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晹听小鹿说得认真，连忙收敛起笑容，“我就是觉得，你刚才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小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又偷偷拿眼睛看一眼身旁的顾晹。
这是林大虾第一次说她可爱。
准确地讲，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有这样暧昧的对话。
她抿了下嘴唇，小声说道：“林大虾，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可不是取笑。”顾晹看着小鹿，目光柔和，“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心话？”
听到顾晹这样说，小鹿心尖一颤，羞意更甚。
她不清楚顾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一时间她有点不知所措。
“林大虾，你……”
小鹿想开口询问，但又怕自己的声音显得太过紧张，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顾晹。
“怎么样，画画比想象中简单吧？”顾晹却没有继续刚刚话题的打算。
小鹿这样的反应，乘胜追击当然再好不过，说不定还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
可他毕竟还欠着三百万的债务，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贸然出手，就怕以后连室友都做不成。
小鹿有点懵。刚刚不是还气氛微妙吗，怎么又聊回画画了？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顾晹夸她可爱的瞬间，脸上热热的，心跳也还没平复下来。
眨了眨眼，她努力跟上顾晹的思路，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是比想象中要简单一些。”
“不过，画画的话，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漫画那样的画法。”她轻声说着，嘿嘿笑道。
小鹿说过她儿时的梦想是当一名漫画家，这算是她的一种夙愿吧。
顾晹没有系统地学过漫画，但他绘画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不说原创，临摹起那些知名的大触作品，上手难度并不大。
他看过小鹿画在账本上的小卡通，不能说完全不会吧，至多可以认为跟沈蕙心那样的门外汉并驾齐驱。
教小鹿这种纯新手学一些简单的漫画技巧，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的小意思。
“没问题。”顾晹欣然应允，“以后有时间，我陪你一起练习。”
在他看来，漫画这东西的难处在于画画之外的技术。比如分镜设计，比如动作细节。
这些内容与其说是绘画，更接近的应该是影视导演的工作范畴。
一名优秀的漫画家，需要掌握的技能远非画面中呈现的那一点平面绘图那么简单。
“这事儿咱们先放一边。”顾晹的手搭在画架上，“小鹿，这幅画你明天上午就带到公司去吗？”
“要的。”小鹿已经从刚才的暧昧氛围里彻底恢复过来，“我答应钟总了，明天要带去公司给她看看。”
顾晹微微颔首，他的视线在画布上流转。
五百块钱，这样的质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好吧，那先把这画放这，明早应该干得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给你打包起来，保证你顺利交差。”
“谢谢你，林大虾。这么晚还麻烦你陪我画这个，稿费明天我拿到手就在手机上转给你哈！”小鹿感谢道。
顾晹微笑着摇了摇头：“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再说，这幅画有你一半功劳，我——你可以留二百五。”
“我二百五？”
小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晹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心里暖洋洋的，既感激顾晹的帮助，又被他的幽默逗乐。
“林大虾，你就喜欢取笑我。”小鹿噘起嘴巴嗔怪道，“我才不要当二百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稿费还是按我们说好的分配吧。”
“行，听你的。”顾晹不再坚持，“那今晚就先这样吧，明天一早我来给你装画。”
小鹿再次表示感谢，然后拿起用过的调色板和画笔去厨房清洗，顾晹也没跟她客气，收拾起了颜料和多余的画具。
一切搞定，顾晹上阳台拿了换洗的衣物。
小鹿在顾晹回家之前已经洗漱过了，在小鹿房间门口互道晚安后，他便进去卫生间洗澡。
第二天一早，顾晹听着闹铃准时起床。
今天轮到小鹿负责早饭了。
她起得比顾晹稍早一点，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味——今天的早餐是青椒肉丝面。
顾晹刷牙洗脸完毕走进厨房时，小鹿正忙着将热腾腾的面条盛进碗里。
她手法熟练，比正儿八经做饭时长不足两月半的顾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青椒肉丝已经炒好，搁在一旁的盘子里，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早啊。”小鹿抬头看到顾晹，露出浅浅的笑容，“面条马上就好，你先去餐桌那边等着吧。”
顾晹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
不一会儿，小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青椒肉丝面走了过来。
她将其中一碗面条和肉丝更多的递给顾晹，然后坐在对面开始享受早餐。
“好香啊！”顾晹没在意碗里的区别，他尝了一口面，摇头叹道，“小鹿，你这个手艺不去开面馆可惜了。”
顾晹一边享受着味蕾的冲击，一边感慨小鹿的厨艺。
青椒肉丝的香味和面条的滑爽在口中交织，跟这一比，他之前在嘉祥小区简直就是天天吃糠咽菜。
顾晹的夸赞让小鹿脸上浮起几朵火烧云，她害羞地笑了笑：
“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啊，我就是喜欢做饭，自己吃得开心就好了。”
两人边吃早餐边闲聊。顾晹询问小鹿关于今天工作的事情，小鹿则向他分享了一些公司里的趣事。
吃完早餐后，顾晹开始着手将昨晚完成的画作打包。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揭下来，用之前网络买的还有剩的画框装好，然后放进一个布套里。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顾晹将布袋递给小鹿，“路上小心，别颠簸到了。”
小鹿接过布袋，感激地看着顾晹：“谢谢你，林大虾。等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顾晹笑了笑，说道：“好，我等你凯旋归来！”
小鹿点了点头，背起布袋准备出门。
在离开之前，她回头对顾晹说道：“林大虾，晚上见啦！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顾晹挥了挥手，目送小鹿离开。
待会儿洗完碗筷，他也要去上班了，今天是他到新美术馆打卡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