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装模作样地拿起医书和帕子，转身就要走。
“等等！”
江琉璃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叫住了巧慧。
“我说便是了！”
原本瞒着巧慧，江琉璃心里就愧疚。
如今看到巧慧为了帮自己都豁出性命了，自己若是再遮遮掩掩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说吧！”
纵使巧慧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听到江琉璃曝出身份的时候，她还是惊得眼珠子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所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丑王妃？”
巧慧绕着琉璃转了三圈，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不禁摇头啧啧称道：“果然流言不可信！”
这般清丽出尘的女子，居然被说成是丑？
“正是！”
江琉璃点点头，虽然她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中关于她的传说，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别人的头衔要么是美丽动人，才貌俱佳，要么是色艺双绝，落落大方。
而在她的前头，要是丑，要么是粗鄙，要么就是冒牌，下堂，总之，没有一个好字眼！
“亏你还笑得出来！”
知道琉璃真正身份的巧慧不禁为江琉璃打抱起不平来。
“你明明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聪明，他们简直太过分了！你怎么就不解释呢？”
只要江琉璃在人前一站，大大方方禀明自己的身份，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也不会被添油加醋地传得如此的难听。
传言里，丑王妃就是丑得让人不忍直视，所以王爷根本就不和她拜堂，还直接把她丢进了冷宫！
传言里，丑王妃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明又丑又笨，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结果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当知道王爷休了丑王妃，纳了新妃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替江琉璃打抱不平，而是觉得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甚至于传言里还说，丑王妃直接丑死了！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清则自清！”
江琉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今日若不是你发现，我压根就什么也不想说。”
“传言还说，还说，你已经死了。太过分了，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巧慧激动得直跺脚，哪里有把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成死人的道理。
“不对啊！太子殿下难道也不知道？”
巧慧回想起太子殿下今日的表现，分明就是一副相思成疾的模样。
别人不知情就罢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今我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江琉璃装作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可是骗得了别人，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尤其今日亲耳听到北辰齐低沉的声音，她就忍不住偷偷透过屏风瞧了一眼。
这些日子不见，北辰齐瘦了，眼神也更加犀利了。
“什么新生活啊？你这算什么新生活？”
一想到江琉璃现在秀女的身份，巧慧就一个头两个大。
就算江琉璃不当王妃了，也不应该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秀女啊！
“谁死也轮不到你死啊！”
一想到江琉璃悲惨的命运，巧慧就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
就算是剧本也不应该这么写吧，被休了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要为老子殉葬？
可笑至极！
“谁说我会死了？我之所以进宫，可是来救你的！”
江琉璃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若是皇上平安无事，大家不就平安了吗？”
听到江琉璃的回答，巧慧立即红了眼眶，展开双臂，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江琉璃。
“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进宫！你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傻？”
联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巧慧觉得江琉璃完全是为了救自己，这才甘之如饴地进宫。
难怪进宫之后的江琉璃一直神出鬼没，神神秘秘的。
“怎么还哭起来了呢？我这连皇上的面都没有机会见到呢！就算见到了，我也未必能达成所愿。你现在感动得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江琉璃反手抱着巧慧，就像是哄孩子一般，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巧慧。
江琉璃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巧慧哭得就更凶了。
“呜呜！”
巧慧就像是八爪章鱼一般，紧紧地抱着琉璃，恨不得将琉璃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咳咳！你快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江琉璃憋得直咳嗽，她倒还好，可是自己的肚子可是禁不起这么挤啊！
“你没事吧？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除了我爹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后知后觉的巧慧松开江琉璃，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心里越发愧疚。
“没事！没事！”
江琉璃一边摆了摆手，一边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平平安安的小宝贝，可千万别再这个节骨眼出差错，那可真就太冤了！
“我是不是弄疼你哪儿了？”
这紧张的模样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巧慧上下打量着江琉璃，心想着自己刚刚一激动是抱得紧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吧。
“你肚子怎么了？”
“没怎么！真的没事！”
看着巧慧打量着自己的肚子，江琉璃心里莫名紧张。
怀胎三个月之后，肚子已经稍稍隆起一些，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琉璃赶紧背过身去，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一边收拾桌上的医书，嘴里一边碎碎念：“你看你，桌子弄得这么乱，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还有，这医书，你有没有认真在看？既然想学，就要好好学！”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还有，桌上也就这两样东西，哪里有很乱？”
巧慧狐疑地打量着江琉璃，恐怕乱的是她的心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琉璃那么纤细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肚子就鼓起来了？
家里姨娘有孕的时候，就是如此！
“哪里还有什么秘密？不都和你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