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从小机霸出来，又到了宏光电子厂。
    新修的总部大楼有五层，达渊仲的办公室就在五楼，站在窗前可以看见整个厂区。
    李慧霞挺着个大肚子也坚持上岗，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她坚持不让达渊仲招新秘书。
    王阳苦笑：“李姐，你也太拼了吧！”
    “王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德行，你要理解李姐。”
    李慧霞一边给王阳倒茶，一边说道：“你好长时间没来了，董欣那小姑娘可挂念你。”
    王阳没敢搭话，没过多久达渊仲就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端起王阳面前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李慧霞板着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是给王阳倒的茶，谁让你喝的！”
    达渊仲看着王阳，笑道：“我觉得我也有资格喝这口茶，王阳，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有大事要给你说！”
    “说吧，我听听。”
    “假装淡定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听完保证对我刮目相看！”达渊仲侧过身子，朝着门外面喊道：“哎，那个董欣，你赶紧进来。”
    不是冤家不碰头，王阳都服了，这咋躲啥来啥。
    董欣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配上小高跟鞋，也许是厂里的伙食太好，她又发育了些，显得西装有点小，纽扣都快要不堪重负了。
    虽然年纪不大，可毕竟也当了几个月的厂长了，显得有些稳重，眼神从容不迫。
    只是与王阳对视了一眼，有些慌乱，把目光撤走了。
    “董欣，你来告诉王阳。”达渊仲翘起了二郎腿。
    董欣点了点头，说道：“达总请了一支国外的管理团队，他们有着先进的、科学的管理经验，他们正在着手宏光科技的内部改革，比如摒弃之前的直招模式，采用劳务外包，降低用工风险；建立惩罚机制，比如迟到扣五十，旷工扣两百，具体罚款细则有几十项，基本能保证每个工人都会犯错，从而为企业降本增效；裁减中层人员，引进国外优秀管理人才......”
    达渊仲的腿一抖一抖的，心里十分嘚瑟，就等着王阳夸他了。
    王阳面色阴沉：“够了！别说了！”
    “哎！等她说完嘛，精彩的还在后面。”达渊仲已经完全分不清大王小王了。
    “啪！”
    王阳端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朝着达渊仲脸上泼了过去。
    茶水是温热的，达渊仲的心却很凉，王阳竟然开始嫉妒他的领导能力了。
    “你先出去。”王阳看向董欣。
    董欣犹豫了一下，李慧霞急忙拉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说道：“王阳，我在外面，你随时喊我。”
    门外，董欣感觉自己委屈极了，站在空旷的走廊中，她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无数次幻想过和王阳的相遇，没想到他却如此冷漠。
    李慧霞拉着她的手：“别哭，王阳生的不是你的气，上回我就说那群洋鬼子不靠谱，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把厂子搅得乌烟瘴气的，现在搞得大家都说厂里没有人情味。”
    “嗯。”董欣擦了擦眼泪。
    “你是不是喜欢王阳？”
    “哪有！”董欣侧过身子。
    李慧霞笑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喜欢就去追，大胆的表白，我有预感，王阳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少，他要是走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我觉得他很讨厌我。”董欣抬起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本是这里的过客，却因为王阳留了下来，王阳帮她实现了梦想，却独自离开了。
    “怎么会！我觉得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董欣低着头，回忆起那个夜晚，她喝醉了，趴在王阳的背上......
    可惜第二天一早，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冤枉了王阳，王阳从此就躲着她。
    办公室里，王阳翘着二郎腿，达渊仲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
    “那群傻子你从哪找来的？”
    达渊仲一脸委屈：“金盾电子厂的范德彪，他给介绍的，我从川省回来，就去他们厂考察了，这个叫做现代化管理制度，不少企业都在学习。之前咱们厂里有个工人干活不小心，切断了一根手指，厂里赔了他一万块钱，只要咱们从劳务公司招人，就是人在死厂里都不用咱们赔......”
    “我去你妈的！”王阳一脚踹在达渊仲的肚子上，把他踹翻在地。
    系统！你给我出来，这玩意儿能回收不，我想他去死。
    【达渊仲只是在他的认知里，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电子厂采用劳务外包是常见的现象。】
    正常个屁！
    范德彪那能是好人吗？
    王阳一扭头，盯着正在往上爬的达渊仲：“你跟范德彪关系很好吗？之前不是结仇了吗？”
    达渊仲委屈到了极点：“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嘛，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以前你得罪的那些人，我都维护得好好的。”
    王阳抬脚，恨不得把他踩死。
    “造孽啊！”
    王阳冷静下来，如果说劳务外包是正常现象，那几十项罚款就是丧心病狂了，至于裁减中层干部，引入外国管理人才，甚至有了阴谋的味道。
    达渊仲说后面还有精彩的，王阳已经不想了解，怕被气死。
    “那群人呢？”
    “酒店里。”
    “住宿谁给钱？”
    “我们。”
    “我尼玛！”
    王阳脚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还管吃是吗？”
    “是的。”
    “饭店还是食堂？”
    “金澳饭店。”
    “我尼玛！！”
    王阳拳头捏得邦紧。
    “他们要多少钱？”
    “三十万。”
    “给了吗？”
    “还没给。”达渊仲吞了吞口水。
    王阳松了一口气：“没给就好。”
    达渊仲抬起头：“只给了十万块钱定金，剩下的以后给。”
    “我尼玛！！！”
    王阳冲上去邦邦就是两拳！
    忍不了啦！
    半晌之后，王阳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达渊仲凑过来：“我觉得......”
    “闭嘴！”
    达渊仲后退两步，沉默片刻，又开口：“王阳，厂子有我给你把关，你就放心吧！”
    王阳转身笑道：“有你是我的福气！”
    我真他妈服气了！
    王阳都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