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路坎坷
作者:费娘子   两朝帝王的宠妃最新章节     
    (一)
    费真和孟平川,在书信往来中,感情越来越深,一年匆匆而过,次年正月,孟平川的长子孟景,呱呱坠地,孟府一片欢腾。
    这一年,费真15岁,夏天,孟之识在灌口韦诚的农庄,听到孟平川大婚,而且已生育一子的消息,为女儿心痛了好一阵子。
    自从前年,孟公一子冒雪深夜造访,他方知爱女与孟公子的感情,费之识经历过家世的兴盛衰落,把名望和财富视如粪土,他希望儿女亲家,皆是平凡世家,能在这乱世中,苟且活命,繁衍生息就行。
    费真的二哥费加,年方17岁,与灌口商户吕氏结亲,当年二月,已经完婚。
    于是,费氏夫妇商议,与费真另觅姻缘,待她稍长,成婚不迟。
    费之识放出话,“小女及笄,欲结姻亲。”
    一时间,慕名而来的才子名儒,踏破门石。
    费真“养在深闺”,不谙世事,出于好奇,问奶妈吴娘,方知父母在为她选夫婿。
    她惊慌失措,哭倒在娘亲面前:“娘亲,女儿还小,不想嫁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亦然。”费夫人无尽怜爱,抚摸着怀中的女儿。
    “娘亲,即便要嫁,为何不让女儿自己选?”费真撒娇道。
    “为娘允了,真儿,你可在帘里偷看,提亲之人,你中意的,娘会遂你的愿。”费夫人道。
    “女儿说的不是他们,女儿说的是……”费真欲言又止:“女儿讲的是平川哥哥……”
    (二)
    “傻孩子,你忘了我们怎么来的?”碰巧,费之识在门外,听见娘俩的对话,便进屋劝导女儿:
    “如今世道不平,武夫当道,只知砍砍杀杀,今天杀了皇帝自己做,明天被人杀了,宝座异主,自己的近亲惨遭屠戮,还不如隐居山林,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方可保住性命,也不知这乱世,何时是个头啊?”
    “爹娘知道你的心事,你与孟公子青梅竹马,但是他的父亲是一介武夫,带兵征战多年,做了一个西川节度使,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这人野心不小,我在这山野,也能嗅到他想称帝的雄心。”
    “他与东川节度使董璋一向不和,明争暗斗,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曾听说,他们双方眼馋对方的地盘,暗中使坏,董璋让东川的盐贩把盐大量运往西川,赚西川的钱,而西川孟之祥则在汉州设卡,对东川来的盐贩课以重税。”
    “他们这样勾心斗角,却能弃前嫌,结为儿女亲家,说明孟之祥此人,野心很大。”
    “再说,孟平川若真心疼你,就不会答应他的父亲,让你当偏房,一辈子被正室压着,被辱事小,说不定有性命之忧啊。”
    父亲说得不无道理,真儿回到闺房,柔肠寸断,“他若真喜欢我,怎会这么快就生下孩子?”
    (三)
    辗转反侧后,她决定斩断情缘,便给孟平川寄书一封:
    奴家垂髫时,见君在韦户。
    两小无猜疑,嬉戏月城湖。
    幼小识琴书,高山流水处。
    愚妹清且纯,川哥时时护。
    年年来相见,日日拒归途。
    光阴无留意,豆蔻二月初。
    二王殿前誓,此生不相负。
    别后一年余,誓在少锦书。
    君已为人夫,妾亦为人妇。
    从此灭前痴,情浅薄如雾!
    信托鸿雁,费真绝了心。时日过了九月,已是仲秋,山里如冬天般寒冷。
    这一日,费真一家吃过晚饭,在堂前围着火炉嬉戏。
    长工阿山进屋说有公子造访,原以为是求亲的,费之识一边吩咐家眷回避,一边与阿山去门口迎客。
    来人竟是孟平川主仆。
    “伯父安好?”孟平川揖道。
    “托公子福,无病无灾。”费公回道:“不知公子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看见费父疏离的眼神,平川顿了顿:“伯父大人,能否允小侄,进屋再叙?”
    “贤侄是贵客,本应相邀寒舍,无奈家有尚未出阁小女,怕坏了名声。”费之识拱手道:“还望公子体谅。”
    “大人,您太不讲道义了吧?”平川身后的小六子,在旁插话:“如此冷的天,大人是想冻死我家公子吗?”
    “小六子,不得放肆。”平川阻止道。
    (四)
    “多谢小哥的提醒,公子贵体,在老身这里,冻着饿着,在下不忍于心。”费之识道,他回头吩咐阿山,带孟公子到陆二家暂住一晚,明日自行方便。
    “伯父,小侄斗胆,有事请教。”孟平川跪倒在屋檐下。
    “使不得。”费之识上前,乘势托起孟公子:“公子有甚吩咐,但说无妨,何用请教二字。”
    “伯父,我们分别一年有余,往日和今日,伯父待小侄判若两人,不知小侄何处唐突,引伯父生怨?”平川问道。
    “贤侄,在下无怨。”费之识摇头说:“尔等显赫世家,我等寻常百姓,以前不知深浅,高攀阁下,虽在韦庄相见甚欢,但终究你我天壤之别,无法长久。”
    “小侄懂了,伯父是在怪小侄娶了董氏,此非小侄本意,小侄抗争过,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侄是生在孟府,被迫承担孟氏之责,小侄也有万千怨言,又能奈何。”平川言语恳切。
    “我十岁认识真妹妹,至今九年有余,我们俩心相印,望伯父体察。”平川说到动情处,眼角也湿润了。
    “既然你俩心心相印,你却纳别人为妻,生下了儿子,此话甚谬,再说,真儿又算你什么呢?”费之识怒道。
    (五)
    “伯父,家母已应允我和真儿的婚事,一切婚嫁礼仪如正室,待真儿进府,别院居住,绝不敢亏待,小侄指天发誓,再不纳妾,此生独爱真儿。”
    “公子还年少,一生太长,未发生的事,变数太多,老生都不敢言。”费之识话未说完,只听“唰”的一声,公子抽出腰间佩剑,倏然飞向头颅,割下一缕青丝,双手捧上。
    “小侄明誓,如违誓言,必如手中青丝。”孟公子跪在地上,两指指天,言道。
    费之识吓得后退两步,“贤子呀,莫要如此,你已娶妻生子,真儿不会嫁给你做小的。”
    “小侄此心,日月可鉴,望伯父成全。”公子再次拜倒在地。
    “唉!”费之识长叹一声:“请公子见谅,今夜移步陆二家,带老生与拙荆商议后,回话如何?”
    “谢伯父成全。”公子两拜后,牵马随阿山去了。
    费之识回转内室,见费真正在房间,陪着娘亲说话。
    “爹爹,何人深夜来访?”费真问。
    “真儿,一投亲之人,走错了门庭,你快些回房睡觉,爹也乏了。”
    “爹娘早些安歇,真儿告退。”费真收敛好奇心,回房就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