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林冲的恩怨
作者:散讲   斩宋最新章节     
    雷雨交加的下午,受罚跪在前院青石地上的逆子陈敬济被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浇透,终于挺不住而昏倒在地,观看处置情况的林福向站在厅堂门口的陈洪作揖,转身离开陈府回林府禀报责罚的结果。

    陈洪抬起头望了望布满乌云的天空,他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一边吩咐陈二陈三抬着逆子回房间,一边又命陈大出府请汴梁城的大夫给儿子看病,久违的大雨让他对儿子陈敬济的责罚点到为止,不知道这样的做法会不会令同僚林冲消气。

    他与林冲同在汴梁城外的禁军大营里共事,性格不投的二人本来没有任何的瓜葛,如果不是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娶了枢密使童贯的侄女,官职略高一些的陈洪又怎么会下贱的行事呢?他之所以低头就是得罪不起朝中的童贯,童枢密使的心地狭窄,他对身边的人极为护短和纵容。

    童贯是朝里是有名的刺儿头,与他一向走得很近的太师蔡京和太尉高俅都对他的个性颇有微词,但不同的意见比起相同的政见来说都是可以包容的。

    陈洪是杨戟的人,杨戟、蔡京、高俅和童贯是大宋朝内四大势力的首领,杨戟在朝中的实力比童贯等三人略大一些,但身在济南府的杨戟不能照顾汴梁城的陈家,所以陈洪与林冲的问题只能自行解决。

    县官不如现管,这是个看实力的年代!

    汴梁城的知名大夫们如同走马灯一样来去穿梭,头疼脑热的普通病症被反复的商讨,最后的结论竟然扯得没有边际,气得陈洪一个劲翻白眼,怎么淋一场大雨就能有月事初现的可能,家里躺着的小子好像不是女儿身?他再怎么生气也是无可奈何,谁叫汴梁城陈家的势力不如人呢?

    “启禀老爷,林府的管家林福推荐的大夫在府外,赶走他还是怎么做?”陈府的家丁陈二进来向陈洪报告。

    林福推荐的大夫姓吴,据说是汴梁城经斋堂里瞧妇科的大夫,这名吴大夫的医术众说纷纭,旁门与妇科似乎也不是他的长项。

    这是上门来欺负人啊!

    陈洪很想让陈二哄走这个吴大夫,但为了脸面惊动童贯似乎不是好事,他使劲的压住了心里的火气,意气用事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儿子陈敬济惹林家在先,没能力的老子再怎么被羞辱也不能发作。

    “请吴大夫去后面给小儿瞧一瞧吧!”

    陈二听话的离开,他走出大堂时听见屋里传来瓷器落地的稀里哗啦的碎响,陈洪这是没地方出气,只能拿死物发泄怒火。

    背着药箱的吴大夫进入房间为陈敬济瞧病时,家丁陈二乖乖的退出屋子,不管吴大夫看病的水平是高还是低,大夫的规矩是不能有外人站在身边。

    “他只是有些发热,服几味药剂就没事了。”

    吴大夫走之前开了三幅方剂递给陈二,陈家的仓库里有现成的药材,不用再到陈府外的药房抓药了。

    有病就认真的吃药!

    几天的高烧把健壮的年轻人折磨得没有样子,好在陈府请来的经斋堂大夫吴用的水平还算不赖,妇科大夫的医术愣是治好这个爱惹祸的陈家独苗。

    烧退了,人也慢慢恢复正常。

    开罪林冲的陈敬济所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头些时间他跟着高衙内等一帮汴梁城的闲散子弟逗狗玩鸟,前天一众七、八个男人溜进林冲的府内捣乱,戏耍丫鬟小翠惹恼了林冲的娘子,她挥舞着大扫把将这群纨绔们赶出了林府。

    本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可是不敢得罪高军门的林府没有放过陈敬济,林府的告状直接传进陈洪的耳朵里,叫他不得不拿逆子问责。

    陈洪对儿子陈敬济实行家法没有用开罪林府做借口,事情的起因直接指向挑头的小霸王高衙内,谁都知道他是高军门高俅的小公子,高军门是禁军大营的最高长官,陈洪再怎么也不能说长官家教的不是。

    儿子的病养了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陈洪偶尔听到大夫吴用与儿子在房间里对话,他可能一直会认为儿子这次病的不轻。

    “让公子过来说话。”陈洪吩咐陈三去后堂传话。

    躺在床榻两周的陈敬济终于不情愿的离开被窝,如果不是父亲陈洪主动的发话,他真的很不愿意起来,赖床的滋味是他前半辈子期盼已久的好事,没成想过去没有轮上,反倒是在新的身体上实现了。他对套在身上的衣裤还有些不适应,虽然衣料是上好的绸缎布匹,但穿在身上却不如后世简洁和方便,不过松垮的长裤里不用另穿紧身的**,让下体的某某物自由而轻快,这难道就是得失之间的道理吗?

    左右脚的一双鞋不怎么合适,不知道曾经的那个人是怎么适应,反正此时的陈敬济只能趿拉着走进厅堂。

    坐在厅堂中央椅子上的陈洪瞅见一瘸一拐的陈敬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逆子这是肿么了,病情难道转移了吗?

    陈敬济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他不知道这幅身体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他接手到现在的记忆里除了那场瓢泼的大雨和阵阵酸痛的膝盖外,再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信息,靠!不是说穿越的人有金手指吗?哦的在哪呀!

    “我打算让你在明年的秋后完婚。”陈洪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他看着一脸不自然的陈敬济说,“你十六岁还成天还游手好闲,这样怎么接手陈家的生意?”

    陈家还有买卖?父亲陈洪不是在禁军衙门里当差,怎么还有私下的营生?有买卖就意味着有钱财可支配,不知道陈家经营的是什么生意?

    “全凭爹爹做主。”陈敬济恭敬而又礼貌的回答道。

    这个时代当儿女的要完全服从父母的意志和安排,而且他听话也会有好处,父亲陈洪不是说陈家有生意吗?

    “不知道我娶的女人是谁家的闺女?”

    陈洪满意儿子配合的态度,他微微的点着头,左手捋着三寸长短的胡须说:“是西门大官人的掌上明珠!”

    “谁?西门庆?”陈敬济‘噗通’的一声滑到地上,他的瞳孔瞬间胀得极大,薄薄的嘴唇哆了哆嗦,他瞅着陈洪惊讶的大声喊道,“爹爹说的许配的人家可是居住在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靠!怎么能娶西门庆的女儿,他不是一个好人,娶了坏人的女儿岂不是要跟着一辈子倒霉吗?

    “爹爹能否给我换一家?”

    “不行!”陈洪摇着扁平的脑袋,态度明确的拒绝道,“你的亲事在没有你的时候就订下了,现在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这都订好的娃娃亲还征求什么意见?要娶西门庆的女儿成了事实,那个西门大官人可是被武松打死的大奸人!

    陈敬济想咧嘴大哭一场,从他过来被淋雨时就觉得很不对劲,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调戏林冲的娘子能是好人吗?他怎么一过来就沦落成敌方的坏份子了?可是不满意归不满意,他没有敢反抗父亲陈洪的意思,得罪这位陌生的长辈有诸多的坏处,先不说他能不能在这个时代混的好,就是说陈家钱财的问题,目前他还没有全部得到,没钱怎么谈适应呀?

    西门庆的问题在后世有诸多的探讨,不说个人的风流好色,就单单谈他的创业与经商的头脑,怎么看都是后人该效仿的楷模。

    再说没钱的好人与有钱的坏人相比较,他的心里更偏向坏一些,毕竟他前辈子当好人没落下什么好处,而做坏人也不一定非要坑蒙拐骗,保持最基本做人的准则在大宋朝当个有钱的财主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亲事在阳谷县办,到时候你听西门大官人的吩咐就行。”陈洪顿了顿又说:“西门家的势力不弱,咱们陈家与他们结为亲家不说坏事。”

    势力就是实力,这话还真不能反驳。

    陈洪又唠叨了小半个时辰,说得陈敬济晕乎乎的只想睡觉,交代的内容无外乎就是禁足期要多在家里看书,在外面尽量不要总围着高太尉转,现在陈家的底蕴薄还不能与汴梁城的衙内们平起平坐。

    底蕴薄不等于永远没有发展,将来想成为什么都要等待机遇和把握时机,此时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陈敬济暗暗的下定决心,既然上天给他一次穿越的机会,不好好折腾折腾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恩赐?

    谋求发展的第一步要先得到起家的资本。

    父子俩交谈的末了,陈洪又交代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在下月末,陈敬济要跟随三叔陈翔一道去大同府收购药材。

    原来陈家的买卖是做药材的生意,难怪会与阳谷县的西门大官人有瓜葛,西门庆不就是有一间生药堂吗?

    他应该立刻熟悉药材的生意,不管是陈家的还是西门家的,他只有完全入行了才能真正掌握药材生意的发展。

    陈敬济的脑袋里盘算了片刻,他不仅认可父亲陈洪的建议和嘱咐,也对那位没有见面的西门大官人的印象好了几分。

    不管西门庆是怎么死的,他都是一位经商聚财的好手,陈敬济娶到西门庆唯一的女儿怎么不会是好事呢?未来的老丈人要是死了,那些四处搜刮来的财产就是他的,来这一世能混个大富翁也是件好事,至于那些不义钱财的来路就不管了,吞掉了西门庆的财产权当是劫富济贫,谁叫他现在比较穷呢?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快步的走进客厅,他朝着陈洪作揖道:“老爷,吴大夫又来了,他要给小公子复诊。”

    小公子?陈家不就只有一个孩子,怎么还有大小之分?

    陈洪向陈敬济挥了挥手,他认真的吩咐道:“你先回去好好调养身体,以前淋几次大雨都没事,现在身体怎么这么糠?”

    陈敬济真的无话可说,他知道没有办法解释身体弱的问题,如果他不是顶掉身体原先的主人,这幅身体早就能恢复正常,现在的他不能对父亲陈洪说太多,若讲出借尸还魂这个大实话会不会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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