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犹豫吗，顾黎嘴角勾着，眼尾飞扬，在晚间的医院里上演着什么叫做朝气蓬勃，“那哥哥就答应你吧。”
许浪和吕朝凑在一起说话，吕朝评价道，“好闪，是不是有人给他打光了，有够灿烂的。”
许浪，“这可是个货真价实比他小的，我觉得给他安个翅膀，他能直接飞上两圈的。”
6人站在医院门外，晚间的风舒爽，吹散了疲惫和慌乱，天上挂着的星星对着他们悄悄眨眼。
吕朝，”时间也不早了，散？”
许浪，“那就散。”
江旭点头，“散。”
吕朝看着一起来的四人，“你们四个一起打车走？”
许浪两根食指拼在一起比了个叉，“那太过拥挤，”他对着吕朝笑得一副‘你懂的’的模样，“各方面的拥挤。”
吕朝点点头，“那确实。”
顾黎看着两人眉飞色舞的样子，“你俩现在看着就挺拥挤，各方面的拥挤。”
最后，江旭和顾黎两人坐在前往梨花别院的出租车上，顾黎将车窗打开点，夏夜的风透过不大的缝隙渗了进来，“江旭，你觉得刘明棠惨吗？”
他处理刘明棠没丝毫背着江旭，但他还是会想，这样的方式对于江旭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吗？
如果不可以，他下次会晚些处理，但他不能不去处理。
顾黎偏头看着窗外，江旭无法捕捉他的神情，但他觉得此刻有一缕不必要的愁思缠上了顾黎，他随着心中所想开口，“我想，他还不够惨。”
如他所想，红发的青年回首了。
窗边透进来的风吹起那红发，在黑暗的车内时不时被路过的灯光照亮一瞬，就像是一会闪动一下的火花，江旭看着他在顾黎的目光中补充道，“你尽可以当着我的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
他停顿着，两人对视着，黑暗的车厢里顾黎的眼中的江旭，是这车上的另一抹火花。
“别再受伤了。”江旭的声音如叹息，逆着风却砰然炸响在顾黎的耳边。
这炸响，伴随着激烈跳动的心脏。
顾黎想，他此刻才是彻底醉了，醉在这夏日吹起的第一缕浅风里。
下一周开始的时候，顾黎连着缺课了两天，直到周三的时候才出现，两人又在清晨的时候遇上了。
江旭和顾黎一人空着手一人拿着书站在走廊上，江旭扬扬手里的书，“不上课就在家歇着，你那脖子还要去惹事？”
顾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瞧你说得，我才不惹事呢，我一般都碾压。”
江旭目光落在他的纱布上，眼神意思很是直白，说的话也很直白，“这次没碾压上就休息好了再去碾压，要不就来上课。”
顾黎，“我没打算出门，我是打算找找你。”
江旭，“找我？”
顾黎，“这不想着我两天没去上课你多寂寞啊，特意通知你个喜讯。”
江旭点点头，“您请说。”
顾黎手指了指江旭手上的书，“我今晚来陪你上上课。”
江旭，“瞧你这话，我一下子以为是我太健忘，我俩难道不是正儿八经同班同学，是我们互相陪伴着上课。”
“嗯，一样一样，互相陪伴不也是陪伴。”顾黎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家门，“我还顺带做了早饭，打算叫你来尝尝大厨的精湛手艺，不过看你要走了，要不吃点再走？不然你可太没口福了。”
江旭走向顾黎，“当然得来尝尝大厨的手艺，毕竟我想顾大厨很少大早上亲自动手吧。”
顾黎，“那是，大厨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
顾黎的早餐准备的种类不少，拿着玻璃餐盘摆的格外精致，江旭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我要不来你自己吃得完？”
顾黎，“你这不来了嘛，”他拉开位置坐下开始倒牛奶，“不来我就顺带当午饭，正好省事了。”
江旭，“你可真会省事。”
顾黎将倒好的一杯放到江旭面前，“时间宝贵，能省则省。”
江旭，“晚上才去上课，白天打算做什么？”
顾黎想了想，“思考人生。”
江旭，“那可真是挺忙的。”
早晨的光从落地窗散落，坐在餐桌上的两人正好能看到地毯上闪动的光斑，顾黎撑着脸看着，“天气真好啊。”
江旭，“你这两天出门了吗？”
顾黎，“没，人生过于复杂，我光顾着研究了。”
江旭带着点笑，“别把闲着说得这么哲学了，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呢。”他说完看了看阳台，“有躺椅吗？摆阳台你今天晒会太阳的，免得头上长红蘑菇。”
顾黎勾勾嘴角，“不愧是我，长蘑菇都比别人颜色鲜艳。”
江旭，“跑挺偏啊，重点是躺椅。”
顾黎，“没躺椅，有的话还应该配个小毯子，那样我就是最年轻的晒太阳老大爷，嘿。”
江旭，“还会是最帅的老大爷。”
顾黎一副‘小伙子很上道’的表情，“中肯而悦耳的。”
江旭点头，“巧的是这些我那都有，要去我那思考思考人生，晚上再在教室一起上上课吗？”
顾黎的表情松散而慵懒，“这么好的提议，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他放下撑着脸的手，“当然是完全同意啊。”
教室窗外的微风吹动着树梢，叶片在阳光下微微摆动，江旭看着窗外，他觉得从这看着的阳光就是没有在顾黎那看得那么好，天气显得也没那么好。
不知道顾黎会不会吹着空调，盖着毯子，在阳光下就这么睡着，江旭觉得这课多少有些无聊。
笔在他的指尖转动，顾黎的教学相当成功，笔已经能灵活地在江旭指尖飞舞了，而那笔教学费还拖欠着。
江旭拿出手机发消息。
江旭：制作进度怎么样了？
负责人的消息回得很快：先生您好，设计图很精细，工艺有些复杂，但这周日以前一定可以完工的。
江旭：好，务必完美制作出来。
负责人：好的先生，您放心。
指尖的笔掉落在桌面上，江旭看了看笔目光再次落到窗外的阳光上。
时光流转，明媚阳光变成温柔霞光，暮色上涌，天色悄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