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胡一菲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啊？”婉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说什么？我刚在发信息，没听清楚。”
胡一菲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正在做无用功，可一想到弟弟那个受打击的模样，到底是又提起精神，重新问道：“我刚才问你，你和展博真的不可能了吗？你同意你爸爸的意思吗？还是说……”
她就像发现了老公出轨的原配，回家后冷静的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小三，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
她本以为林宛瑜会犹豫，会支支吾吾，至少应该有那么一点感伤。
但没有，一点都没有，林宛瑜没有任何停留的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道：“不可能了，这是爸爸和我共同的意思。”
就像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语气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胡一菲睁大眼睛，语气艰涩的问道：“为什么？”
林宛瑜放下手中的杯子，拿着勺子无规律的搅动着里面的咖啡，若有所思，像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开口：“一菲，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
“当初你和王子维分手，后来谈过恋爱吗？”
像是朋友间的随意聊天，但她暗地里却已经打开了手机录音。
胡一菲不明所以，很直白的回答道：“你忘了？沈公子，你见过的，谈了几天就分手了。”
林宛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
“只是不合适吗？”林宛瑜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还是因为你心里一直有王子维？”
她的话一针见血，胡一菲稍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但这不一样……”
这时，林婉瑜忽然抬起手，把手上戴着的红绳露出来给她看，眼神中满是怀念，淡淡说道：
“不，我和你一样。”
是的，我心里也是王子维。
“这是我男朋友给我的，在米兰，我戴了四年。”
四年这两个字，她说的格外用力，像是在提醒胡一菲，记住这个数字。
胡一菲瞬间想通了，但又想的……不是那么通。
她觉得婉瑜是因为前男友，所以抛弃了展博。
事实也没错，但她想不到，林宛瑜那一句“我和你一样”，是真的完全一样。
就连人物都没变。
“所以，你是要为了一个当初抛弃你的男人，离开一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人吗？”
她不能理解，哪怕是作为闺蜜，她也不想林宛瑜再一次踏进火坑。
“婉瑜你清醒一点，你是新时代女性，不是恋爱脑发作的小女生。”
“那个人能抛弃你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可展博不会，他会永远爱你。”
听了她的话，林宛瑜没激动，也没生气，反而两手托着下巴，十分有兴致的看着胡一菲，脸上的乖巧消失不见，就连眼线都变得张扬，手腕红绳上挂的那颗红豆此刻异常显眼。
“一菲姐，”她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样，迫不及待的问道：“当初王子维一声不吭跑到美国，回来后为什么你又和他在一起了？”
这就像是在问她，明明你才是第一个恋爱脑，为什么会来指责我？
胡一菲神情呆愣住，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过了好久才小声道：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宛瑜像是为她抱打不平，语气忿忿：
“王子维当初可太恶劣了，说跑就跑，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你都能原谅他？”
胡老师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一点刚来时候的底气：“这不一样的……”
“那你倒是说哪里不一样啊。”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胡一菲，想要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和他……很复杂……你不明白的。”胡一菲抿着嘴唇，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倒映在上面，显得有些刺眼。
“可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你们才两个月，你都忘不了王子维，我又怎么忘的了他。”其实林宛瑜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她甚至希望胡一菲能听懂。
一直藏着掖着，最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
胡一菲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此刻用如坐针毡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她不明白，明明以前婉瑜都很乖巧的，今天怎么攻击性这么强。
而陈美嘉则是在一旁急的要死，恨不得大喊一声：“王子维和他是同一个人！”
可惜，她不能，这件事可以让胡一菲自己发现，但绝对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由于王子维的遏制，现在情况就是这样，除非胡一菲自己发现，否则谁都不敢直接挑明。
因为害怕自己出局。
“好了，婉瑜，我懂你意思了。”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说得对，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应该过度干涉。”
“只是我希望你能再委婉一些，毕竟你还没有去米兰，在你走之前……”
话没说完，就被林宛瑜打断。
“我不去米兰，他回来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胡一菲从来没见过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爱意。
可陆展博从来没见过。
看来她真的很爱那个人，胡一菲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反正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宛瑜也不想再遮遮掩掩。
“我已经很委婉，毕竟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什么我不需要他为我付出，什么人格独立，什么希望他幸福，都是假的，我就是怕他越陷越深，从头到尾我都在拒绝他，只是他看不清。”
说到这，她第一次在胡一菲面前，露出自己的另一面，眼神中满是疯狂之色，语气坚定：
“我恨不得为我爱的人付出全部，我的人格和他融为一体，他的幸福只能由我给予。”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只有不爱，才会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