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的语气里带着丝雀跃：“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你会不会做？”
何悠悠裹着毯子，盘坐在垫子上，正好面对着那轮月亮。
“不会。而且你们这里的条件有限，就算告诉你方法，也做不出来。”
“可惜了。”赵长卿握着暖宝宝，略带着些遗憾，“若是有了这个东西，行军打仗便能用得上。”
何悠悠看向他，表情严肃：“含章，我不能，也不会用我们那边的东西干涉和影响你们这里的生产力，这样对这个世界的人不公平。”
笑话，她又不是理科生工科生，去搞发明创造专业根本不对口嘛。
让她做也做不出来。
等等！
何悠悠突然愣在那里。
整个人静止了那么半分钟。
“我想到了！”
她甩开毯子，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
赵长卿不愧是从小学武，见她这么腾地一下起来，下意识地也跳起来，伸手去拉她。
屋顶虽然平缓，毕竟还是有坡度。
这个高度，一不小心滚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何悠悠两眼放光，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看得赵长卿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扑上去，两只胳膊将她圈在怀里，紧紧护住。
这样，万一站不稳，他也能借力腾挪，保何悠悠安全落地。
掀开毯子后补充来的冷空气，短暂地围攻了她一下，就迅速被赵长卿的身体隔绝开。
被圈在怀里的何悠悠，抬起脸。
她笑嘻嘻地说：“含章，我刚才想到一个主意。”
“祖宗，不管你想到了什么，能不能别吓我？”赵长卿无奈道，“咱们这是在房顶。”
“不敢当，不敢当，差辈了，你祖宗是太祖皇帝。”
“你……”
气得他用力箍了箍她的身体。
“咳咳咳！”何悠悠猛咳，“我的肺！”
她感觉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
赵长卿这才稍微撤了力气，手臂却还是圈着。
脸上有些得意：“你看，要不是我搂着你，你差点掉下去。那么高，你掉下去都没人接着。”
何悠悠一脸问号：“王爷？你莫不是吓傻了？你忘了我会消失？”
说着，何悠悠倏然间就消失了。
赵长卿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傻眼。
他愣在原地，怅然若失。
好在，过了片刻，何悠悠还是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端出了热乎乎的茶。
两人一人捧着一杯。
边暖手，边喝。
喝完了茶，赏完了月，一起出宫城，各回各家。
到家时，何悠悠下马车要走。
赵长卿从身后叫住她：“喂，你刚才说你想起了什么好主意？”
何悠悠回头一笑：“先保密，等弄成了再说。”
上元节刚过，齐王就屁颠颠地来了。
先到越王府，找了赵长卿。
“四哥，嫂子住的地方我没去过，你帮我带个路呗？”
越王赵长卿没说话，从厅里走出去。
穿过院子，再穿过花园，绕过一棵大树，到了一堵墙根下。
扯开了嗓子喊：“悠悠，悠悠！你起床了没？赵长翊来了，你见不见？”
“嗷嗷嗷——来了，来了！我刚吃完早饭，你等会儿，马上过去。”
两人隔着墙一问一答，看得齐王赵长翊咋舌不已。
“你俩……真会玩儿。”
他又扒着墙头向何悠悠的小院子里看了看。
看了一会儿，落回地面。
拍了拍手上的浮尘：“四哥啊，你就让嫂子住这么个小破院子？”
赵长卿白了他一眼。
赵长翊却是完全没有读懂他的眼神，用一种“哥，没想到你是这种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的表情，瞅了他半晌。
两人之间无言的刀光剑影没有持续多久，何悠悠就到了。
齐王带着三分心疼七分惜才之心，迎了上去。
“嫂嫂，住在这里太委屈你了。弟弟我在城外有个大庄子，可美了，过阵子到了小阳春，那时节，梨花桃花杏花次第开放，宛若人间仙境啊。嫂嫂要是喜欢，尽管过去住。”
何悠悠乐了：“你说你有庄子？”
“昂，有庄子。”
“庄子里有地吗？”
齐王不明所以：“地，那当然也是有的。有个千把亩良田，雇了些佃农种着。”
“水田，还是旱田？”
“咱这儿，那肯定是旱田。”
“好好好，什么时候去？”
一旁的赵长卿听了这话，立时急了，忙贴过来：“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要去庄子上？”
何悠悠嘿嘿一笑：“都是为了生意，去住几天就回。”
“我也去。”赵长卿接道，“反正最近府上也没什么事。”
赵长翊没想到两人都这么捧场：“去去去，都去都去。嫂嫂，你收拾收拾，带点贴身物件就行，其他的，我庄子上都有。”
何悠悠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收拾。
贴身物件，她都贴身带着呢。
不过，有一样她得带。
“王爷啊，麻烦您从您的铁器工坊里，取十套农具来，一起带过去。”
赵长翊不解：“带农具干嘛？”
“我有用场。”
“什么用场？”
“嘿嘿，去了就知道了。”
去了，赵长翊果然知道了。
他挽着袖子，抡着锄头，吭哧吭哧地在田里松土的时候，知道的。
何悠悠蹲在地头上，看着他的锄头，一下一下地往地里刨。
“王爷，你这架势不对。刚那大爷呢？大爷，麻烦您再重新给示范一下！”
立刻就从旁边走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农，手里拿着另一把锄头，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又给赵长翊示范了一遍锄头的正确使用方法。
赵长翊擦了擦额上的汗。
“嫂嫂，你干嘛非要拉着我来锄地啊？”
何悠悠从地头上站起来，捶了捶有些发麻的腿：“王爷，咱做产品，首先得对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心里有数。产品是个什么质量啊？什么性能啊？长处是什么？不足之处有哪些？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农具这种挣不了多少钱的小物件，不值当。要了解，就了解那些值钱的大物件。”
何悠悠叹了口气。
“王爷啊，咱做生意，这个国家政策和市场动向必须得熟悉啊。你知道今年朝廷的工作重点是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