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有补充）
看着郭庆答应得这么的痛快，郭如锦还有些诧异，“爹爹，你不是说过，等我长大了，就不让我做生意了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郭庆放下筷子，心疼的拍了一下郭如锦的肩膀，“爹爹现在就希望你每日开心快乐就好，你若是想继续学习做生意，正好爹爹还缺个帮手呢。”
“爹爹之前还说过女孩子不能做生意呢，我现在就觉得不对，长街上几位公主殿下的铺子生意很好，还有今日见到的韩小姐，在书坊里帮忙，在交流会上说出了女子并不比男子差的想法，还真的是有些佩服她的。”郭如锦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韩小姐给自己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当着众人的面，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可见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这些话，你还是少说的好。”郭庆劝道。
“你做生意，爹爹不拦着你，可是你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爹爹可就真的要罚你了。”
“可是这话又不是女儿说的，是韩小姐说的啊。”郭如锦不解道。
“自古就是男尊女卑，爹爹疼爱你，才让你学习做生意的，你也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所有的女子，若是这些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万一不悦，你怎么办？爹爹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郭庆在京城无权无势，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谨言慎行。
“是。”郭如锦小声的附和了一句，她觉得爹爹说得对，但是她自己，未必就有错。
“爹爹觉得，咱们要好好的谢谢郑华，要不是他的话，你现在还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呢，锦儿啊，爹爹的这话，你能明白吗？”
郭如锦抿了抿嘴唇，若是说自己不明白，只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郑华为她做的一切，她都已经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只怕是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女儿知道，但是女儿需要一些时间，忘记过去的那些伤疤，爹爹，我知道他在等我，那就请他，再等等我。”
郭如锦现在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郑华，可是看到了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栽了，是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你明白就好。”郭庆欣慰的点头，这两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不希望他们好呢。
*
夜色已深，折腾了一日的小奶团子秦凝嫣此刻正在雪阳宫偏殿的摇篮里数羊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本来还想今晚给娘亲暖被窝的，谁知道渣爹又来蹭饭了。】
【不仅仅来蹭饭了，还亲自将我抱到了偏殿。】
【现在我偏殿门口，至少得有二十个宫人守着。】
【我这是哭也不敢哭，闹也不敢闹，就怕渣爹给我灌苦药啊。】
【渣爹啊，你要对我娘亲做什么？？】
雪阳宫正殿，现在已经是亥时，大晚上的，一个皇帝和一个妃子，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聊天谈心啊。
永明帝自从用了晚膳，把秦凝嫣送到偏殿之后，就一直在殿内软榻上坐着沉思。
懿妃贴心的亲手泡了一盏安神茶放到他手边，“陛下，您喝茶。”
永明帝轻轻的应了一声，伸手拉着懿妃在自己身边坐下。
“静静，陪朕说说话。”
懿妃闻言，心底微微地触动了一下，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永明帝唤她的闺名，而不是叫她爱妃。
“臣妾愿意为陛下您分忧。”
永明帝抬手，按摩着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当年朕说过，想让慕容恺走科举的这条路子，哪怕是中个探花，那也算是给定国公府长脸的事儿了，朕说什么他都不听，还捅出来这么大的乱子，朕今日，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不管是作为一个帝王，还是作为一个长辈，朕都想要了他的命，可是当定国公拿出免死金牌的那一刻，让朕清醒过来，朕不能杀了他。”
“当初姑父战死沙场，姑母随他而去，朕答应过父皇，此生护得定国公府周全，朕没有做到。”
永明帝眼眶中泛起一丝丝泪花，懿妃看不懂他是在为今日的事儿伤心，还是在怀念自己已经离开的亲人。
都说帝王无情，可懿妃觉得未必，或许不是无情，而是无奈。
正如今日，他一道圣旨就可以赦免了慕容恺和徐曼，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悔改，可是天下人怎么看他这个天子呢？？
若是今日，不顾众人的求情，硬是要杀了慕容恺，也不是妥当之举。
身为帝王，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一举一动都是做给世人看的，他也怕出错吧？
“陛下是明君，是按着南启的律法处置的慕容恺，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懿妃靠在永明帝的肩膀上说道。
“那免死金牌就是他们家的护身符，陛下处置了他，又护住了他，陛下圣明。”
“处置了他，又护住了他。”永明帝将懿妃的话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作为天子，陛下按着律法处置了他，作为长辈，陛下用免死金牌护住了他，或许当年的那一块免死金牌，冥冥之中在护着慕容恺吧。”懿妃温声劝着。
他不是觉得慕容恺不过分，也不是觉得慕容恺值得原谅，而是知道永明帝这个天子的难处。
皇家亲情难得，偏偏陛下对这些小辈们，还都有着一颗慈爱之心。
永明帝淡淡点头，有懿妃在一边劝解着，他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