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宇直接没有去市场。
    他已经放弃摆摊帮人炼魔这行当了，太被动了，长远来看，必须加入炼魔师协会，才能安心赚到这份钱。
    而莫婷玉在这天到了不二城。
    陈宇一出现在金镶玉，她便把一套通黑的礼仪袍放在桌上：“穿上，免得引人注目。”
    他看了看那套衣服，很想拒绝与代理人会面的请求。
    实在没有办法，没有莫婷玉，他不能让香庭帮忙拍卖，莫婷玉没有这个代理人，他们两人都无法玩不二城的游戏。
    这个游戏由始至终都是有钱人和强势人士参与的，没有人脉，不可能跨越这些阶级鸿沟。
    这个代理人的请求不算过分。
    “好吧。”
    陈宇接过衣服，套上后又带上了面纱，城市因为宗教信仰，城内有所谓的面纱党，大街小巷能看到带着面纱的人，这种打扮不算突出。
    莫婷玉也换上了一套黑袍，只不过她显得更加玲珑多姿。
    两人出了门，开始飞速在狭小的街道上穿梭，繁忙的街道人来人往，他们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不断拐入各个不同的死角。
    走在前面的莫婷玉，突然翻过一栋建筑的一楼窗口，陈宇迟疑了一下，啧了一声，跟着翻了过去，随后两人又从二楼突然跳下。
    陈宇也跟着跳下去，心想楼都跳了，待会不会要跳水吧。
    莫婷玉的身手非常好，他还以为她是无职者，这样看，她至少拥有初级战士的体格。
    有些地方他们很引人注目，但因为速度像是竞走，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不断翻转腾挪，甚至穿过了别人家的客厅，来到一个黑乎乎的六层小楼的天台后，下楼梯到达302，敲门，一个高高的秃头男人开了门。
    他谨慎地观察后面的动静，看到陈宇后，眼睛闪了一下，示意两人快步进来。
    说真的，过来的过程太复杂，陈宇觉得他无法原路返回了。
    想想莫婷玉还挺厉害的，至少她的方向感挺逆天的。
    门后只有不到20平米的空间，堆满了书，一张很大书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壁炉已经点着，显然这是一个小型办公室。
    男人戴上眼镜，打量着陈宇，随后微笑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安仁，请问怎么称呼呢？”
    陈宇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莫婷玉，叹气说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安仁笑了笑，语气加重地说道：“放心吧，我是一个律师，我打死也不会将你的名字泄露出去的，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陈宇觉得陈宇这个名字没什么意义，毕竟没什么人认识，至于杀死森蚺这事，坊间传出都是幽灵海盗团船长，很少提及他的名字。
    安仁从芜杂的书桌上，拿出一根雪茄，递到他的面前，他摇了摇手。
    “不抽烟的海盗？很少见。”
    安仁用火柴点雪茄，那笑容很老谋深算。
    陈宇眉头紧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供对方判断。
    旁边的莫婷玉也一脸诧异，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海盗的？”
    安仁露出自己茶烟牙齿，笑着说道：“因为能够出示第一枚编号的金币，还有女王加冕权杖的人，肯定去过黄金号，据我所知，这艘船消失很多年了，除了海盗，我不知道还有谁，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赌上自己在这行的名声，相信你有绿冥石。”
    陈宇点点头，开声询问：“你能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卖掉那4枚绿冥石？”
    安仁吐出一口烟圈，身体往椅背靠了靠，胸有成竹地说道：
    “很简单，我会帮你办一个富国银行的匿名户口，等到拍卖行……”
    “等等。”陈宇直接打断，“我不要银行户口，我只收金币！”
    “金币？！”安仁瞪大眼睛，“这么多钱，你带在身上太不安全了……我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开监管……再不行，你拿富国银行的通票也行！”
    陈宇径直摇头，没有理会安仁的建议，他说：“富国银行不中立，皇室一定会封掉我的账户，至于通票……”
    富国银行的通票其实还行，严格来说是皇室特制的一种魔物，只有面额没有编号，但这个东西，只能在城市流通，到了海盗港一旦兑换，会贬值得很厉害。
    “通票还行，怎么确定这些通票没有被标记？”
    安仁呼出一口气，解释：“放心吧，标志魔物可不简单，这只是存在理论上的风险，你就算换成金币，这种风险还是会存在的。”
    陈宇点点头，同意了，通票还是很方便的，放进神袋就可以了。
    他嘴唇干燥，忍不住问出真正问题：“告诉我，一枚绿冥石究竟是什么价值？”
    安仁与莫婷玉对视一眼，良久才对陈宇说：“这个价值已经超越当初我们的认知了。”
    “在这之前，人们普遍认为绿冥石的价值就值100万，梅瑞狄斯二十年前出的教材上，也是说每枚百万的价值，但现在时代变了，先不说通货膨胀，黄金号单单消失就十年了，而且这二十年内，整个矿区都没有挖到一颗绿冥石。”
    “我猜想，当初皇室要是知道这东西变得这么罕有，打死也不会弄成五枚开国纪念币。”
    “如果走拍卖，我感觉500万可以拍到。”
    500万一枚，跟莫婷玉猜想的价格差不多。
    陈宇回想清风当时的描述，也说一枚是一百万，应该是教材上的价格，现在翻了五倍。
    正当陈宇思考的时，莫婷玉在旁边问安仁：“你上次在电报上说的皇家调查组是什么回事？”
    安仁啧一声，露出忧虑的神色，说：“调查组在火神学院成立的，已经对拍卖行施压了，我感觉香庭那边可能会屈服，现在不屈服，是因为他们想给「死亡十字架」抬价，毕竟有绿冥石，十字架的价值大大增加，你知道的，这都是套路。”
    说真的，陈宇在想，他只要不拿出绿冥石，永远拥有主导权，完全可以撤销拍卖，他甚至已经明确跟安仁说了，他不会展示绿冥石的，拍卖也得无实物拍，最后再走交易流程。
    当陈宇听到火神学院，插嘴问道：“火神学院的……是谁牵头的调查组？”
    安仁皱眉，大概觉得陈宇问这个很奇怪，回答道：“理论上应该是他们的副校长霍怡莉，但奇怪的是，这次是他们的风系老师，断清风，这都是我打听到的，不一定准确。”
    陈宇听到段清风无奈笑了。
    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但安仁下一句，让他疑惑起来。
    安仁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我打听到消息，这个调查组什么也没找到……”
    陈宇一开始不解，清风不仅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从哪拿到的绿冥石，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他嘴角按耐不住笑意，想通了为什么清风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
    陈宇原本也不确定赵睿的死会制约到清风，现在想想，清风不可能道出一点信息，因为整个寻找黄金号的过程中，处处都有他的参与，更别说赵睿的死也与他息息相关。
    陈宇突然想起清风刚上船那张春风儒雅得意的脸，没想到他至今还因为自己吃瘪。
    想到这，陈宇又一次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