限,开始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为黑军骑兵阵型让开道路。
    “嘟嘟嘟嘟!”
    伴着紧随大古的百夫长吹响尖锐的竹哨声。
    更后方的骑兵们拔出一柄柄寒光凛凛的马刀,这是种专用于骑兵作战的长刀,背宽刃薄,刀身沉重,以辅助增大劈砍力度,刀柄略向刀刃弯曲,稍带弧度,且有护手,保证其更利于骑兵掌握,不易脱手。
    他们把马刀拿在身侧,让惯性带着刀刃,自然而然地追上前面身材壮实,手持长枪长刀,明显与周围面黄肌瘦的乡民区分开的人的要害处。
    “嗤!”
    热血溅洒。
    狂风裹挟着尘土。
    陆大古将手中长戟像骑枪一样使用,只手握住戟杆,尾端夹在肋下。
    对面统兵军头慌乱间避之不及,只得以长枪横档在身前,企图架开冲撞——他当然没能如愿。
    “彭!”
    重戟尖头错开枪杆,直直地刺中其胸膛,巨力配合着战马疾驰的冲击力将他打落马背。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惊骇地瞪大眼睛,挣扎几下,气绝身亡。
    “咴律律律!———”
    失去主人的马儿惊叫着奔离战场。
    “嗡.”
    迎面又冲来两个骑马的壮实汉子,一个使得重斧,一个使得长柄斩马刀,看来是这支散兵游勇当中残余的真正精锐。
    两人兵戈锋刃交错,正正好好地封锁在陆大古前进路上。
    已经来不及掉头躲开了。
    大古立即通过缰绳命令身下的马儿低头,同时翻身下了马背,仰面朝天,半边身子的手抓住马鞍,脚踩住马鞍,另外半边悬空,只手拿住长戟。
    整个身体完全与马腹平行。
    在交错的兵锋掠过马背的瞬间,翻身回到马背上。
    “驾!”
    再让坐骑掉头,迎击又朝他冲过来的两人。
    这次他们不是并行的,而是一前一后。
    于是瞬息判断好距离的陆大古踩着马镫在马背上站起来,双手握戟,鼓动气血,腰马合一,全身力量灌入脊柱大龙,再汇入臂膀,并通过喊叫调集肌肉集群:
    有效的呼吸节奏和声音发力技巧不仅能壮大己身气势,且对力量有增幅效果,这便是少林寺武功的“虎啸龙吟”、陈老师无限制格斗术的“犬吠”,和瀛洲警视厅萨摩示现流的“猿叫”。
    他将力量和气势,汇成一记全力的舞花过顶下砸击。
    “恰啊!!———!”
    “铛!”“嗤!”
    火花四溅。
    最前面那人将兵器横在头顶想要格挡。
    然后连人带兵器一起被戟刃劈开,头颅滚落。
    “铛!”
    接着,陆大古手中戟刃一转,刺出。
    又是兵戈交击处,火花闪烁,将剩下那人挥砍过来的重斧偏转开。
    他面色一白,低低地骂了声,换了只主握斧柄的手———他的手被震得发麻,虎口被大古震裂了。
    他调转马头,还想与大古再战一回合。
    但他没机会了。
    “噗。”
    心口传来剧痛。
    汉子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见剑刃从胸口刺出,鲜血染红衣襟。
    他的神情定格在迷茫和不解。
    力量随着血液抽离,令他跌落马背。
    “放下武器!”
    陆大古收回使出掷剑术的手,攥紧缰绳,目光扫过周遭,确认已无一个喘气的人同他敌对,高喊:
    “投降不杀!”
    其他黑军战士们也喊起来:
    “投降不杀!”
    “我们不伤俘虏!”
    没来得及跑掉的农民兵们听见喊话,互相看看,都把手里的农具、竹矛放下,举起双手。
    等待黑军对他们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