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噗！”
    主席一进门，就看到宋南捂住嘴唇躬身坐在床上，丝丝血液自白皙的指缝流下，一滴一滴溅在暖黄的被褥上。
    他瞳孔微缩，顾不得刚换好的毛绒地毯，快步上前，小心翼翼顺抚他隐隐颤抖的脊背。
    “怎么样？”
    宋南虚弱地抬起头来，蓝眸沁上水色，泛着涟漪，眼角像是被折磨的不轻清一样染上绯红，黑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划过脸颊，落在殷红的唇边，整个人恹恹的，带着病态的柔弱感。
    他轻轻喘息，歇缓片刻后，温和笑道：“我没事，主席。”
    主席眉头紧蹙，抬手贴上他的额头。
    冰凉与温热相触，激得宋南不自觉颤了颤。
    “做噩梦了？”主席收回手，感受到指节上的湿濡，顿了下，偏头从床头柜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替他擦拭额间的冷汗和嘴角的血痕。
    宋南垂眸，朝他腼腆地笑了笑：“嗯……”
    主席无奈，扫到他汗湿的发丝，端起旁边事先准备好的茶壶，倒出一杯温热的水：“喝点水。你受到惊吓，身上衣服湿了……要不要去泡个澡？”
    宋南呆呆抬头，茫然地歪歪脑袋：“啊？”
    主席金眸微弯，眸中带着淡淡笑意，再次柔声询问：“要不要去泡个澡？”
    他伸手按上他泛着红晕的脸颊，暧昧地轻抚他的眼角，声音却冷冷清清，不带任何情绪：“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被子也脏了，需要换。南南先去泡个澡，等我打理完房间再抱你出来，好不好？”
    宋南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乖巧点头：“好。”
    主席手指逐渐后移，握住他的后脖颈：“真乖~”
    宋南汗毛战栗，微微瞪大眼，察觉到这个动作的危险性，正欲不动声色挪动，就见他的手迅速往下移动，揽住他的腰，单手把他从被褥中抽出，抱着走向洗浴室。
    ————
    宋南坐在洗漱台上，撑着下巴看主席忙前忙后。
    只见主席挽起工整的白色衣袖，将袖口翻折，折到小臂中段，露出白玉一样的手来，而后伸手，一手按住水阀开关，一手插入水中，波动水面，调节水温。
    片刻，他起身，一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手指，一边走到他面前，淡淡开口：“好了，水温是你平时能接受的温度。”
    宋南点点头，继续紧紧盯着他，随后，看到他抬手开始解着他睡衣的扣子，不由惊恐瞪大眼，握住他的手腕，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主席金眸微眯，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语气中带了些许笑意，轻声回应：“当然由你自己来了，我可没有看别人身体的癖好。”
    宋南指尖一颤，羞报地垂下脑袋，露出绯红的耳尖。
    主席嘴角微勾，揉揉他的脑袋：“害羞了？”
    宋南抿紧下唇，眼眸羞愤地蒙着一层泪光，闷闷地应了一声。
    主席无奈，走到一旁把其他东西摆放好，而后打开浴室门：“我去整理床铺，有什么东西拿不到就喊我的名字，不要像以前一样逞强，脚滑摔倒了。”
    宋南瞳孔微缩，脸色愈发的红了。
    主席低笑一声，走出浴室，并未把门关上，而是留出一条缝，以便听到他呼喊的声音。
    宋南见到门后的身影愈来愈远，不由暗自松口气，抓住洗漱台边缘小心翼翼踩在地上，一边解开睡衣上的扣子，一边偏头望向上方。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戴着面具的红袍少年飘在半空，听到他的话，抬起双手扶住后脑勺，好奇询问：“不能看吗？”
    宋南语塞，低垂脑袋缓缓舒出一口气，告诫自己身体弱，不要有太大情绪波动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同他微微一笑：“那也没有。你想看就看吧。”
    他说着，毫无芥蒂地脱下睡衣、睡裤，放到箩筐中，走到浴缸前，抬腿迈入，又坐下。
    “哗~”
    透明的水沿着浴缸边缘溢出，洒在纯白的瓷砖上。
    宋南喟叹一声，懒懒倚靠在浴缸壁上，感受着温和适中的水蔓延至全身，逐渐放松下来。
    少年飘到他身边，凝视水下苍白，透着病态的瘦弱身体，疑惑地歪歪脑袋。
    宋南挑眉，屈腿遮掩：“怎么了？”
    少年缓缓凑近，伸手捏住面具，移开些许，露出耸动的鼻尖，茫然开口：“为什么你能看见我？而且，身上还一直有一股香味……”
    他喉头滚动，默默咽了口唾沫，张口，小巧尖锐的犬齿探出，涎水也渐渐流下，似乎很想要咬些什么。
    宋南双眼微眯，笑容和煦：“牙齿痒的话，我建议你去买点磨牙棒。”
    少年闻言，收起犬齿，没好气地撇撇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门外还有个难缠的家伙，在没有解决掉隐患前，我是不会对猎物出手的。”
    宋南微微一笑，姿态更为放松：“谢谢你~当然，最感谢我的主席大人~”
    少年戴回面具，盘腿倒坐在半空，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落下，铺洒在水面上：“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能看见我呢。”
    宋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乜眼询问：“别人不能看见你吗？”
    少年摇摇头：“当然不行。我可是鬼怪，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宋南睁开眼，凝视他那双蓝色的竖瞳，认同地点点头：“确实不像人。那你是怎么出现的？”
    少年顿了顿，捋捋下巴：“信仰。有人相信我的存在，所以我就出现了。”
    “不过我现在力量弱，还没法在人面前显现，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看见我的？”他眼中满是探究，恨不得剖开他的脑子看看，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宋南挑眉，佯装陷入思索，片刻才开口回应：“可能……我要死了吧。”
    “啊？”少年呆愣，仔细观察他的身体，“怎么会？虽然你的气息很虚弱，但一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维持你的命，怎么会死？”
    宋南歪歪脑袋：“可是，你一开始也看到了，我连睡觉都会虚弱的吐血，被吓一跳也会，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啊。”
    少年顿住，对他的话无法反驳：“这就奇怪了……”
    他苦恼地飘来飘去，最后揉乱头发，干脆放弃挣扎：“算了，既然你能看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的老大，保护你的安全好了！”
    “代价嘛……”少年视线定格在宋南美艳的脸上，片刻，灿烂笑道，“哈哈，我想到了！代价就是——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