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最后一批杏脯
作者:一张小薄饼   放开我,你这个粗糙的女人!最新章节     
    有关于那晚发生的一切,陈文止没有问过苏木一嘴。
    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相信,苏木和家里人都能很好地解决此事,并且还是给双方都留有颜面的那种。
    陈文止最近很苦恼。
    自从手受伤后,他这些天什么事都没做过。
    就连喝水和吃饭之类的,苏木都亲力亲为。
    一想到饭桌上,装作没看见,却按耐不住好奇偷窥他俩的家人们,陈文止的脸又不争气地红起来。
    苏木真的是太夸张了!
    夸张到连刷牙、洗脸、洗脚这些,都由她帮着完成。
    陈文止几次都要拒绝,可苏木力气实在大,每每都直接按住他,任其‘动手动脚’。
    太难为情了。
    她就差上厕所也要帮忙了…
    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一周,受伤的地方均已结痂,有些小的逐渐脱落,露出里面新长出的粉色皮肉。
    有了新生,就不必涂药了。
    说到涂药,陈文止每次也很煎熬。
    上药时的刺痛感,他可以咬牙忍受。
    可苏木总是低下头,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吹着伤口,期间也会无数次问他是否疼痛。
    她用温柔又带着紧张的神情凝视他。
    让他的脸总是红了又红,都快被自己烧死了!
    更难为情了……
    这一周,田地里也有很大的进展,大山村的水稻秧苗终于全部插完。
    大队长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来缓解最近辛苦劳作带来的乏力。
    这天,正好阳光很烈,是个顶好的天气。
    苏木组织柱子两兄弟还有苏阿婆,一起在院子里做杏脯。
    这是山里最后一批大黄杏,之前苏木她们也做了一批,晾晒后,现已经放在阴凉的地方储存起来了。
    苏木按照之前的成果数量计算下,这批做完后,还有能再增加两千斤杏脯。
    制作完成的杏脯很占分量,一饭碗多的量就有一斤了。
    因此,别看是几千斤的量,实际上也只有十多袋子而已。
    况且,这种果脯类的东西卖不上价,黑市里苏木都是按照以前说的,两毛钱定价的。
    这个价位还要去除七分钱的白糖成本,每斤净赚大概是一毛三分钱。
    苏木现在的所有存货大概是三千斤,所有都卖掉差不多能进账不到四百块的样子。
    这些钱,说多吧,也不算多。
    因为这是苏木和柱子兄弟还有陈文止,再加上偶尔来帮忙的苏阿婆,一共是五个人努力才换来的呢。
    这么多人跟着忙前忙后的,确实算不了多。
    可你说少吧,也不对。
    因为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人,一天挣够十个工分,按照大山村往年的分红也才赚一块钱。
    一个成年的男劳动力,去除冬季几乎不上工的那几个月,一年也就能赚上二百多块而已。
    这样一对比下来,杏脯的进项也算不少了。
    况且,原材料还是免费的,这份钱和天上掉下来的没什么区别。
    用苏木的话说,有钱不赚是傻子!
    苏家的院门是比较高大的那种,门的木板钉得也很密实,外面经过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大家也能放开手脚在院子里施展了。
    苏家院中,此刻被遭劲地皮儿片儿的。(东北话,乱七八糟的意思。)
    地上有因为不注意被人碾烂的杏肉,也有数以堆计的杏核。
    厨房里,苏阿婆站在锅灶前,用铲子轻轻地扒拉着锅里的杏肉,直至变成有些透亮,才捞出放到外面的大塑料上晾晒。
    苏木和柱子兄弟在院子里给大黄杏做‘分尸’工程,三人忙得是热火朝天。
    只有陈文止,独自一人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每一个忙碌的人。
    他心想,就算给杏子拨核这种,手指稍微用力气的活做不了,但总能代替阿婆帮忙熬煮吧。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跟着苏木忙活大半日,他看着心里特不落忍。
    可阿婆却不由分说,让他必须坐在一旁休息,什么也不用干。
    唉……
    阿婆的话,他哪里敢不听。
    阿婆可是拿着烧火棍说的……
    他明白,阿婆也是心疼他的手。
    那天晚上,王氏吼那么大声,阿婆也听见了,只不过没出来,怕更加添乱罢了。
    她和自己一样,相信着苏木和他的家人们能很好地解决。
    几人忙活大半天,终于把大部分杏肉都制成杏脯。
    现全部铺放在大张的塑料上面晾晒呢。
    像这种艳阳高照的天,只需要十来天的时间,便能彻底晒干了。
    苏木把最后一大盆杏肉,倒进滚水锅里。
    其余的就得阿婆来了,经由陈文止的指点,再加上阿婆的接受能力快。
    仅仅是第二锅时,阿婆便已掌握好火候的技巧。
    现下最后一锅,阿婆自己看着火就可以了。
    苏木在这里帮不上忙,阿婆也不让她添火,她只能出去喽。
    站在房门口,揉了揉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从而导致有些酸疼的肩膀。
    视线流转到院中坐着小凳子的男人身上。
    他眉宇间忧愁之色很浓,微微皱起的双眉下,一双清澈眼眸不似早上那般光彩,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苏木眉毛一挑,收回肩膀上的手,抱了一大把什么东西走过去。
    嘴里还吆喝着,“你们俩也过来玩会儿游戏啊,放松一下。”
    苏木这话是和柱子两兄弟说的。
    说完,她继续走到陈文止跟前,“来一起玩游戏吧。”
    陈文止:“?”
    他还沉浸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的情绪里呢。
    苏木却突然出现,还两手捧着一大把杏核。
    若是说杏核能玩的游戏,他只知道一个,“是要玩弹杏核吗?”
    尽管知道,他看向苏木的眼神里也带着疑惑。
    苏木确定要在她累了大半日后,还玩这个游戏吗?会不会更累?
    “就是这个,你玩过?”
    苏木把杏核平均分成四份,给陈文止一份,其他两份递给走过来的柱子兄弟。
    “我…没有。”
    陈文止当然没有玩过,因为身体原因他从小没有朋友,更不可能玩到小朋友们之间的游戏。
    他能知道这个,还是在院门口坐着时,无意间看见李鸣和几个小伙伴们一起玩呢。
    陈文止观看一会儿,也产生一丝向往。
    于是,那天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示他也想参与。
    可是李鸣却带着其他伙伴们跑远了。
    那之后,陈文止再也没有主动和小朋友们说过话,只是静静地观看他们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