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商谈的日期定在12月31日星期天，地点在松泉实业的办公楼。中间这几天，汪如海的团队对松泉实业进行了尽职调查。
    主要调查了松泉实业的资产和负债情况、经营和财务情况、法律关系以及所面临的机会与潜在的风险等。
    其实，在此之前，许多工作汪如海已经做过了，而且松泉实业的情况很简单，成立时间短，人也不多，产品单一。调查工作主要集中在资产和财务上。尽调报告很快就完成了。
    极具讽刺意义的是：调查结果显示松泉实业的财务状况极其糟糕，与甘硒泉火爆的市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欠了银行贷款不说，还欠了销售公司500万元价值的货，土地也被抵押了，存货一点没有，资产正待折旧。可谓没有一个亮点。
    如果将这样的报告公布出去，东方海天一旦发出收购要约，它的股票一定会跌成狗。
    但是汪如海并不担心。
    赵明月于会议的前一天，和李向南一起坐飞机来到了昆南县。他们俩没有住在风波巷，而是两人一起住进了昆南县第一招待所。
    当天晚上，李二狗在风波巷36号设宴招待了他们，方楚楚也参加了。
    赵明月知道李向南有个姥姥跟李二狗一起生活，来的时候特意给周氏带了一件礼物——一个翡翠镯子。在她的商场的珠宝柜台标价十几万，赵明月的进货价也要两万多。这个镯子的种水非常好，老太太喜欢坏了。
    她这两个外孙子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个大外孙媳妇不仅长得更水灵，更有气质，而且听说比二狗还有钱。看人家出手送的礼物就看出来了，这玩意得多值钱啊！估计能值好几千块吧？
    李向南上次回家还没有见过方楚楚，一直也没有听李二狗提起过，经李二狗介绍才知道，原来弟弟已经有女朋友了。
    方楚楚是知道李向南这次是陪赵明月一起回来的，今天就是他们家的家宴。因此今天特地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她可不能让人家给比下去了。但是，一见面她还是觉得赵明月的气场不知比她要强大到哪里去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尤其是看到赵明月送给周氏的镯子时，心里不由地有些受比的感觉。想想她那个收音机，跟人家的一比是不是太寒碜了些？不过这些思绪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就消失了，并不影响方楚楚的心境。
    赵明月现在虽然和李向南的关系已经实际上公开化了，但是还并没有正式确认。她还是有那么一丝高冷的表情在。她跟李向南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着一丝若即若离的距离。不像方楚楚和李二狗之间已经是热恋的关系了。尽管李二狗和方楚楚之间还没有他们俩之间的交流得深入和长久，但那只是身体方面的，从感情层面来说，他们还远没有方楚楚和李二狗之间那么亲近，那么没有隔阂。
    这是令李向南羡慕的。
    今天的晚饭只有五个人一起吃，翠儿和吴若兰一家一起充当了服务员。
    周氏还是一个人坐了主位，赵明月和方楚楚被安排在靠近周氏的位置坐着，一个左首，一个右首。周氏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满意极了。
    晚饭自然吃的很开心。赵明月觉得这风波巷的佣人厨艺也太好了！做的什么东西都好吃，比她那个梦巴黎的大厨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李向南也感觉不一样了，怎么比上次回来的时候要好吃那么多呢？
    而且，赵明月觉得这个风波巷的环境特别好，人一进来就感觉神清气爽，比她在广圳市的那个大别墅还舒服。
    今天李二狗兄弟俩喝的是茅台，三个女人喝的是红酒。
    几杯酒下肚，周氏又忍不住查起了赵明月的户口来，赵明月也就如实相告。
    赵明月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小时候家境比较殷实，父母在县城里做些小买卖。家里还有个弟弟，叫赵明亮，比她小十一岁，去年刚考上大学，还在读书呢。
    周氏一问赵明月的年龄，已经30岁了，比李大狗还大三岁呢。她一听可就有点急了：“你们这些孩子啊，成天地就知道忙挣钱，这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拖着呢？你们赶紧地把婚给结了，可别再拖了。”
    周氏此言一出，满座尴尬。
    赵明月是个有修养的人，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话生气。事实上她现在对李向南已经有了好感。她已经在心里认可了李向南，只差李向南向她表白了。
    但是，因为她在李向南的心中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所以李向南一直都没有敢开口。最近，因为李向南的信心越来越足了，也有几次想鼓起勇气跟她表白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随着近来李向南越来越“优秀”了，她的心底被冰封的那点火种其实已经复苏了。她这次和李向南一起回来其实已经相当于“上门”了，虽然没有公婆可见，这见姥姥也差不多的。今天晚上安排的又是家宴，在形式上已经表明了一切，就差有人说破它了。
    现在被周氏这么直白地一捅，这层纸也就破了。
    最尴尬的反而是李向南了，他看向赵明月，赵明月转过头不理他，而是举杯向周氏道：“姥姥，我敬你一杯。”说完，把酒一口干了。
    周氏一看，这什么情况？赶紧也举杯道：“唉，姥姥喝。”
    周氏把那半杯酒喝了，放下杯子对赵明月道：“孩子，是不是咱大狗对你不好了？！你跟姥姥说，姥姥护着你。他娘不管他了，我管他。”
    然后她又用手指着李向南：“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人家赵姑娘了？”
    你可别笑老年人有时候说话讨人嫌，但这讨人嫌的话有时候还真管用。
    给周氏这么地一磋磨，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地又近了一层了。
    李向南委屈啊，自己哪敢呐！一直都是她欺负我的好不好？
    “姥姥，我哪有啊！”李向南一边说一边又看向赵明月。
    赵明月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周氏说道：“嗯呐，他确实老是欺负我。”
    赵明月说完，眼圈还真的有点红了。
    李向南满头黑线，心里道：我那是欺负你吗？那是你自己要的好不好。
    周氏不识字，人可不笨。她一听就知道赵明月是什么意思了。感情她这两个外孙子榆木疙瘩一对呀！这人家都跟你跟到家里来了，你那点事情还没有摆平啊！
    周氏指了指李二狗，又指着李向南道：“你，还有你，没有一个省心的。要是你娘在，我才懒得管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欺负人家女孩子。”
    李二狗无辜躺枪：“姥姥，说哥哥呢，咋还扯上我了呢！”
    周氏又怼他道：“你们俩还不都是和你爹一个样！”
    这回还把他爹也扯上了。
    方楚楚赶紧伸手搂着周氏的腰说：“姥姥，我就喜欢你！”
    赵明月看到方楚楚和周氏的关系这么亲近，心里都有点羡慕了。
    周氏直接拉着赵明月和方楚楚两个人的手道：“你们两个姥姥都喜欢，今天，我就给你们俩做主，过年春天就把婚事给办了。”
    周氏是真的急了，赵明月都30岁了，过了年都31岁了，再不结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个女人各自回头，看着他们两兄弟。
    李二狗这回学聪明了，立马举手：“姥姥，我同意。”
    他生怕举迟了又要挨骂。
    李向南则不敢造次，他看了一眼赵明月，赵明月扭头不看他，嘴里哼了一声：“哼！”
    李向南本来不敢乱表态的，赵明月的这一声“哼”给了他一股勇气：“姥姥，我也同意！”
    方楚楚倒是很淡定，赵明月就有点凌乱了。
    她没想到李向南今天勇敢了一把，真的在他姥姥的鼓励下说出了那句她期待已久的话来。她的眼睛真的湿润了，她伸手去找纸巾，李向南这回机灵了，赶紧把纸巾递给她。
    李二狗道：“姥姥，我去洗把手。”说完就往外跑。
    “姥姥，我也去一下。”方楚楚也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