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宁忧眉梢微挑，“仇人？怎么会是仇人呢？”
    “毕竟我是个人族，被吸血鬼咬了后发生变异成为吸血鬼。虽然要忍受黑暗，可我可以活几个世纪，这难道不好吗？”
    眼里满是促狭的神色，可惜诺基只听到了一些贪婪的言论，没有看到眼底里的幽光。
    诺基冷笑一声，抬手掐住他的脖子，“人族向来贪婪，即使是与黑暗为伴，成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心甘情愿。”
    宁忧不为所动，好似感受不到那只手一样，“诺基，那么你呢？”
    嗓音低缓而轻柔，带着一丝诱惑人心的意味，“vladislaus把你变成吸血鬼，杀了你的父母，毁掉了你幸福的家园。vladislaus是你的仇人，那么你想杀了他吗？”
    双眼猛地一寒，脖子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轻微地咔嚓声清晰无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闻故告诉你的？”
    眼前这人才来到墓斯，对过去的事情都不知道。
    只有闻故活了一个世纪的吸血鬼，会知道那些过去，告诉宁忧这些事情。
    宁忧能知道那些，这就说的通了。
    “怎么？你如今都在vladislaus的手里，你能杀掉他吗？”诺基的眼神带着嘲讽，松开了脖子上的手。
    “能不能杀他，这就要看诺基阁下怎么做了。”宁忧扭了一下脖子，咔嚓一声响。
    诺基瞥了他一眼，转而坐到先前的位置上，言语间带着试探，“宁忧阁下的脖子，似乎不太好？”
    “没办法，毕竟在没有成为吸血鬼之前，我总是被吸血。”宁忧摸了摸脖子，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估计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吧。”
    诺基冷笑一声，“宁忧阁下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就是，又何必遮遮掩掩？”
    “你想杀vladislaus，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次。”宁忧正色起来，眉眼冷峻，“vladislaus杀了你的家人，而他也威胁我，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眸光微顿，诺基垂眸，“vladislaus是我的主人，宁忧阁下是不是找错了人？”
    “当真是如同你说的这样的吗？约翰逊.诺基。”宁忧直视诺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反叛之心，难道你就没有想杀vladislaus的心？”
    诺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谋划更多的筹码以及福利。
    作为合作者，宁忧向来都有耐心，“说说看，你所担忧的问题是什么？”
    宁忧喊出约翰逊.诺基时，就在无声无息之间加重了诺基心里的仇恨。
    vladislaus作为一个刽子手，毁掉了美好的家园，杀掉了父母。
    诺基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没有想杀vladislaus的心？
    诺基沉默了半晌，才提出了自己想要的，“我可以和你合作杀掉vladislaus，但在这期间你必须配合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配合你。”
    “还有一点，作为合作者，你不能出卖我。即使是你被vladislaus抓住了什么把柄，即使是你面临死亡。”
    他蛰伏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个意外打破他的计划。
    他势必要杀了vladislaus，才能为他、为他的家人报仇。
    宁忧伸出右手，眼里含着柔意，“那么，诺基阁下，合作愉快。”
    诺基握住与他相握在一起，眼里全是杀意和孤注一掷，“合作愉快。”
    ☆
    “怎么样？谈好了吗？”宁忧刚出现在人前，闻故和索尔雷怖拥过去迫不及待问道。
    宁忧躲在阴凉处，双目扫向周围，压低嗓音，“谈好了，真正实践起来怕是有些难。”
    闻故眉头轻蹙，不是很明白，既然都达成了协议，诺基也具备这个资格。
    为什么会说实践起来很难？
    “这话怎么说？”不懂就问，或许能按照思路给出有用的提醒。
    宁忧摇头叹气，“诺基虽然看起来很是镇定，也对vladislaus很仇视，恨不得杀了vladislaus。”
    “但是……”宁忧目露一丝惋惜之色，“可惜诺基太恐惧vladislaus了，有些畏惧，计划难以实施。”
    别看诺基表面上镇定不已，如果他真对vladislaus恨之入骨，不会蛰伏这么久。
    之所以会蛰伏这么久，第一是没机会，第二就是诺基太恐惧vladislaus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合作，有些不太顺利。
    索尔雷怖摸着下巴思索起来，那些人类似乎是太累，此起彼伏的鼾声响在耳朵里。
    平添了几分心烦意乱的滋味。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合作。”索尔雷怖愤愤不平，“和他合作有什么用？还会有一丝束缚钳制着你。”
    闻故心中一动，“不知道vladislaus在做什么？等他追上我们，日日夜夜看着仇人，诺基就不会犹豫不决了。”
    正是因为有恐惧，所以在下手时才会狠辣无情。
    宁忧恹恹点头，“先观察一点时间吧，我是觉得和诺基合作。在去往永恒之都的路上，起码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闻故仰头看了一眼日头，话语里不自觉担忧起来，“太阳越来越大了，你先去休息吧。”
    宁忧望着那洒落而下的金光，心里戾气横生，连带着脸色也难看起来，“嗯。”
    诺基说的没错，闻故是他的仇人。
    只是很可惜，闻故是永生者，杀不死。
    vladislaus说他能杀死闻故，怕也是在说大话。
    如果烧掉那本生死簿，里面的名字都会化为灰烬。
    名字消失，是不是也代表着出现在生死簿上名字的那些人，都会死？
    宁忧被这突然萌生的想法给愣了神，眸底都是幽色。
    “你在想什么？”闻故贴近宁忧，呼吸洒在耳侧，湖泊蓝的眸子盯着他。
    宁忧回过神来，冲他灿然一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我走到穷途末路时，就拉着这个世界为我陪葬。”
    毕竟，是这个世界先对他无礼的，不是吗？
    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有这该死的、变异的身体。
    闻故被那笑恍动了心神，嘴唇微弯，冷硬的面容带着笑，色如春晓。
    “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闻故直起腰背，淡然道：“但我觉得，按照你的手段和脾性，应该不会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双手搭在肩膀上，推着人往破屋里走去，“先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去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