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没跳进你们设的圈套里？”vladislaus收起翅膀，扭动着手腕骨慢慢逼近宁忧。
    “还是在可惜，即使是知道了我的目的，你们也无法杀死我？”vladislaus闷笑一声，轮廓在夜色里时隐时明，耳边的碎发微扬。
    宁忧耸了耸肩，目露惊讶之色，“原来你竟是已经知道了吗？所以你故意离去，等他们离开剩下我一个时，你再返回来杀我？”
    vladislaus歪了歪头，“你有些聪明，也有些手段，心计更是难得。连我忠诚的手下，都倒戈在你这边，一起来算计我。”
    宁忧伸出手指竖在唇上，眉眼弯弯，“不，你猜错了哦，vladislaus。”
    “什么？”vladislaus脚步微顿，两人离得极其近，把对方的神色尽收眼底。
    vladislaus有些疑惑，不理解他口中的猜错是什么意思。
    诺基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知道那些事情的人都早已死去。
    而知道内情的那些对他都很忠诚，更不会对诺基乱说。
    而墓斯城堡里的吸血鬼，更不会背叛他。
    所以……
    vladislaus嘴唇微勾，神色诡谲，“你不想死，所以你在拖延时间，让闻故来救你？”
    “我为什么要让他来救我？”宁忧低笑一声，“vladislaus，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吗？”
    vladislaus收敛起情绪，面色阴沉，“我说过，你和他一样是个怪物。没有谁像你们一样，无视规则秩序，成为另类的存在。”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杀了你的女儿克洛琳。因为她和狼人搞在一起，准备逃跑不说，还怀了狼人的孩子。”宁忧也不甘示弱，讥讽道。
    那段隐私的事情，对vladislaus来说，是耻辱。
    而现在，这个耻辱从宁忧嘴里说出来，让vladislaus愤怒极了。
    vladislaus龇牙咧嘴，尖锐的牙齿露出来，喉咙发出一阵咕隆声。
    双眼猛然变成深红色，灰白的翅膀也被展开朝宁忧扎去。
    “我那是为克洛琳好，一个吸血鬼就应该和吸血鬼结合。和狼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是个怪物，是个异端。”
    宁忧往地上一滚，避开vladislaus的攻击，同时取出了日蚀钩剑，浑身都带着兴奋。
    “vladislaus，今天没有其他人，我们抛弃心里的顾虑，来杀死对方吧。”宁忧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和vladislaus扭打在一起。
    灰白硕大的翅膀带动着一阵阵飓风，发丝在风声里飞扬。
    而扭打在一起的身躯专往对方的脆弱点攻击而去，拳拳到肉，两人很快就负了伤。
    脸上青红，手臂发麻，不知是谁的血，滴落在草地上。
    “砰。”
    宁忧被vladislaus抓住肩膀，往半空一丢，砸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宁忧眉头一皱，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眼里全然都是兴奋和戾气。
    vladislaus朝他逼近，右手一抓一握，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出现。
    vladislaus神情高傲，双眼满是冰寒，“宁忧，你才成为吸血鬼没多久，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将会死在我的手里。”
    vladislaus举起剑，左手从剑柄划过，“即使我才苏醒过来没多久，也没有人能杀死我。”
    宁忧抵了一下犬牙，咧嘴一笑，“是吗？很可惜你又猜错了，即使你是吸血鬼领主，是领袖。可你的手段太过于残酷，他们都想要你死。”
    vladislaus脚步微顿，面色没有情绪的起伏，“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在一天，他们就不敢搞小动作。他们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服和害怕，臣服在我的脚下。”
    被抓出来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宁忧有些惊讶。
    之前还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现在倒是这么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愈合。
    vladislaus带着危险的气息逼拢，宁忧抬起眼眸意味不明的笑，“vladislaus，今天是你死，而不是我死。”
    “什……”vladislaus还来不及说完话，身体就像是被什么给吸走一样，瞬间消失溃散。
    而vladislaus手中的那把长剑，没了东西支撑，失了平衡。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阵银光闪现在眼里。
    宁忧偏头看向悬浮在半空的生死簿和手里的笔，面色阴翳。
    vladislaus说的对，他这个才成为吸血鬼没多久的人，压根不是vladislaus这个活了两个多世纪的吸血鬼的对手。
    在短短几分的交手中，他很快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能力。
    vladislaus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和他像是在猫捉老鼠一样。
    只是vladislaus大概没想到，他不是这里的人。
    他被迫进入这个世界，手上有金手指。
    宁忧抬手把长袍上的帽子盖上，不慌不忙走近，弯腰捡起那把长剑。
    “vladislaus，这个世界拉我进来，可不是让来送死的。”
    似是低语，又似是在说给谁听。
    最终目的不明，幕后的人也没出现。
    和他们这些，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又怎么会让他出现半点意外？
    ☆
    “需要帮忙吗？”宁忧解决了vladislaus，很快就找了闻故和诺基他们。
    诺基和他有合作，而在此时，诺基和闻故联手，正在屠杀对vladislaus忠诚的吸血鬼。
    “诺基，等主人回来，你完蛋了。”红色卷发的吸血鬼坐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根长长的木椿钉。
    他的面色惨白而扭曲，浑身都在痛得发抖，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宁忧，你来啦。”索尔雷怖带着愉悦的神情走来，敞开的胸膛上是干涸的血渍。
    闻故扭头看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淡声道：“没受伤吧？我闻到了vladislaus的气息，还有血的味道。”
    宁忧冲他们点头，算是回应了问话。
    朝诺基走近，“他活了多久？”
    诺基站起身，满手都是殷红的血，还拿着一根木椿钉，“一个多世纪，比我的时间久。”
    目光扫过皱在一起的脸，宁忧点头，云淡风轻道：“我杀了vladislaus，但我没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宁忧撩起长袍半蹲在吸血鬼面前，伸手捏住下巴翻看咬在哪边合适，“所以我决定，我要在他身上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诺基眼瞳微微瞪大，手指骤然蜷缩在一起，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能获取到临死前的信息？”
    “那你为什么不对vladislaus出手？他的记忆有两个多世纪，你想知道的都能知道。”诺基眉头一皱，问道。
    尖牙露出，眼瞳变成猩红色，宁忧微微偏头，面色怪异，“我和vladislaus交过手，但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用了其他方法杀死了他。”
    是死。
    而不是还有机会苏醒过来。
    死，成为了灰烬，成为了虚无，再无复生的可能。
    诺基盯着那张平静的脸，眼里的红色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和思绪。
    诺基不禁后退一步，宁忧此时的表现才应该是他真实的一面。
    而不是平时看起来不着调，懒散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诺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别处，“我去和其他人说说话，你先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宁忧。”诺基离开，眼看宁忧就要准备下手，闻故叫住他。
    宁忧动作微滞了一下，没理会闻故的叫喊。
    偏头一口咬在吸血鬼脖侧，牙齿进入血肉的声音在夜色里极其清醒，粘稠的殷红色汩汩而冒。
    宁忧轻阖眼帘，脑袋里出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改造，虐待，暴晒，但凡是该有的弱点，经过周而复始的改造，弱点被强化。
    战火纷飞，鹅毛大雪凝结，鲜血洒遍每一个角落，世界一片血色。
    身体不受控制颤栗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体里开始流窜。
    宁忧眉头紧蹙，不由自主闷哼了一声。
    “宁忧。”一双苍白的手搭在肩上，闻故弯着腰，双眼盯着他的侧脸，“够了。”
    气氛有些凝滞，索尔雷怖看向两人，默默远离了几步距离。
    宁忧松开牙齿，坐在原地的吸血鬼正在抽搐着死去。
    皮肤迅速干瘪，头发失去光泽变成稻草一般，很快就成为了一具枯尸。
    宁忧偏头看向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拍开，站起身来面向闻故，“你知道他知道那些事情，所以你刚刚在阻止我？”
    闻故后退一步，黑色里的面容模糊不清，嗓音轻到风吹就散，“是。”
    “你怕我知道你那段不堪的过去，所以你才阻止我，为什么呢？”声音有些冷，面色冷凝。
    宁忧嘴唇勾起一抹淡笑，“原来你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吗？闻故。”
    闻故垂眸，看不清眼底里的情绪，垂落的手指微微蜷在一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那枚长寿花的胸针，为什么能伤到你。”宁忧朝闻故逼近，“亦或者，为什么能杀死你？”
    一个永生者，他的弱点居然是一枚小小的、丝毫不起眼的胸针。
    而这枚胸针，却是闻故亲手交到宁忧手上的。
    闻故舔了一下牙齿，低笑了一声，抬眸直视那双冷沉的眸子，“宝贝，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宁忧没有反驳，锲而不舍的追问，“闻故，回答我，为什么小小的一枚胸针，能够伤到你？”
    薄唇轻抿透着一丝冷峻，闻故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因为那枚胸针是专门为我打造出来的，能抑制我能力的东西。”
    “所以，我才会毁掉了那里。”闻故眉眼微弯，似乎在笑，“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透着凉意的胸针摩擦着掌心，宁忧抓过他的手，把胸针放进去，“我想，我能杀了vladislaus，也能杀了你。”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身形被长袍遮盖，露出一张满是血的下巴，面色平淡。
    闻故保持着姿势没动，忽而就笑了起来。
    那笑如同那场烧不尽的大火，在雪色里绽放。
    浓黑的夜色都仿佛温暖了许多，嗓音轻柔，“那么，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