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成了什么名人呢。”
顾晹用自嘲的口吻说道。
再好的鱼也喂不饱偷腥的猫。
郑老板十有八九是事发了。
男人呐，管不好裤腰带还学别人结婚，这就是后果。
血泪般的教训。
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你刚刚说，你是来应聘的对吧？”
“是的，老板。重新自我介绍下。”
顾晹调整了下站姿，整整衣领。
“我叫顾晹，美院15级毕业生，毕业前曾为咱们lj画室、麒麟工作室、xx画廊供稿，带领创行团队……
（此处省略一大段没有任何夸大成分的自述）
“贵公司得到我这样的一名得力干将，势必如虎添翼，大有可为啊！”
顾晹牛皮吹了一大堆，女老板一直不表态，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
皮薄如他，被这么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握拳轻咳一声：
“说了这么多，不知您意向如何？”
女老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生意做那么大，现在重新屈尊当一名小画师，拿那么点提成……能甘心吗？”
开公司的经历顾晹没有隐瞒。
被熟人坑倒闭的事没提，重点是这四年他公司的一些主要业绩。
“‘万丈高楼平地起’。
“我现在就是从零开始，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会尽我所能，画出最好的作品，拿到更多的提成。
“我要用我的实力和才华，证明我可以再次站在这个行业的巅峰！”
顾晹慷慨陈词，就像他以前招聘员工时一样，让求职者自己给自己一顿画饼。
“你的能力，我一点都不怀疑。”
女老板放下脚，把座椅调正，手肘撑在桌面，双手合在一起比了个“八”，食指指尖轻点着下巴。
“老实说，我这现在并不缺画师。你如果对自己有自信，我个人手头倒是有一个小单子，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顾晹点点头：“我都可以的。要画什么风格的，具体要求是？尺寸有限制吗，一共多少张，多久……”
如果能一次性卖出十张画，他还应聘什么画师啊。
女老板摆摆手打断顾晹的话：
“你先别着急。人家客户那边虽然很好说话，但还是要先见识下作者水平的。
“顾晹，你有没有近期的画作，我去拿一张给客户看看。”
嗯？
不是，他刚刚自我介绍说那么长时间，您老人家是真没听进去还是怎么着？
画当然有。
游戏原画要不要啊？
我……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想白嫖他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他难道能拒绝吗。
“有哪些要求，多长时间出画？”
女老板“啪”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不用那么麻烦，你跟我来。”
顾晹跟在女老板后面亦步亦趋，来到画室的绘画区。
这是……要他现场作画？
女老板晃了晃手机：“颜料，画板……都是现成的。你现在随便画幅画，画好了我拍照片发给客户看。”
刚刚还说对他的能力毫不怀疑呢？
这女人，好现实。
算了，无所谓。
呵，女人！就让见识一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质疑都不过是无谓的徒劳罢了。
“没问题！老板你坐会儿。”
顾晹从旁边的工具架上拿起一个还算干净的调色板，颜料的话……
那个，恕他眼拙，没发现画室的备用颜料在哪儿。
画室老板领来一个气质不凡的英俊青年，绘画区的学员们纷纷停下手里的画笔朝俩人看过来。
见顾晹在原地踟蹰，一个女学员猜到了什么，飞快地拿起她的颜料罐跑到顾晹身边：
“帅哥，用我的吧！”
“哦，好，谢谢。”
女学员见他接过了她的颜料罐，在周围其他学员一片“喔——”的起哄声中，她红着脸、堆着笑对顾晹说道：
“我画完了。帅哥你不介意的话，到我那儿去画吧，我给你准备工具！”
“那，麻烦你了。”
顾晹跟在女孩儿后面来到她的画架前，女孩儿为他换上了一张全新的白纸。
她刚刚也听到了顾晹和女老板的对话，便问道：
“帅哥你准备画什么呢？”
女学员用的是丙烯颜料，虽然不如油画颜料效果好，但胜在价格便宜。
颜色的选择，顾晹也懒得操心，展示下技术而已，没那么多要求，这女孩儿有什么，他用什么就好了。
画什么的问题，顾晹刚刚在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嗯……麻烦你给我红黄蓝白四色颜料。”
女老板的绘画技术怎么样顾晹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前任老板郑涂曾是个本地小有名气的画家。
他老婆画画水平如何，甚至会不会画画，都是个问题。
顾晹思来想去，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不如模仿一幅名画，既保险又简单，还不用浪费太多脑细胞。
他先是在调色板上，用刮刀分别将红黄蓝三色按不同比例加白。
这个步骤耽误的时间比他预想中要多。
说起来，他已经三年多没有这样亲自调色——他现在更习惯用数位板，那玩意儿调色太简单了。
颜料调色完成后，他对着画纸思索片刻，从女孩手里清洗干净的五支画笔里挑了一支接近10号的笔刷。
在白纸上铺满了大面积的灰白、天蓝和灰湖绿色块后，再用纯白和调配好的淡橘色将部分覆盖。
然后他换了一支略小的画笔，逐步丰富各个小区域。
接着，他拿起一支小笔刷，涂抹叠加上完善的色彩。
这个时候，整幅画的进度已经接近百分之七十。
“天……天啊，你画的原来是……”
女学员捂着嘴，她这才看出来顾晹准备画的是什么。
这幅画，她也会画，但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帅哥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接近完成。
顾晹握着笔，摇头淡淡一笑：“太久没画画，有点生疏了。”
顾晹调颜料的时候，刚刚起哄的学员都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安静地画画。
听到女学员的惊叹，坐在一旁玩手机的女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画架。
“你还记得柳婕吗？”女人突然问道。
“谁？”顾晹回过头，他记性很好，但这个名字还真有点陌生。
“看来你早就忘了。”
女人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嘲弄。
不知道她是笑自己，还是讥笑被顾晹忘在脑后的柳婕。
顾晹耸耸肩，他认识的女生太多了，如果每一个名字他都记住的话，恐怕能组成一个集团军。
也可能……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