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娘家
作者:一张小薄饼   放开我,你这个粗糙的女人!最新章节     
    陈招娣一点也不想回娘家。
    每年她都只在大年初二回去一次,自那之后的一整年都不会回去。
    呵!
    回去又有什么用?
    嫌她这、嫌她那的,她和陈文砚大初二的回去,屁股没坐热不就让人家撵出去。
    当她是真没脸吗?
    还上赶着过去热脸贴冷屁股。
    不去!绝对不去!
    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当她从茅房回来,看到院子里只有一个篮筐时,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苏木一边拔瓜子,一边眺望着窗户外面。
    话说这刘招娣在那干什么呢?
    菜篮子烫手还是咋滴,一会儿拿一会儿不拿的。
    “哎呦,可算拿走了,我都替她累得慌!”
    陈文止吃着手中的瓜子仁,抬头刮一眼苏木,“要不你去村口吧。”
    苏木刚开始没明白啥意思呢,平白无故的让她去村口干啥。
    后来才反应过来,是说她和大爷大妈们一样好信儿啊。
    嘿!
    把他厉害完了!
    真当她是脾气好的啊!
    苏木大力地捏着手中的瓜子,待果皮涨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
    手捻起瓜子仁,把它推向陈文止的口中。
    随着白色的果肉一点点没入,苏木手指也终于贴上水润、柔软的唇。
    陈文止根本没料到苏木会来这么一出,呆愣愣地看着她,身体都是僵直的。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的指腹在他唇上游移着。
    不仅如此,她的目光也同样,肆意在他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唇上。
    那眼神无比摄人,幽深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炙热的欲念。
    陈文止被烫得一抖,眼里也逐渐浮起水雾。
    又来了,每次苏木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都让他既羞涩又兴奋,身体也跟着敏感到颤抖。
    每每这样他都觉得羞到不行,继而和苏木求饶。
    苏木看着陈文止浓密的眉毛微蹙,眼尾逐渐变红,是他快要动情的样子没错了。
    往常这样,他都会用眼神和自己讨饶。
    哦,今天也是,只她转移了视线,假装看不见。
    她很想看,要是自己再过分些,陈文止会怎么样?
    拇指略施力气,按住他的下唇肆虐着,直到抖动的唇畔微启,手指长驱直入……
    终于,可怜见的受不住,嘤咛了一声:“苏木……”
    看吧,又来讨饶了。
    陈文止眼神迷离,眼里闪烁着泪花,似乎随时要流淌下来。
    鼻尖也红红的,叫她的名字时带着浓重鼻音,真是好不可怜呢。
    苏木将还在颤抖的人拉进怀中,顺了顺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下巴枕在陈文止的脑顶,苏木有些生无可恋地想着。
    她啥时候能吃上‘猪肉’啊!
    馋死她了!
    -
    刘招娣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刘家门口。
    望着小山村最破的一间房,长叹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
    屋里,刘母正和儿子吃早饭呢。
    刘招娣把篮筐放在厨房,对着西间平淡地道了句,“妈,我回来了。”
    刘母听见声音立即下地,“回来?哪个回来了?”
    撩开门帘,刘母发现是老四回来,翻个白眼,有些不屑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大姐呢。”
    刘招娣没吭声,大姐是她们家四个女娃中嫁得最好的,她男人是隔壁镇里的屠户,这年头的屠夫可是肥差事,经常往家中拿些个好东西。
    有吃不过来,怕留坏了的,大姐也会拿到娘家来分享。
    可时间一长,就像她应该似的,她不拿来,刘母还会上门去要。
    一来二去的,姐夫终于生气,还发话大姐不许回娘家。
    刘母一眼瞄见刘招娣脚边的篮筐,“哎呦,行啊,你们老陈家这是过好了,不穷啦。”
    见有东西送来,刘母的脸色也变好些,和刘招娣笑道:“进屋坐吧。”
    刘招娣闷着头跟进去。
    炕上,弟弟可心正坐在炕桌旁吃饭呢,明明知道有人来,也头不抬眼不睁的,似乎这个姐姐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刘母继续坐回炕上,拿起碗里的野菜饼子啃。
    一口饼子她咀嚼了良久,没有别的菜就着吃,她只能靠凉水往下漱,下咽的时候大脖筋都跟着鼓起。可见有多干硬。
    刘招娣看得揪心,纵然母亲对她再不好,她也看不得这样的画面。
    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把桌边的小盆往可心跟前推了推,“大儿子,把剩下的白米饭都吃了。”
    刘可心也真听话,直接用饭勺把剩下的米饭刮干净,全部倒在自己碗里。
    刘招娣嗤笑,这个家一如既往,还是那样。
    从刘可心长牙能吃饭起,他从小吃得就是白米饭,顿顿不落下。
    她们家本来就穷,因为这样变得更加穷。
    穷到连她们四姐妹的饭都吃不上溜了。
    一天只有一顿饭,还不让她们吃饱,若是不干活还好也不至于饿得快,但母亲说,不干活的话连这一顿也没有。
    没办法,她们只能饥肠辘辘地干活。
    有野菜时还好,大姐能给她们清水煮野菜团子吃。
    可冬天就不行了,地里光秃一片,啥也没有。
    饿极了也只能用水充饥。
    但水终究是水,一泡尿之后,会变得更饿。
    刘招娣眼里含着委屈,她第一次质问母亲,“妈,不觉得你很偏心吗?”
    刘母一下子火了,“我偏心啥,是不是想像你二姐一样,再也回不到这个家了!”
    刘母最会戳这几个女儿的软肋,只要用‘不让回家’这个词威胁,她们一准老实。
    毕竟娘家永远是她们吵架后的退路,谁敢真不回?
    除老二外哪个不是这样,一这么说立马瘪茄子。
    以往刘招娣也真就不敢再说,可今天不知怎地,她也上来倔劲了。
    “不让回我也要说,你瞅瞅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就为了你儿子吃好,从没让我们姐几个吃饱过!”刘招娣大吼着,像是发泄着从小到大积攒的委屈。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生出来时还没耗子大呢,你爸都要把你扔出去了,还不是我给你求情才留下的。”
    “还有,家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短你吃了,吃不饱你能长这么大?”
    “还你弟吃得好,他是我拿命换回来的,以后能养我老,你能吗?”
    “还不是泼出去的水……”
    刘母站到炕上,双手叉腰,骂声就没停止过。
    刘招娣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