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地抽出一手，挡住了他的俊脸，让他这放肆的行为没有得逞。
    另一手又用力推他，他被推得向后跌去，也好似一下子清醒过来，急急稳住身形。
    俊颜上有些羞赧，“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唐突你的，只是......情难自抑......”
    玄蝠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会信颜大人的这些胡话，颜大人一向标榜为国为民做好官，做大官。
    我不信你会为了我一个女人，能舍弃掉这官位，声誉，泼天的富贵。”
    “我真的可以！”
    她冷哼一声，“如果颜大人说的是真的，我看不如这样吧。”
    她指了指前面的马夫坐的地方。
    “你如果说的是真的，就把这车赶着走，走到哪里算哪里，我愿意陪着颜大人疯一把。如果不是，以后颜大人就不要再干涉我的事，如何？”
    颜桢道： “好，我去赶车，你不可后悔，不可言而无信！ ”
    “ 好！”玄蝠答应得也很干脆。
    颜桢真就走到马夫的位置下，坐下，抓起马鞭试图赶车。
    他从未做过赶车的活，一阵子手脚不听使唤，马儿也不听他的。
    他暗暗发窘，又一鞭子毫不客气地甩下去，马儿突然冲了出去，颠得他屁股一阵子发紧，但车好歹动了起来。
    玄蝠靠在后壁上闭目养神。
    哼，看你能坚持多久？
    她不信他真能为她抛下这一切，带着她私奔！
    马车竟然被他赶得能走街串巷了，很快就要到城门了。
    这个颜大人，这次还真玩大了，她可不能陪着他发疯了。
    “喂，喂，停下，停下，快停下！”
    颜桢听到了，却是根本就没理她，继续赶着车向着城门狂奔。
    玄蝠眉头微蹙，真的假的？
    她朝他冷声吼道，“好了，颜桢，别疯了，我反悔了！”
    颜桢回头见她一脸认真，不像是玩笑，才喝停了马。
    他的样子颇有了几分驾轻就熟的味道，果然是大才子，天赋异禀，什么一学就会。
    他俊颜上有些激动，有些不解，“玄蝠，为什么，为什么戏耍我？”
    “不是戏耍你，是我肤浅，终是舍不下这一切，陪你浪迹天下。你下车吧。我们就些别过。”
    颜桢心中忽生悲凉，他刚才依心所想，凭着一股子火热，把车赶到了城门，车离城门仅半步之遥。
    城门守卫见他要出城，定不会盘问，他再一鞭子下去，出了城门，以后就什么是他们俩了。
    可是这个行为必然是会惹怒薄纪宇，两人真要远离官道，只能走小路，并且四海为家吗？
    他不是那十多岁的少年，而是一个二十多的青年，身处高位，怎敢痴想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
    他有理智，他不能让她陪着他吃苦受累，名声尽毁。
    所以，他有的终是虚妄之念罢了。
    要放弃吗？
    不，玄蝠的心未必在薄纪宇的身上，内心对他颜桢不可能一点没有感觉。
    只是有点不信他罢了！
    不过，这事确实还得从长计议。
    他俊颜有几分冷凝，没有下车，而是利落地挥动着马鞭，把车赶向了玄将府。
    到了玄将府，管家迎了过来，看到颜桢很是吃惊，却是不敢多问，只匆匆行了一礼，又让人把马车赶往马厩。
    颜桢上前，替她拢了拢衣襟，柔声道：“我会想到办法的，等我！”
    他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赶紧转身离去。
    玄蝠没有应声，看着他疾步离开。
    她开始有点相信他说的：他喜欢她，无关乎她是男，是女。
    正月初五，宫中传来消息，大皇子薨了。
    不用怀疑，这大皇子就是宫斗的牺牲品，
    原本活泼健康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她想起还抱过那个小豆包，软软糯糯的，让人怜爱，这会却是早夭而亡，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的药发挥了作用，秦氏一病不起。
    玄蝠穿梭在孟府和玄将府，加快复仇的脚步。
    杭九盏穿梭在激流和养心殿中，不动声色的挑拨。
    薄纪宇穿梭在前朝与后宫中，身心疲惫。
    邹山穿梭在刑部和皇宫中，调查大皇子死因。
    孟士源穿梭在孟府妾室和外面的声乐场所，红光满面。
    正月初十，邹山查出了大皇子的死因。
    薄纪宇让邹山调醒大皇子的死因，是秘密的。
    邹山和瑞月公主成亲，也算是半个皇室的人，他又是刑部官员，出入宫禁，与皇上见面，不再是难事。
    当确认了调查结果时，邹山的心有些沉重。这郑家，他是不想动的，也是玄蝠不想动的。
    虽然玄蝠做过不少杀人放火的事，但他知道，她做事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毫无底线地害一个人。
    可眼前的结果告诉他，这郑家确实有些麻烦了，这大皇子的死正是皇后所为。
    薄纪宇见他，就知道让他调查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
    邹山朝他行礼，“禀皇上，微臣调查大皇子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微臣来呈报结果。”
    “直接说吧。”薄纪宇吩咐道。
    “据微臣所查，大皇子的死并非是染了疾病，而是被人蓄意谋害，而最大的嫌疑之人，正是皇后娘娘。”
    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着薄纪宇的反应，其实他手中的证据都指向了皇后，只是他这样说，一是看薄纪宇的反应，如果皇上有意庇护皇后，会找理由为她开脱，或者直接让这个案子不了了之。
    他没有把话说死，就是为了给皇上面子，也给皇上处理此事留一些余地。
    薄纪宇不是那等为了女人，可以放弃子嗣的人。皇子不要多，但不能一个也没有。没有了皇子，就会让人生出异心。
    大皇子死后，他的心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他曾经就因为薄纪宸没有子嗣，怕他一旦有了皇子，他多年的筹谋化为乌有，才挺而走险，要了他的命，最后自己顺利继承了皇位。
    这皇位，他有皇子时，也日夜担心会被其他兄弟夺去，这会，他没有了皇子，更会让其他兄弟觊觎的，他内心的恐慌又加重了。
    对于残害了大皇子的人，他是不会轻饶的。
    只是郑家是世家大族，他能顺利地登上皇位，不光是因为他是薄纪宸的亲弟弟，还有郑家的鼎力相助。
    郑皇后，她不是普通的妃子，成亲多年，她善良，隐忍，温和大度，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心中震惊，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使劲捏了捏眉心，扬了扬手，“朕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他心中悲痛，决心走一趟风仪宫，亲自问一问，皇后为何要这样做，夫妻难道不是一体吗？为何让他断子绝孙，没有退路？