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着难受，恨不得马上掏出手机和同事们分享这个惊天八卦。要是那栋楼里的姑娘们知道这个消息，明天上班，一定能瞅见她们哭着大喊不甘心的样子，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很愉快啊。
    顾啸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平常惜字如金的今天瞅见了路尔，话也多了起来。
    司机小心地瞥向身旁的顾啸，心里不住感叹，天啊，这还是那个冷漠无情、严厉凶狠的顾副总吗，之前听公司八卦说追求沈总的美女来巴结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过女伴，公司里都在传他不好女色，甚至有的还说他对沈总情根深重，不过如今对沈总的女朋友这么上心，取向看来应该是正常的。
    把顾啸送到家后，司机转了方向往沈一陌的住处开去。
    “你们公司的副总，看起来人很不错呢，对你也很好。”路尔作为女孩子，心思自然比男人细腻。
    这一路她看顾啸与沈一陌的相处，还有对自己的热情关怀，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些异样。刚开始还觉得人家人好善良，可她的第六感却在脑袋里来回蹦哒。
    同是朋友，林源远和应政与他在一起时虽然言语举动也都是对他的关心，就算是热情洋溢的肌肉法官总是对沈一陌搂搂抱抱，也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妥。
    “他平常不这样，在公司里除了和我关系近些，其他人见了他，都是能躲则躲。对于我来说，他是我的军师，也是我的兄长。公司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原本想找一天正式带你去见她，竟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了。路路，你这么好，他自然待你不同。”沈一陌微笑着解释。
    路尔点了点头，可能是自己对沈一陌逐渐浓烈的占有欲在作祟吧，人家这么友爱的兄弟情，愣是往奇怪的方向去想。
    她望着窗外自嘲地低喃：“真是疯了，草木皆兵。”
    “你说什么？”沈一陌和路尔坐的距离有些远，他没有听清。
    路尔回过头赧然：“没什么。”
    “累不累？”沈一陌轻声询问。
    路尔点了点头，一大早就出门了，一直在外面溜达，虽然在商场里休息了会儿，但是因为这么多年没和老师见面，心情紧张，身子紧绷着，生怕老师把自己赶出门。
    分离许久的相聚，终归没有从前那般放松，可能等自己多去看看老师，应该就会好了。
    沈一陌瞧见了，便往后座中央挪了挪，用左手将路尔靠在窗框上的脑袋轻柔地抬起，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路尔抬眼笑道：“我刚刚那样靠着也挺好的，你一定比我更累吧。”
    “我在充电。”沈一陌轻笑。一双晶亮的眸子，在一晃而过的灯光里忽明忽暗，亮时似是含着笑，暗时，却又多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将头也靠在了路尔的脑袋上，闭上了双眼。路尔看到司机不经意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忍不住向上的模样，害羞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谁知道沈一陌一动不动。
    “还有别人在······”路尔小声说着。
    “没关系，他要瞧就随他瞧去。”沈一陌声音懒懒地应道。
    司机一听，立马将隔屏升了起来，窥探老板隐私可不是件好事。
    后座变成了私密的空间，路尔放心的蹭了蹭沈一陌的肩头，想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沈一陌温润地笑着，靠着椅背松开了左手，将手臂抬起一把将路尔搂进怀里，路尔满意地靠着他的胸膛，左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忍不住偷乐。
    沈一陌不时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紧紧搂着。他回忆起郑教授对他说的话，眸色渐暗捏紧了右手的拳头，薄薄的皮肤隐着里面森然的白色指骨。
    鱼与熊掌、生与义他都想要，人都是贪心的，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怎么舍得放手。
    等路尔醒来，已是半夜了，沈一陌正用手机翻看着公司的文件，微弱的灯光在车厢里闪烁着，前排的司机早已没了踪影。
    她猛然睁开眼睛惊坐起来，四处张望，回过头见沈一陌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了？”沈一陌放下手机起身询问道。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路尔心有余悸地说道。
    沈一陌见她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便拥了上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
    路尔回抱住他，不自觉加重了小臂的力量，她将头埋进沈一陌的颈窝委屈地叙述：“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梦里你的脸冰冷得可怕，我从未见过你那般模样，却想象的很真实。那时候我拉着你不想放你走，你却用右手狠狠地推开我，眼神寒凉刺骨，你对我说‘路尔，我们好聚好散。’”
    医院
    “醒了醒了，许医生，我们沈老睁眼了，您快上来看看。”祁隆激动地拨通了许孑的电话。
    许孑正在查房，挂断电话后就将手中的病历本交给王医生后，就往楼上跑去。
    “电梯，大哥坐电梯！”王医生跟在他身后喊道。
    “现在白天用电梯的人多。”许孑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爬，到顶楼王医生已经靠在扶手上气喘吁吁了，许孑只是面色潮红了些，微微喘着。
    他马不停蹄地走进病房，沈老听见声音缓缓扭过头看向他。许孑检查了他的心跳又看了看仪器，俯下身询问：“沈老，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老眨了眨眼睛。
    “您昏睡很久了，现在浑身没有力气很正常，您不要着急。”许孑耐心地说道。
    沈老吃力地把呼吸机扯开：“祁隆。”
    祁隆一直守在他身边，看见了他的口形似乎在叫着自己，连忙俯下身把耳朵贴近沈老的嘴唇。
    “别······别告诉······他们，我醒了。”
    祁隆听了，微微点头，将许孑拉到了一边：“许医生，沈老不希望别人知道他醒了，您这儿能帮忙瞒一瞒吗？”
    许孑看了看沈老，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我尊重病人的意愿。他只要醒过来，恢复正常饮食，很快就会恢复体力。但是不能瞒太久，我还需要对他进行进一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