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九针，便送给你了。”贾老头嘴角噙笑。
    林竹唯双眸星光流转，爱不释手：“多谢师父！弟子定不负所望！”
    贾老头拍拍她的肩膀，忍不住问：“还有鸡汤吗？”
    这孩子，煮饭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那灵芝吃起来，果真是舒筋活络，通体舒服。
    林竹唯笑了：“我去给您盛。”
    算起来，殷老爷子吃下虎胆也有三天了，林竹唯这才告别了贾老头下山去。
    当然，下山前，也是给他烙好了一些不容易坏掉的面饼。
    曲生楼。
    孙管家正满脸焦急在团团转。
    “楚掌柜，林姑娘到底在不在？”孙管家焦躁地问。
    楚掌柜无奈道：“孙管家，不管你再问多少次，结果还是一样的，林姑娘确实不在。”
    “她不是在这里订了房间吗？怎么会不在？”孙管家搓着手，声音又提了几度。
    楚掌柜幽幽叹气：“孙管家，你也莫要为难于我，林姑娘早就交代过，若有人寻她，便让等着便是……”
    见孙掌柜神色越来越焦躁，楚掌柜疑惑问：“孙掌柜，林姑娘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昨天殷公子还亲自来寻她。”
    孙掌柜赶紧摇头：“你莫要乱猜。我家老爷病情反复，林姑娘说她能治好，让我们过来寻她。”
    楚掌柜一脸震惊：“她是大夫？不过才十五六岁，连郭大夫都看不好的病，林姑娘有这本事？”
    孙掌柜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夸赞道：“有没有这本事，还得看过才知道。但是那虎胆可是她亲自猎的，这可厉害了吧？”
    “什么？！”楚掌柜瞠目结舌，连忙道，“孙掌柜，你还记得吗？去年有个猛虎跑到山脚下伤人，衙门派了十几个衙卫去围捕，也没能伤它一毫。”
    孙管家自然也知道这事，所以才对林竹唯格外刮目相看。
    楚掌柜自是不信的：“林姑娘怎会有如此……”
    “林姑娘！”孙管家突然欣喜若狂，一边招手一边往外跑。
    林竹唯背着大大的竹篓，一身素衣打扮，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娇嫩的女娃子。
    楚掌柜怎么都无法相信她竟是个大夫！
    “林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家老爷这两天突然病情大变。麻烦你快随我去看看。”
    林竹唯淡漠点头，也没有推拒，直接上了马车，直奔殷府而去。
    这一幕直看得楚掌柜傻了眼。
    到了殷老爷的院子门口，便看到门前聚了几位大夫，还有殷荀恒与一位年轻男子。
    “郭大夫，你再想想办法！”殷荀恒神色焦急得很。
    郭阙无奈摇摇头：“殷大公子，老爷子清窍被侵，气血逆行，已是药石无救。”
    其它几个大夫也是赞同地点头。
    殷荀恒脸色煞白，悲痛至极，身体似乎摇摇欲坠。
    反而殷荀恒旁边的年轻男子一脸不在乎，态度轻浮，语气冷漠：“既是如此，就别耽误时间，还是尽快交待下人准备吧……”
    “住口！”殷荀恒气极了，抖着手怒吼，“殷世航，在外人面前我本想给你留几分薄面！怎知你如此冥顽不灵！若不是你在外面胡来，带了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闹事，气着了祖父，祖父的病情又怎会急转直下？！”
    殷世航脸色难堪得很，眸色阴郁不定，咬牙切齿：“郭大夫早就说过祖父时日无多，如今这样不过是气数已尽，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殷荀恒气得抬起手掌来。
    却听孙管家高亢的声音扬起：“殷公子！林姑娘来了！”
    殷荀恒转头一看，见到林竹唯，脸上的焦虑竟卸了大半。
    郭大夫则脸色难看，没想到殷家还真找了个黄毛丫头来给殷老爷子看病。
    另外几个大夫看到一身素衣打扮，瘦瘦弱弱的，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林竹唯，不禁感到诧异。
    “林姑娘，麻烦你去瞧瞧我祖父！”殷荀恒领着林竹唯便往里走。
    殷世航却跨步拦在门口，讥讽道：“大哥，你莫不是气糊涂了？找一个小姑娘给祖父看病？”
    几个大夫一听，脸色明显不悦了。
    他们都是颇有经验的大夫，特别是郭大夫，那可谓是医界圣手。
    他们都治不好殷老爷子，如今却让一个小姑娘来凑热闹，简直是笑话！
    这是瞧不起谁呢？
    有个大夫忍不住嘲讽道：“殷公子，我们几个大夫都扭转不了局面，凭一个小丫头，能窜上天不成？”
    林竹唯眸色冷凛，直直落在那位大夫脸上，毫不客气怼回去：“青蛙没跳出天井之前，也以为天空只有巴掌大。你又何必迫不及待展现你的孤陋寡闻。”
    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别的本事恐怕没有，怼人的能力倒是令人生厌！
    众大夫看着她，神色更是不悦。
    “你！”那位大夫气歪了嘴，怒道，“我谷元纵横医界多年，把过的脉象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岂容你在这里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林竹唯懒得理他，只直直看向殷荀恒。
    他冷着脸，低吼：“让开！”
    殷世航却没有让步的意思：“我不能让一个黄毛丫头，进去折腾祖父。若祖父熬不过今天，也就罢了。也好过临终前再遭一罪。”
    殷荀恒气得直接上手推了他一把，殷世航踉跄两步站稳，又要上前阻拦。
    林竹唯眉心微蹙，眸底闪过冷锐，手指轻抬，一枚暗器便直直朝着殷世航的腿肚子射去。
    “啊！”殷世航突然惨叫一声，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众人并未看到林竹唯出手，却是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
    只见殷世航脸色煞白，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但他越是用力，双腿越疼，疼得他冷汗直冒。
    但只要他安分跪着，那疼痛自然缓解。
    他来来去去试了几次要站起来，但一次比一次疼，最后疼得像被抽筋剥皮一般。
    他再也不敢乱动，跪在地上，又羞又愤，怒吼：“你们几个死老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瞧瞧我！”
    郭大夫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径直跟在林竹唯的身后进了房间。
    有两个大夫也很快跟了进去。
    剩下谷元和另一位大夫，还是耐着性子走近殷世航，仔仔细细观察起来。
    但奇怪的是，他身上毫无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来去折腾了一会，竟是完全找不出原因。
    谷元只能问：“殷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你瞎了吗？！”殷世航怒叫，“我站不起来！你这点本事都没有！做什么大夫！”
    谷元被一顿呛，原本就生气，这会儿气得狠狠一挥袖子，怒道：“你就跪着吧！”
    说着便也径直走入了房间，另一个大夫见状，免得惹祸上身，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殷世航气得眼睛猩红，突然想起刚才林竹唯冷笑的模样，终于想明白了！
    “殷荀恒！你赶紧过来救我！是那个臭丫头对我动了手脚！”
    殷荀恒听着殷世航气急败坏的怒吼，看了一眼神色冷漠，正仔细观察着殷老爷子的林竹唯。
    他抿了抿嘴唇，还是把到了舌尖的话吞了回去。
    林竹唯微微蹙着秀眉，对殷老爷子仔细把脉查看一番，确定此前大夫说的并没有错。
    而且他吃下虎胆和五石汤后，确实对肝胆脾胃起到了极佳的作用。
    但殷老爷子中风的迹象却是比此前更严重了。
    原本他仅是风邪下行，气脉还算稳定，现在却被殷世航这个混账气到血气逆行，直涌头部，又经脉堵塞，无法贯通周身。
    所以他脸歪嘴斜，血气乱窜，需尽快疏通经脉，让气血归位。
    “你把他的外衣脱掉。点蜡烛。”林竹唯吩咐殷荀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