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点点花边图案，还有不少是重复的，也能当作文字使用？”
即便见证了效果，药剂师普兰还是半信半疑。
“烤蘑菇，你要明白，契约书本身只是作为魔力的载体，工匠制作的契约书之所以有效，是因为他们能通过文字构成一个简单但相对完整的魔法阵。现在你说这些契约书上有两个完整的魔法阵，有合理的依据吗？”
“没有，所以我才说需要尝试一下嘛。”
擅长使用扫帚把进行爱之教育的小学语文老师就是铁证，唐眠她敢说出口么！
“听说奴隶契约已经被归入黑魔法被禁止了，那么这些图案或许是真正的奴隶契约书中的一部分，由于不完整，所以才重复多写了几遍。”
没这回事儿，只是有几个错别字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份契约书里的魔力原本只需要支撑一个契约，现在需要同时支撑两个，即便奴隶契约部分的魔力由签了字的受契者承担，但文字是写在纸上的，契约书中的魔力依旧会受到奴隶契约的影响，变得不再稳定。所以这契约书里的漏洞只会多不会少，多试几次的话就一定会找到破解方法。”
唐眠快要编不下去了，担心普兰会继续问，她急忙向远处的艾蕾挥了挥手。
佣兵和执事的对决并没有上头，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为的预防卢纳可能兼任的监视功能。
唐眠挥手后，艾蕾便带着小执事往回走，看到变了模样的契约书顿时大喜。
“解决了？你是怎么……，算了，回去后我们找个酒馆慢慢聊。”
药剂师折磨贝伦德的主要目的提前完成，接下来应该同佣兵交接俘虏了。
朵拉将自己签了字的皱巴契约书拿在手里正欲撕毁，却被普兰拦了下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会怎么处置贝伦德这家伙？”
唐眠看了看艾蕾，同艾蕾一起看向小执事。
普兰和朵拉跟着效仿，一同看过去。
笔直站姿的执事依旧稳如老狗，沉默几秒后回答道。
“回答少爷的问题，然后死。”
相比洛伦佐，阿瑞斯家族的少爷俄纳和和贝伦德的关系更近，同样拥有一个不能轻易放过贝伦德的理由。
普兰这才放心下来，起身朝藤蔓走去。
“我还有几个药剂没试过，再给我两个，不，三个小时的时间。”
朵拉向唐眠道了声谢，随后说道。
“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有个双胞胎的姐妹，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镰鼬商团就是我记忆里唯一的家。”
只因为和别人长得相似就引来混蛋的觊觎，朵拉自然清楚唐眠看向她时，眼神里满是探究和怀念，仿佛在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贝伦德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朵拉，她早已受够了。
唐眠急忙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再问，看着朵拉起身走向巨大的藤蔓，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自己鼻子。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这聪慧劲儿也是一样。
或许是生活环境不同的缘故，朵拉一直耷拉着嘴角，不怎么爱笑。
莉莱虽然一直活泼开朗，倘若她没有离开凡登堡，或许就会是另一个怀恩夫人。
想到这里，唐眠忍不住小声骂道。
“一群只会造孽的死变态。”
骂完后她还记得扭头看了一眼小执事，好在卢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艾蕾坐到唐眠旁边，拿过利兹娜和法尔法的契约书，看了几眼便失去兴趣，随手放进空间石里。
“有什么是现在能说的吗？”
“我看觉现在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是因为这个叫朵拉的姑娘？”
“不是，要更早。”
唐眠在切尔顿小镇的地牢里反击贝伦德，却因为自身实力太弱，担心会触怒贝伦德背后的一级魔法师。
切尔顿家族的路易莎同样不愿给家族带来麻烦，这才让贝伦德全身而退。
然而麻烦还是来了，并且是灭门之祸。
唐眠至今依旧不知道贝伦德在切尔顿小镇签下奴隶契约书的真实原因。
“如果贝伦德这一次还能成功逃脱，以他小心眼儿和记仇的程度，艾蕾，我们应该都会受到报复。”
“你害怕？”
“还好，只是这样的话会很麻烦。贝伦德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得罪了他，就想办法毁掉对方的一切的类型，通过殃及对方的所有家人来造成精神压迫也是他会使用的手段。”
祸不及家人是一句俗语，出自《孔子道德论》，贝伦德显然没有这样的认知。
“真有这么严重？”
“嗯，我以前见过贝伦德使用的奴隶契约书，来自艾德瑞伯爵领的切尔顿小镇，是伯爵女婿的产业。我听说他在那里误签了一份奴隶契约书，定契方应该是伯爵或者他的女婿。后来为了报复，他指使利兹娜和法尔法毒杀了艾德瑞伯爵全家。”
“嘶，原来是她们干的啊。”
“你知道？”
“听说过一些，艾德瑞伯爵的亲戚们已经在为谁来继承爵位和遗产打起来了，还曾想要发布过招募佣兵的公告，不过给的价格太低，我们看不上，也不知道现在解决了没有。”
“伯爵应该受国王管辖吧，爵位不是应该由国王亲自任命的？”
“那是最后一道步骤，在这之前，得先由伯爵的亲戚们推选出一个合理合法继承人来才行。不合法也没关系，向国王多交些继承税，明面上过得去，国王也会闭上一只眼睛。”
“嚯，这么说的话要乱上好几年吧。”
“嗯，运气差的话没有个三五年是解决不了的。”
艾蕾掰下面包慢慢嚼。
“你的担忧是多余的，贝伦德不会再有机会脱身了。就算神圣庭的洛伦佐和来自凡登堡的少爷放过他，我也会找机会扭断他的脖子，给我的同伴们报仇。”
唐眠闻言一愣。
是了，贝伦德的债主太多，艾蕾也要算一个。
“虽然佣兵干的都是卖命的活儿，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被算计死吧。”
艾蕾笑得残忍而狰狞。
“若是让这家伙活着离开洛瑞斯坦，我也没脸继续当佣兵了，回老家找个酒馆当招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